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 第 159 章(1 / 1)

?季慢昨日里去后山伤了膝盖,今日便只能躲在屋子里头养伤了。

陆宝宝陪着季慢在屋子里头半日,到午时便挨不住自去午歇了。季慢没有午歇的习惯,她吩咐丫鬟取了琴来,慢条斯理的拨弄,打发闲暇。

今次前来皇庙,是为父亲祈福。

季慢身边只带了两个贴身丫鬟,还有几个粗使婆子,屋子里头清清冷冷的只剩下一个贴身大丫鬟红叶在绣荷包。在季慢幽幽的琴音中,红叶双眸微阖,手里停住了动作,撑着下颚睡过去了。

“吱呀”一声,东厢房的门被推开。红叶一个机灵醒神,抬眸看去,只见古朴的厢房门口站着一位身穿烟紫色长裙的高挑女子。略施粉黛便已美艳逼人,浑身都透着一股上位者的气息。

这是一位从相貌便能看出,从来不肯吃亏,也不会吃亏的贵女。

那女子实在是长得太高,往那一站,外头的光都被挡了大半。

“这位姑娘……”红叶上前,面露怵色。

陆小孩摇着手里的美人扇,慢条斯理往屋内一扫,目光落到季慢面前的琴上。

“季姑娘,青天白日,扰人清梦,是否不大妥当?”陆小孩一边说话,一边绕过红叶往季慢的方向走过去。

他身姿高挑,身材修长,穿着细薄长裙,走路时裙裾微动,姿态婀娜,又略带几分从骨子里透出的磅礴气势。尤其是那双眼,锋芒凌厉至极。但细看去时,又只觉眸中沉静如潭,毫无波澜,似乎方才的凌厉只是幻觉。

红叶踌躇着站在原地,见季慢没什么表示,也不敢贸然赶人。

“季姑娘这里的丫鬟怎么如此不懂规矩,客人来了也不知上茶。”陆小孩提裙,挨着季慢坐到她身边。

季慢因着伤了脚,正卧在榻上,见这位容姑娘如此不客气的模样,赶紧起身挪了半个位置与她。

陆小孩懒洋洋的坐下去,身下是暖融融的舒适温度,鼻息间萦绕着一股清浅淡香。他的视线在屋内逡巡半刻,并未看到什么熏炉之类的东西。

“红叶,去端茶水来。”季慢吩咐道。

红叶蹲身行礼,退了出去。

季慢轻抚过面前的古琴,正欲扭头与那位容榕姑娘致歉,便突然感觉脖颈处被喷上了一层热乎乎的湿意。

陆小孩微微俯身,凑到季慢脖颈处,细细的轻嗅。他半垂着眉眼,鼻翼轻动,细薄唇瓣上是檀香色的口脂,偏冷淡系,涂抹的均匀,这般颜色十分适合他。

季慢有些瑟缩的往旁边躲了躲,陆小孩轻勾唇,坐直身子,声音懒洋洋的道:“季姑娘抹的什么香,我怎么都没闻过?”

季慢从来不抹什么香,只有红叶会用熏香替她熏熏的衣物、被褥等物。

“这是衣物上自带着的熏香,我也不知是什么香。”季慢一边解释,一边下意识的伸手抚了抚自己被陆小孩嗅过的地方。

这位容榕姑娘虽是女子,但气势太足,季慢与其在一处,总是有一种被强压制的感觉。但好在,她不是一个性急躁,不能被强压之人。别人硬她便软,别人软,她便更软。

真真是个泥人,没半分脾性。

说好听点是佛系,说难听点就是窝囊胆小怕事。

“是我不知分寸,扰了容姑娘歇息。”季慢将覆在古琴上的手收回来,温柔开口道:“还望容姑娘莫见怪。”

陆小孩撑着下颚,占了季慢大半张榻。

他搭着一双大长腿,斜斜的倚着,修长手指抚上季慢面前的古琴,声音微微压低几分,“听说季姑娘是皇城内有名的才女,皇后娘娘又与您母亲关系甚笃,甚至曾有意透露,想让你与太子爷结亲。”

