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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第五站:“死城”(16)(1 / 1)

营地里的车分为几类:能开的,不能开的,有严重隐患的。

完全拦住大路的那两辆是无能为力了,其他一些被卡在缝隙里支离破碎的小车——按照他们之后在营地里的观察,这些小车应该是拖挂式房车的车头,车主应该是想借着小车的轻便灵活性逃脱这个人间炼狱,可不幸的是,他们被巨大的自行房车碾压了过去。

其实供以选择的车并没有四人想得那么多,毕竟大部分拖挂式都被分离开来,除非他们能把路上那两辆大车清理开,把这些车挂在越野车上——实际上这也是不可能的事。

因此最终他们能选择的只有三辆房车,放着巴/雷/特的车是一辆,还有一辆则是改装车,最后一辆从外形来看是自行房车。

尽管木慈完全看不出来,不过苦艾酒拍着胸膛跟他们保证那是一辆面包车改装而来的房车,他喋喋不休地念叨着:“我讨厌改装车,不是说讨厌性能,而是改装意味着私密跟个人,这里面的一切都带着车主本人的想法,住在这种车里就跟住进别人家里一样,你都不知道睡觉的时候会从枕头底下摸出的是黄色杂志还是玩偶熊。”

总之,木慈只听懂了他讨厌改装车。

而“巴/雷/特”的车窗刚刚被苦艾酒的回力标打碎了——又是苦艾酒,显而易见的具有安全隐患,所以他们实际上只剩下一辆选择。

最后这辆房车有七米长,自行式,驾驶员不知道去哪儿了,车窗放了一半,他们试了所有钥匙都没能打开这辆车,最后发现钥匙就在车上,只是还没启动。

“当时车主应该准备逃跑了。”左弦像个侦探一样观察着,“不过发生了一些意外,他拉下车窗喊人上车,或者是打算就近帮助某个人,不想浪费时间在钥匙上,结果就再没有回来过。”

清道夫相当冷酷地抱着那把巴.雷.特,他们刚刚把它从那辆车里捞出来了:“如果他够聪明,就该知道这种情况帮不了任何人。”

“管他呢!反正现在车子归我们所有了。”苦艾酒兴高采烈地举起手,得意洋洋的模样看上去宛如惯犯,“我要管它叫流浪者!”

木慈只是打量着车子外头的血污,沉吟道:“我们得把它清洗一下。”

房车露营地几乎什么都有,它专门负责给车辆提供补给,供以人们休息,也提供水源跟电力,而这里的电力跟水力都已断开,不过还有超市跟一些颜色不同的消防栓。

“这些消防栓。”木慈扫了一眼,困惑地皱起眉头,他一边帮苦艾酒递工具一边观察着,“为什么它是……蓝色的?我还以为一般是红色的。”

“颜色代表gpm,不同的数值会选用不同的颜色。”找到房车让苦艾酒的心情不错,虽说没有太多选择,但总比越野车好多了,他嚼着口香糖漫不经心地解释起来,“gallonperminute,一个流量单位,举个例子来讲,人类有婴幼儿、儿童、青年等等不同的阶段,这些消防栓也有,除了我们知道的红色跟看到的蓝色,还有橙色跟绿色之类的,分别代表不同的水量。”

木慈恍然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让开点。”苦艾酒示意他往后稍稍,等到退到足够安全的地方,才拧开了阀门,消防栓里的水一下子喷射出来,不多会儿就把地上搞得全是水,像是泛滥的红海,他眯着眼睛打量了会儿,“看来它运作还很正常,我还担心它会一道出事呢。”

他们接上了水管,这才开始清洗整辆车的外壳。

清道夫接了一桶水,简单把车里头擦拭了一下,然后更换了房车内的水箱,开始跟左弦搬运物资。

有房车之后,越野车空间不够大的问题当然就被解决了,他们甚至拆掉包装袋,将日常用品像模像样地放进柜子里,里头还有一些车主本来的东西,他们丢掉了不能用的跟拆封的,把全新的留下来。

