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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番外四(1 / 1)

厉韵番外

“咚——”

窗户似被砸了下,厉韵连忙转头看去,待看见外面的那人时,她眸色一亮。

那男子朝她笑了笑,复又看了看四周,连忙像做贼一样溜走。

厉韵笑得眸子微弯。

她偷偷看了眼屋里的丫鬟,只见她们低着眉眼,只一副什么都没有看见的模样。

厉韵捡起纸团,撇了撇嘴,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不过,她转着眸子收回视线,情不自禁地弯了眉眼。

避开众人的视线,她打开纸团,里面只有一句话:

——好好看书。

厉韵一顿,所有的兴奋羞涩情绪顿时消散。

她就快要及笄了。

女子在及笄前,一般都深居闺阁,只有快及笄的时候,才会被主母多带出去露露面。

可厉韵的情况不同,她父母在生下她没多久就去世了,她几乎都记不得她父母的模样。

她由着兄长和长嫂带大,心底也就将他们当作父母。

后来长嫂去世,她也就一心护着厉晟。

虽然她还不如厉晟大。

再加上,厉家历代从军,姑娘家也不会和平常的大家闺秀一样。

至少,对于厉韵来说,厉府的大门,她是想出就出的。

她自幼就学了一手好鞭子,最不喜的就是看书。

可偏生她即将及笄,厉垣是下了死命令,让她必须待在府里看书。

和旁人不同,别的女子是及笄后,出去露面,为了好找人家。

而她,早早就定了婚约。

就是刚刚站在外面的男子,韩长昀。

只听名字,不像是武将,反倒像是个文弱书生。

听说韩父最喜欢文化人,当初一心想让韩长昀考文状元。

可惜的是,文状元没考到,武状元倒是真真切切的。

她与他,应算得上青梅竹马。

曾年少时,她挥着鞭子,将那些媒婆赶出家门,许多人都觉得她泼辣、性子不容人。

只有那一人会在所有人离开后,拿着帕子细细擦净她的手,轻声叮嘱她,小心些。

她喜欢上他,好似是天经地义般。

就那么顺其自然地喜欢上了,幸好地是,他也一样。

两家早早就定下了婚事。

韩长昀不是长子,可也比厉韵大了五六岁,恰好的是,他及冠之年,就是厉韵及笄之时。

本来韩长昀没那么容易到简毅侯府来,因为府上有个厉晟。

在厉晟看来,他小姑姑自是千好万好,这么简单便宜了韩长昀,自然是怎么看他都不顺眼。

而现在厉晟被圣旨招入京城,这才让韩长昀得了空子。

厉韵撇了撇嘴,被丫鬟看在眼里,捂嘴笑道:

“韩公子信上写了什么,竟然能惹小姐不高兴?”

府上两位男主子都不是细心温柔的人,反倒是韩长昀细细护着厉韵,磕着碰着都心疼。

他竟然会惹小姐不高兴?

屋里的丫鬟有些不信,又有些好奇。

厉韵竖起眉,做出不悦的模样,手底下却是将纸团揉起来,如何也不愿给旁人看见。

待看了半日书后,她还是没有忍住偷偷溜出府去。

却不想,在偏门处,一辆青色的马车静静地停在那里。

厉韵眸子一亮。

她认得这马车,是韩府的。

她偷偷吐了下舌头,看来长昀早就猜到她会溜出来。

她闷闷地走过去,轻轻点了点车侧的帘子,闷声说话:

“你不是让我好好看书吗?还等在这里作甚?”

里面的人掀开帘子,露出面来,眉眼处矜贵清隽,俨然一副君子如玉模样。

若是不说,谁人能想到此人居然喜武厌文?

也不该这么说。

在这占城,谁不知晓,韩家二郎,文武双全?

男子面上徐徐笑开:“我只是预防万一,谁知真的让我拦住了人?”

厉韵轻哼着皱起鼻子。

韩长昀轻刮了下她脸颊:“好姑娘,快些上来吧,还要赶在落日前将你送回来。”

厉韵弯着眸子上了马车后,才反应过来:

“你见过兄长了?”