季慢一愣,立时便明白了这位容姑娘的意思,当即便撇清道:“容姑娘放心,我对太子爷并无他意。依照我看,容姑娘与太子爷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不管是家世才情,容貌性,皆是百般匹配。”

季慢以为这位容姑娘对自己如此看不惯,是以为她会跟她抢太子爷。

这样的误会实在是太大了。季慢不愿意为了一个什么劳什子太子爷而莫名其妙的变成贵女圈中的靶子。

陆小孩听罢季慢的话,缓慢眯起一双眼,脸上似乎显出几分怒气,但好在,很快便隐忍了下去。

他随意的拨了拨琴弦,状似漫不经心的道:“季姑娘觉得,太子爷如何?”

在这位心系太子爷的容姑娘面前,季慢自然不能说太子爷的不好,但也不能将太子爷说的太好,恐让这位容姑娘误会自己对太子爷有什么私心。

“太子爷乃人中龙凤,自是极好的。容姑娘也是容貌绝丽,才情绝佳,与太子爷实在是良配。”

陆小孩搓了搓指尖,抹着蔻色凤仙花颜色的指尖微微轻动,挑眉抬眸道:“如果那太子爷看中了你呢?”

季慢抿唇轻笑,眉目温柔至极,“容姑娘说笑了,太子爷那般天人之姿,怎么会瞧上我这样的平庸之人。”

“呵。”陆小孩低笑一声,也不知是在嘲讽自己,还是在嘲讽他人。他突然调转话头,将视线从季慢身上移开,挪到那古琴上。

“我的琴技不佳,总是被家父呵斥,不知季姑娘可否赐教一二?”陆小孩说完,指尖轻拨,琴音“叮咚”一声,清脆悦耳。

季慢低眉垂目道:“赐教不敢当,容姑娘若是有闲,我们可一道探讨。”

陆小孩神色慵懒的朝季慢看过去,只见这温温吞吞的女子双手抚琴,动作优雅自如,那古琴在她手里,乖顺异常,流淌出袅袅清音,着实令人心生向往,如临其境。

“这首曲子是我闲暇时所作,不知容姑娘觉得如何?”季慢转头,声音温软道。

陆小孩睁开双眸,轻颔首,“不错。”说完,他的手突然覆上季慢的手。

两人的手交叠在一处,陆小孩的手修长白皙,指骨分明,抹着蔻色的指甲油,透出股妖媚的凌厉。而季慢的手温软白细,柔弱无骨,被陆小孩覆在掌下,指尖压着琴弦,肌肤都有些被磨疼了。

陆小孩却是似乎不察季慢的不自在,只慢条斯理的压着她的手随意拨弄一番琴弦,然后状似苦恼的道:“这后头是什么来着?”

方才陆小孩随意拨弄的,竟然是季慢刚刚才弹的曲子。

季慢只弹了一遍,这容姑娘却记了大半,这般才情着实令人心惊。

季慢收回手,她不自在与初初相识的人如此亲近。但这位容姑娘显然是个自来熟的,而且有十分霸道脾气,容不得旁人在她眼皮子底下反抗。

季慢沉下心,顺着陆小孩方才停住的地方继续弹下去。

陆小孩眼看着那青葱玉手,泛着莹润玉泽,只觉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双眸轻动,扯了扯自己的衣襟,触到绵软滑细的衣料子,才恍然发觉自己身上穿的是女装。

这天真他妈的热。

一曲毕,季慢道:“容姑娘应当是会了吧?”