等到这一切都结束,已经快要接近七点钟了。

由于车窗一直开着的缘故,内部的空气并没有非常沉闷,不过像是被丧尸的臭味腌入味了,始终带着似有若无的血腥气,直到左弦用空气清新剂把每个地方都喷了一遍。

苦艾酒讨厌这个味道的空气清新剂,他摊在沙发上哼哼唧唧地抖着腿:“我们是害虫,我们是害虫。”

杀完丧尸再找车,然后搬运物资跟打扫,都让众人累得够呛,上车后几乎所有人倒在座位上动弹不得。

清道夫牢牢地占据着驾驶位,生怕一个不留神就让副驾驶位上的木慈篡了位。

由于是自行式的房车,驾驶位跟车内空间并没有任何阻拦,木慈往后打量着,将整个车内空间尽收眼底。

靠近驾驶位的是客厅区域,沙发跟可折叠的桌子,还有距离近到足够让人近视的液晶电视;再过去是厨房,洗手池跟燃气灶,还有个小冰箱,左弦拉收纳柜放清新器的时候,其中一个柜子里还藏着微波炉;最后方是卫生区域,不单有淋浴间,甚至考虑到了干湿分离。

跟完全没有任何隔断的厨房、客厅、驾驶位不同,卫生间是有一扇可开关的门,形成一个独立空间。

它几乎满足了人大致上的基本需求,像是个非常完善的可移动私密空间。

“我以前从来没想过。”木慈停顿了一下,他的声音变得有些古怪,“看到另一种生活,另一种风景,居然会是在这种情况下。

“你很快就会习惯的。”清道夫一如既往地考虑周全,他很认真地看着这辆车,然后对其他人说道,“如果运气好的话,这辆车能陪着我们到死城,甚至能在死城里面给我们提供一个可移动的场所,不过我们还得再要一辆小车,方便在路上跑的。城市跟外面不一样,不是什么地方都能开。”

苦艾酒有气无力道:“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嘛。我明白的,别担心,就我们这一路开过来,几乎就没见着车消失过,你想要什么车就有什么车。”

清道夫完全不管他,依旧说道:“自行房车有个安全隐患,那就是一旦发生意外,车内杂乱的物品很容易给乘客跟驾驶员造成伤害,接下来我们要尽量开得平稳一些。”

不知道怎么的,木慈总觉得这句话像是在针对自己,不过他很快觉得这可能是多心了。

“听起来拖挂式会好一点?”

左弦忽然冒出来,靠在车门上,饶有兴趣地询问着,车灯跟空调正有条不紊地运转着,这辆车的电力来自于太阳能板跟车本身,燃气灶跟淋浴间也能用,这意味着他们接下来应该能吃很久的熟食,洗痛快舒适的澡,还用不着担心被丧尸追赶。

“按常理来讲是这样。”清道夫思考了一下,“毕竟一旦发生任何意外,脱钩就是了,就像壁虎断尾那样。”

“大错特错,你看,纸上谈兵的问题就暴露出来了。”苦艾酒耸了耸肩,忽然又问道,“这个成语是这么用的吧?”

木慈点头:“是这么用的。”

“那你有什么高见?”清道夫开始往外开了,重新回到路上,抛下陪伴了他们两天的铁血战友越野车——谁叫它过不来,不紧不慢地问道,“我愿闻其详?”

“拖挂式的确很便捷,这一点我不否认,可如果我们遇到危险的话,它更可能拖着前面这辆小车一道出事。”苦艾酒耸了耸肩膀,“别忘了,拖挂的吨位更大,移动性本身就会更差,需要更高超的驾驶技术,我们现在可不是在旅游,你不会想体验被拖挂车拉动摇摆的危机感的,如果你真的很想,我们可以去游乐场体会。”

左弦不紧不慢地加了句话:“如果我们现在是拖挂式的房车,那么他又会换一套说辞了。”

苦艾酒“嘿嘿”笑了两声,他对着众人眨了眨眼:“世界上的事物总是两面性的。”