因为他那句的“赶在日落前将你送回来”,厉韵一听,就知道这人见过她兄长了。

韩长昀正替她倒着茶,闻言,道:

“想带走别人家的娇儿,可不是要先声招呼?”

厉韵羞得有些不自然,可她还是气鼓鼓地瞪大眸子:

“那你还平白让我看了那么长时间的书?”

韩长昀无奈:“你多看会儿书,自然无坏处。”

“我本想着,你若能耐下性子来,我就算白等了这一日,也算不得亏。”

说罢,他摇摇头:“可是,你还是跑出来了。”

厉韵歪着身子,倒在车内,哼哼唧唧,只当作没有听见他的话。

韩长昀失笑,任由她如此。

他与她虽已定下婚约,可他最多就是握过她的手。

情止于礼。

在大婚前,该给的尊重,他都会给她。

日头还未落,厉韵就被送了回来。

刚进府门,就远远地看见脸色不好的厉垣,她朝那边弯了下眸子,迅速跑开。

厉垣把她当闺女养,她及笄之后就要嫁人,他自然少不得一番念叨。

虽然厉垣对她比对厉晟要温柔得多,可她也怕听他念叨。

落在门口的韩长昀自然不会如此,老老实实地走上前行礼。

厉垣对他是满意的,自然不会为难他。

不然也不会让他轻而易举地就将厉韵带出了府。

厉韵原本以为日子会如常地进行着。

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两个月后,厉韵还差半个月及笄。

突然她被厉垣叫去。

这时,厉韵才知道,原来兄长接到了圣上的密旨。

如今靖王正在边关打仗,却陷入了难点,双方僵持不下。

圣上有意让简毅侯府帮助靖王。

年少时,厉垣征战沙场,府上无人,所以厉晟与厉韵基本都是住着军帐长大的。

她眼界不低,很快就意识到圣上的意思。

她拧起眉头:“阿晟就在京城,圣上传密旨来占城是何意?”

“圣上不可能放阿晟回来的。”

厉韵冷笑:

“既不愿放人,又想让府上出力,怎么?这是将阿晟当质子了吗?”

“慎言!”厉垣眉头一皱,打断她的话。

厉韵偏过头,不满道:

“如今阿晟已经继承了侯位,厉家军也全由阿晟掌管,他既想我们出兵,本就该让阿晟回来。”

厉垣无奈看了她一眼,又将视线落在案桌上的信,微拧起眉头。

厉韵虽不喜皇室,可也知府上不能和圣上对着来。

她道:“既然已经如此,那就派兵吧。”

厉垣摇头:“圣上传了密旨,我们如何出兵?”

“什么意思?”

“师出无名。”

厉韵脸色微黑。

既想要简毅侯府出力,又不想让简毅侯府得名,算盘敲得真响!

厉韵想说,那还出什么兵?

可这不是任性的时候。

她闷闷不乐地看着兄长:“哥,你就直说吧,叫我来,究竟有何打算?”

厉垣眸色微深,他说:

“你和靖王也算相识,你跑一趟吧。”

他不能再有动作,不然那位就更放不下心了。

厉韵撇了撇嘴,没有拒绝。

厉垣见此,说道:“我让长昀陪着你一起去。”

厉韵眸色一亮,点头应好。

隔日,厉韵和韩长昀带着数万厉家军离开。

简毅侯府没有说他们去哪儿,也无人敢多问。

厉韵不用在府中看书,还有些兴奋。

若是她知晓后面会发生的事,那她宁愿违了圣旨,也不愿出来这一趟。

一路上甚是顺利。

厉韵看见了靖王,还是和年少时一样,冷冰冰的,不爱说话。

“五万厉家军借王爷一用,望王爷凯旋。”

几人会面,是在一个峡谷中。

圣上不许他们正大光明,他们就连人都不能见。

厉韵有些腻歪,觉得不值得。

他们厉家军为了大明朝征战沙场多年,却只因为一句“功高震主”,如今上战场为他们皇室卖命还要遮遮掩掩。

她不愿再多待,秉着幼时的情谊对靖王道了一声祝福。

她刚要和韩长昀离开,忽地一道破风声呼啸而来。

“小心——”