陆小孩却不答,只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已经无碍了,多谢容姑娘关心。”季慢见这位容姑娘似乎是对古琴没了兴致,便自顾自的将自己的古琴收了起来。

陆小孩看着季慢的动作,突然伸手掀开了她身上的薄被,然后动作熟练的揭开她的小裙裙。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位容姑娘掀过多少姑娘家的小裙裙呢。

季慢的肌肤生的白,再加上她平日里并不多出门,故此那白上又透着些许不健康的苍白。

纤细的膝盖处覆着一块绸纱白布,能隐约闻到一点苦涩药香。

季慢被陆小孩的动作吓了一跳,但她再去挡时却已经来不及了。

“这疤若不好好处理,怕是会留下伤痕。女子身上若是留了疤,那可就不好办了。”

陆小孩从宽袖暗袋内取出一瓷白药瓶,递给季慢,然后往窗外一瞥,起身道:“这是祛疤膏,早晚两次。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歇息了。”

看着这容姑娘来去匆匆的背影,季慢捧着手里的瓷白药瓶,实在是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姑娘?”捧着茶盘进门来的红叶面带薄汗,声音微喘,“奴婢寻了好几处地方都说没水,好不容易烧了水端来,半路上却碰见那容姑娘已经走了。”

“行了,放下吧。人走了,我吃也是一样的。”季慢好笑的听着红叶的抱怨,将手里的白瓷瓶递给她道:“替我收起来吧。”

“这是什么呀?”红叶奇怪道。

“是容姑娘给我的祛疤膏。”

“那姑娘怎么不用?”红叶奇怪道。

季慢摇头,没解释,只垂眸道:“替我收起来吧。”她虽性子软和,但却不笨,这容榕是荣国公家的人,与她又只是第二次见面,她送的东西,她怎么敢用。

红叶不懂,只听季慢的吩咐将那白瓷瓶收了起来。

半刻后,陆宝宝神色兴奋的冲进来,手里捧着新鲜出炉的红豆糕,“慢慢姐姐,哥哥给的红豆糕,你快与我一道尝尝。”

这皇庙什么都好,就是吃的不好,整日里都是粗茶淡饭,连红豆糕这样的东西都寻不见。

季慢也不客气,捏了一块开始吃。香香软软的红豆从糕体里面挤压出来,带着刚刚出炉的香甜微焦,浓厚的甜味流淌在口中,让季慢吃了近半月的清淡肠胃一下充实了起来。

“慢慢姐姐,你多吃些,哥哥说明日还会给我带海棠糕的。”

在陆宝宝眼里,只有给糕点的时候,陆小孩才是个好哥哥。

季慢知道,那位不着调的太子爷其实是真心疼爱他这位嫡亲妹妹的。陆宝宝虽生在皇家,但千娇百宠,性子单纯。不仅是其父皇、母后,便是身边的人都对她百依百顺,从来不会对她说一句重话。

若是平常人家的贵女,怕是就要养成骄奢淫逸的脾性了。不过好在,这位小公主不仅性情良善,更是个知冷暖的好姑娘。

“慢慢姐姐,我已经让翠屏去寻二叔父拿药了。他那处的药可多了,哥哥身上的伤都是用他的药治好的。待抹了药,慢慢姐姐你的伤肯定也立刻就能好。”

“好,那就多谢宝宝了。”

“慢慢姐姐怎么与我客气起来了。”陆宝宝伸手挽住季慢的胳膊,软乎乎的身子凑上去,将脑袋搁在季慢的肩膀处,遗憾道:“如果慢慢姐姐能嫁给哥哥就好了。”

“姻缘天注定,我与太子爷没有缘分,不可强求。”季慢笑着拍了拍陆宝宝的手背,一贯的端庄典雅。

那样混不吝的太子爷,她实在是无福消受,毕竟她还想要再活几年。

陆宝宝也知道,这种事强求不来。

慢慢姐姐这么好的姐姐,虽然配哥哥是可惜了些,但母后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如果慢慢姐姐能嫁给哥哥,日后她就能天天找慢慢姐姐玩了。

在季慢这里呆到掌灯时分,陆宝宝才不情不愿的被贴身宫婢翠屏请了回去歇息。

季慢洗漱完毕,正欲上榻,突然听到门外响动。

“红叶?”季慢试探性的唤了一声。

皇庙内外皆围了一圈太子亲兵,听陆宝宝说还有暗卫在旁守护,一般小贼皆进不来。难不成是有内贼?

