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为渊叹了口气:“你和我睡觉的时候,从不这样。”
他抱住她,声音很轻,生怕吵醒小奶包:“苦了你了。”
“你也辛苦了。”阮弥筝任由他抱着,双臂搂住他,声音有些担心的道:“你身体怎么样了?伤口还发炎还疼吗?”
从前的阮弥筝从来不会这样关心他,现在他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这个小女人爱他。
他勾了勾唇,笑道:“已经不疼了。”
“这么关心我?是不是爱我?”他咬着她的小耳朵问。
阮弥筝有些脸红了:“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商为渊说道:“乖,说你爱我。”
现在病房内都是很安静的,小奶包沉沉的呼吸声,让阮弥筝不敢大声说话,她推了推商为渊:“别闹了,不要吵醒儿子。”
商为渊也没逼她,只是这样静静的抱着她。
不一会儿,阮弥筝打了个哈欠,正要转头对商为渊说她困了去睡觉吧。
但是她一转头就见到商为渊正闭着眼睛,轻轻的睡着了。
昏暗的灯光下,那张五官愈发的温润了,没有一丝的戾气。
阮弥筝心头有些软了,也没有再继续动了,就这么坐着任由他抱着,双手握住他的手,不敢吵醒了他。
他好不容易睡着了……
就是整个人都偏向压着她的趋势,她有些重的喘不过来气。
阮弥筝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迷迷糊糊中,就隐约感觉到有人抱着自己,然后将自己放在了床上。
就这样,她沉沉的睡去了。
第二天,清晨的阳光肆意的洒落进来,阮弥筝微微眯起眼睛,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正身处在一个病房的套间里。
她坐起来穿好衣服洗漱完毕后,就听见病房好像有什么声音。
似乎在进行着什么,阮弥筝心脏直突突的跳,她猛地将门打开,一瞬间就愣住了。
只见病房前围了很多人,小奶包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还有些灰暗。
医生正在手忙脚乱的进行抢救,田苗苗就依偎在姜岸的怀里低低的哭泣着,商为渊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注视着这一切,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很冷漠,对自己的亲生儿子都那么漠视。
可他身侧的拳头却紧紧的捏紧了,青筋暴突。
阮弥筝呆呆的走过来,她就这么看着小奶包任由医生们抢救,什么反应都没有的模样,她忽然眼前一黑,整个人往地上栽,正在这时,她觉得腰间被一股力量搂住了,待视线清明后,她缓缓的抬眼看。
商为渊正在看着她,眼中担忧,血丝浓重,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累过了。
阮弥筝看着他,眼泪流下来,抑制着哭声。
她就这么在商为渊的怀中,眼睁睁的看着小奶包被抢救着,那张小脸也渐渐的灰暗了下去。
阮弥筝浑身颤抖着,止不住的颤抖,她从来都没有想到,自己昨天还活蹦乱跳的儿子今天就已经不行了。
她没有任何的心里准备,那一瞬间就觉得自己的心脏被剜到生疼。
“儿子不会有事的。”商为渊忽然在她耳根前低低的说了一句。
许是熬夜的缘故,他的嗓音还很沙哑。
“滴滴滴——”
一旁的仪器上面的电波已经恢复了,医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然后吩咐旁边的护士赶紧给监护上和输液,从现在起二十四小时监护,需要特别护理。
阮弥筝当时身子就软了,没有任何力气的倒在商为渊的身上。
医生神情有些复杂的看了看商为渊。
商为渊让田苗苗来照顾阮弥筝一会儿,他现在要去喝医生谈话。
——医院的长廊内。
医生摘下了口罩,叹了口气道:“商总,小少爷的病情突然恶化了……现在必须要移植骨髓了。”
商为渊冷冷的说:“现在有匹配的骨髓么?”
医生摇摇头:“暂时没有,而且小少爷年龄太小,就算是做骨髓移植的话会有很大的副作用和排异反应……”
商为渊抿了抿唇,第一次觉得面对自己的儿子,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从前,他叱咤风云的时候,向来我行我素可是却没想到这一次,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选择了。
沉默片刻后,商为渊道:“父母的骨髓可以么?”
医生愣了一下点点头道:“可以是可以但是不一定会匹配的,最好是小少爷的同父同母的兄弟姐妹……”
医生没有再往下说了,因为商为渊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商为渊闭了下眼,道:“现在最多还能等多久?”
医生说;“最多一个星期。”
“好。”
商为渊点头,转身离开。
这一个星期,他就算是死也要将匹配的骨髓找出来!
阮弥筝正在发呆的看着小奶包昏迷着,看着一旁监护仪上的波纹,她才能感受到小奶包现在是活着的。
她用手去摸他的脸,眼泪悄无声息的掉落下来。
她第一次觉得这么煎熬,商为渊到底去了哪儿呢。
怎么还不回来啊。
田苗苗擦了擦眼泪,安慰道:“筝筝,你千万不要难过,瑄瑄一定会好起来的!”
好起来……
一定会好起来吗?
这句话阮弥筝听到了无数遍,无数次。
她已经听到麻木了,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正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打开,商为渊走了进来,阮弥筝立马迎了上去:“怎么样啊?医生说了什么?”
商为渊将事情说了一遍,阮弥筝立刻说道:“我可以……将我的骨髓给儿子!”
商为渊看着她这个样子无比的心疼:“父母的不一定很适合,反而会给儿子带来负担,你现在不要担心,我会找到合适的骨髓给儿子。”
“我怎么能不担心啊!”阮弥筝忍无可忍的哭道:“那是我的儿子,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可是我却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看着他难过!我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没用!”
阮弥筝捂着脸,哭了出来。
商为渊抱住她:“好了,别哭了,我已经联系全国各地的医院了,一旦有适合的骨髓,我立马去。”
阮弥筝咬着唇点点头,逼着自己不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