房车的舒适感当然没有正常的房子那么强烈,它的空间不够大,物品也不够多,只不过是基本满足人的需求而已,可对于挤在车上被折磨了几天的四人来讲,它远比帐篷安全,也远比帐篷更舒服。

这让他们接下来的对话都显得像是旅途里一场微不足道的闲聊。

清道夫一直开到九点钟才停下来,他虽然没有表现得很明显,但得到新车的亢奋感还是在他的行动里表露出来,露营地被远远抛在身后,取而代之的是又一条空荡荡的公路。

还有跟死城缩短的距离。

“希望今晚我们不会遇到麋鹿。”苦艾酒仍然心有余悸。

他们在车里煮东西,食物的香气熏透了车子的每个角落,不得已之下只好打开车窗,清道夫顺着天窗爬到车顶上观察着,这辆车足够高,像个小小的瞭望塔。

吃过饭后,左弦又往前开了一段路程,确保食物的香气散尽才停下,月光仍然很明亮。

“可惜没有床。”清道夫累得够呛,他环视着车内,叹息了一声,他知道自己不该奢求太多,不过人就是这样,贪心,永远都没有尽头。

苦艾酒挑眉道:“谁说的?”

然后苦艾酒将那张看上去就足够舒适的沙发翻转出来,变成一张两米大床,当然,这个尺寸,也完完全全把过道占据住了,甚至恰到好处地抵在了电视柜前。他得意洋洋地站在另一边,等待着同伴惊讶震撼的目光,而清道夫回应他的是一头栽倒在床里,十秒后就进入睡眠。

“看来这次还是我跟木慈守上半夜。”

左弦没怎么反抗就接受了这个安排,他跟木慈轮流去冲了个澡,感觉自己仿佛重获新生,然后带着木慈一道从天窗上去,天窗是透明的,平日应该是负责光照跟空气流通,能看到那轮柔和的月亮,不过撇开那层玻璃后,月亮显然更清晰了。

而这个高度,加上月光,足以让他们看清楚周围的情况。

“我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旅程。”木慈深吸了一口气,仰头看着苍穹里散发着光芒的明月,他对天象一窍不通,不过猜得出来接下来不会是个坏天气,“刺激、危险……变成习惯之后,这种回归到正常生活的平静感……让我觉得很……”

他艰难地在自己的知识库里筛选着词汇。

“这可不算正常生活,正常人的生活不会永远都在路上,也不会担惊受怕遇到丧尸。”左弦看了他一眼,“只是勉强算平静。”

木慈短促地笑了下,像是被挤兑了有点不知道怎么办的模样,他们之间用水管冲过车顶,把落叶跟一些脏污都冲掉了,在行驶的时候,那些水迹被时间彻底抹平,于是他干脆躺下来,贴着冰凉的金属,靠在左弦的大腿上。

他看见了茫茫的夜色,伸展出一条无尽的道路。

“它像个梦。”木慈呢喃着,身上还带着微弱的水汽,“没有尽头,也没有终点,有时候我总觉得,我们只是在路上行动着,不一定真的要抵达到那里。”

左弦低头看着他,看不出什么情绪:“你什么时候开始从运动员转行成大哲学家了?”

“只是感慨一下。”木慈小小为自己辩解了一下,“而且我也已经不是运动员很久了。”

这让木慈想起自己很多很多年前的经历,那些让他浑身都激动起来,热血起来,肾上腺素飙升的比赛,通常定格在某个瞬间,为了这个瞬间,他进行着漫长而无聊的训练,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直到定格的时刻到来,积累下来的情绪猛然爆发。

他现在,忽然又有了之前的那种激情。

追踪、疲倦、奔跑、无休止地压榨着自己的身体极限,只是为了这一刻,躺在这里,见识一些自己从未见过的风景。

就像他亲吻左弦的那一刻。

尽管他还不够了解左弦,也不知道会带来什么,可他知道自己会得到什么。

于是木慈就这么行动了。

又过了一会儿,左弦说:“亲爱的,我腿麻了。”

木慈被恶心到立刻坐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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