季慢顿时紧张起来,又唤了一声红叶。

没有人答应。

“吱呀”一声,房间门被打开,陆小孩刚刚迈步进去,突然感觉身后传来一阵凉风。他霍然转身,一把扣住了季慢的腕子。

季慢手里攥着一把金剪子,此刻那尖锐的金剪子正对着陆小孩的胸口,只要再进半寸,便能见血。

“容姑娘?”季慢看着面前的容榕,紧张的身子瞬时松伐下来,几乎站立不稳。

陆小孩夺下她手里的金剪子,一把揽住人的腰,将人半抱在怀里。

怀中的女子身着亵衣亵裤,粉颈上挂着一个沉甸甸的平安锁,纤细柔软的身子贴在陆小孩身上,他能感觉到白细的皮肉温度。

“实在是对不住……”季慢勉强站稳身子,却不防被这位人高马大的容姑娘打横抱起,直接就放在了榻上。

季慢:……

被女人公主抱,她还真是头一次享受这种待遇。

“容姑娘,你没事吧?”季慢紧张不安的坐在榻上,用力的搓着身下的被褥。

注意到季慢的小动作,陆小孩并着双膝蹲在她面前,身上烟紫色的裙裾漾开,如花般柔顺盛开。

陆小孩缓慢摇了摇头,半张脸隐在暗色里,勾唇道:“无碍。只是传说中温柔端庄的季姑娘,居然会做出当夜行凶这样的事,难不成是嫉妒我与太子爷恩爱,碍到了季姑娘的眼?”

季慢实在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位容榕姑娘就是认定了她与那太子爷之间有什么事呢?

“容姑娘,我如今都不识得太子,哪里能跟太子爷有什么瓜葛。”

“不识得?那若是识得了呢?”

“就算是识得了,我也不会与其有任何瓜葛。”季慢说这话时十分笃定。她觉得她这般言语,定能将这位容姑娘的心安得稳稳当当的。

季慢说完,却没曾想,这容姑娘的面上竟显出几分怒色。

“哼。”陆小孩甩袖起身,声音霍然微冷,“我给你的药,你用了吗?”

“用了。”季慢赶紧道。

陆小孩周身气氛更冷,他站在季慢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道:“你在骗我。”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季慢心中一紧,攥紧被褥,仰头道:“确是用了。”

“呵。”陆小孩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骗子。

看着陆小孩消失在游廊拐角处的高挑背影,季慢暗吐出一口气。这位容姑娘实在是太难对付了,怎么就盯上自己了呢?

季慢在榻上坐了半刻,红叶匆匆忙忙的进门,“姑娘,奴婢听说咱们皇庙里出了个刺客,现在外头正乱着呢,您怎么样?有没有被伤着?”

“我没事。”季慢听到此话,原本放松下来的心绪又是一紧。

竟然真的是出事了。

“那就好,奴婢真是要被吓死了。方才院子都封了,不然奴婢早就来寻姑娘了。”红叶絮絮叨叨的关紧房门,细细在四周查看一番,见真的没什么奇怪的人,才放下一颗心来。

“公主无碍吧?”季慢撑着身子从榻上起来。

红叶赶紧过来扶,“无碍,听说是被一名暗卫给救了。稍稍受了些惊吓,如今已经被太子连夜送回宫了。”

“是嘛。”季慢蹙起眉。

她原还想着去瞧瞧陆宝宝,如今却是不行了。像她的身份,若想出庙,怕是还要费一番波折。

“红叶,替我将昨日里容姑娘送的祛疤膏拿来。”季慢想起方才容榕走时的愤怒模样,下意识张口。

“是。”红叶将置在橱柜内的祛疤膏替季慢取了来。

季慢捧着那温润的白瓷瓶,小心翼翼的拔开上头的塞子。塞子一除,一股子清甜的茉莉香瞬时便弥散出来,软白色的膏体从瓶口微微倾斜而出,粘在肌肤上,温润柔和。

“姑娘,这药果然有问题。什么祛疤膏居然没有药味,竟是一股子香味。”红叶抻着脖子插嘴。

季慢抿了抿唇,道:“将这药收起来吧。”

这般明显的茉莉香,若是抹在伤口上,身上必然也会带上。那容姑娘应当是没闻到自己身上的茉莉香,便笃定自己撒谎了吧。

季慢突然觉得有些心虚。

罢了,日后反正也不会再见了吧?