是韩长昀的声音。

她被人从背后扑到在地。

“有埋伏!戒备——”

“保护小姐——”

厉家军反应速度,几乎立刻做出应对。

他们被数个厉家军护在中间,护着退到安全的地步。

外界的声音嘈嘈杂杂,厉韵听得有些不真切。

她只是怔怔地看着韩长昀,以及他胸口中贯穿的利箭,血迹似乎溅到了她面上,带着一丝温热。

蓦然,厉韵眼角掉了一滴泪。

眼泪大颗大颗落下来,她伸手扶住韩长昀,声音有些不稳:

“……长、长昀……”

韩长昀好似没有反应,他只是突然咳了两声,带着一丝涌上的血腥味。

厉韵扶着他的手有些颤抖,她几乎是哭着喊出来:

“军医!军医!”

韩长昀突然拉住她的手,说:“不用了。”

他什么情况,自己最清楚。

利箭直中心脏。

他凄凄笑了下:“……等、了那么久……只剩下、半个月了……真是不甘心……”

他尝到了口中的血腥味。

他怕吓到身边的人,咽了下去。

他忽然将人抱紧了些。

“……没有想、到……你我最亲、近时……竟是这时……”

这是他第一次拥她入怀。

厉韵哭着摇头。

不会的,不会的!

韩长昀没有忍住咳了出来,唇色终是染了红,他紧紧抱着她的手无力放开,整个人瘫软倒在地上。

厉韵不敢置信地摇头,泣不成声:

“长昀,你别吓我……我快要及笄了……我们马上就要成亲了,你别吓我啊!”

军医来过,又沉默离开。

韩长昀觉得自己要没有力气了。

他看着哭得满脸泪痕的女子,心头涌起阵阵不舍。

怎么可能舍得?

护了那么久的小姑娘,终于快要彻底拥有她,终究是他福薄。

他费力扯起唇角,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

她最是喜欢他这么笑。

“好……好、照顾……自己……”

他最终还是没说,让她忘记那婚事。

他舍不得。

舍不得她忘记他。

厉韵愣愣地听着他的话,见他阖了眼睛,再无动静。

她像是发疯了一样抱紧他。

“不可能!不可能!韩长昀!你说过会娶我的!”

声声凄惨响彻峡谷,可再没有那个温柔的人时时刻刻回答她。

她身上染了太多他的血渍。

哭声不知响了多久,直到渐渐变得嘶哑,最后彻底晕过去,才没了声音。

厉韵醒来后,厉垣坐在她身边。

她呆呆地睁开眸子,望着床幔,一言不发。

厉垣脸上闪过痛苦:“是、为兄对不起你。”

她终于有了反应:

“不怪兄长。”

这话说完,她又停下,不知过了多久,她问:“是何人?”

厉垣知道她在问什么。

“是西凉国。”

厉韵没有再问,她知道兄长不会骗她。

她只是哑着声音说:

“将剩下的厉家军都派去边关吧。”

厉垣拒绝不了,沉默着点头。

厉韵眼角又流出来泪水,她吸了吸鼻子,似乎恢复了正常,她哽咽着嗓子,却是扯开一抹笑问:

“哥,亲事定了哪天?”

厉垣僵住,没有回答。

厉韵只是看着他,一字一句,说得格外认真:

“我只嫁他。”

“他不在了,那我也就不嫁了。”

厉垣对上她的视线,忽然恍惚。

她现在这种坚定的神色,他只见过三次。

一次是她对厉晟说,她一定会护着他。

一次是她对自己说,她要嫁给韩长昀。

而现在是第三次。

厉垣知道,他依旧阻止不了她。

他叹了口气,忽地伸手抚上她的青丝。

“罢,你想如何便如何。”

终究抵不过她开心重要,即使他知道这伤口会一直埋在她心底。

厉韵仰着脸,哭着笑了:

“兄长待我真好。”

只是,还有一个对她十分、万分好的人,从此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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