皇庙内有刺客一事,让住在里头的香客们惶惶不安起来。有香客欲出庙,却是被围守在皇庙门口的太子亲兵给挡了回去。

季慢依旧坐在屋子里头抚琴、吃茶。她的性子一贯如此,不争不抢。能出庙时,自然能出去。

“姑娘,公主派人给您送的祛疤膏来了。还是太子爷身边的禄寿大人亲自送的呢。”红叶将手里用白瓷瓶装的祛疤膏给季慢递过去,言语中满含兴奋和期待。

若是自家姑娘真的嫁给了太子爷,那就是日后的皇后了。

季慢放下手里的茶盏,奇怪道:“如今皇庙不是被封了吗?这禄寿大人是怎么进来的?”

“现下庙里是只准进,不准出。”红叶解释道。

季慢点头,拔开手里的白瓷瓶,然后突然便愣住了。这熟悉的茉莉香……

“红叶,将容姑娘给我的那瓶药取来。”

“是。”红叶神色奇怪的将药给季慢取了来。

季慢一手捧着两瓶药,缓慢蹙起眉。这两瓶药,居然是一样的。她记得陆宝宝说过,这药是她二叔父亲手所制,材料难寻,宫里也就存了那么几瓶。她这处,却一下得了两瓶。

这容姑娘手里的药,可能是太子爷亲自给的。

季慢想到此,觉得这位容姑娘跟太子爷的好事应当是八九不离十了。

掀开裙裾,季慢将药抹到了自己的膝盖上。原本绷紧的疤痕感瞬时便松伐了下来,那温润的白色膏体黏附在肌肤上,透出些许凉意。

季慢叹息一声,若下次再碰见,可要好好致歉了。

“红叶,你去外头问问,那荣国公府的容姑娘现下可安好?”

“姑娘怎么突然关心起那容姑娘来了?我听说她与太子爷走的颇近,兴许日后,还会是太子妃呢……”红叶嘟嘟囔囔的不愿意。

季慢板起脸道:“让你去,你便去,怎么,我现在指使不动你了?”

季慢素来是个脾气软和的,红叶被这么一催,赶紧便请罪,“姑娘恕罪,奴婢这就去。”

红叶急匆匆的去了,半盏茶后回来,将得到的消息告诉季慢,“姑娘,那容姑娘听说也是受了惊,正在屋子里头静养呢。”

“是嘛……”季慢捏着手里的白瓷小瓶,想着那容姑娘应当是离开了她的屋子后才受的惊。毕竟她初来时,那股子气势可一点都不像是受了惊吓的样子。

季慢下意识抚了抚自己的腕子。那容姑娘手劲颇大,她待红叶来点了灯后才发现自己的腕子都青紫了一圈。

不过容姑娘毕竟是女子,碰到刺客必然也会受惊。

吩咐红叶将自个儿前些日子绣的荷包取出来,季慢道:“这荷包里头装着安神静心的药材,你替我给容姑娘送过去,就说多谢她的祛疤膏,我用着很是好。”

“是。”红叶不敢耽搁,赶紧去了。

季慢一人坐在屋子里,鼻息间满是浓郁的茉莉香味。这香淡淡的沁着一股甜,萦绕在屋内,怕没有两三日是去不掉了。

她这谎撒的,真是太没水准了,怪不得那容姑娘会生气。她这是好心被她当成了驴肝肺啊。

自己明日,还是亲自去赔礼致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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