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是足有数十公尺高度的水元素巨人,由於对方体积庞大,若换作是普通的魔法师来操纵小船,这时候要想再进行闪避恐怕相当勉强。
然而我明显不被归类在「普通魔法师」这一范畴当中,严格说来甚至连法师的边都沾不上,因为我的一切魔法皆是借助元素之瞳以及法则操作施展出来的,既不存在元素知识,就连对魔法的理解也相当薄弱,最多只能称作是施法者。
唔,姑且不谈这些题外话,前有巨浪冰雕以及魔法烟火,後有体型庞大的水元素巨人,即便说这次狂飙大会是近几年来声势最华丽的一届也丝毫不为过。
水元素的存在就像一堵高耸的城墙,在我脑中百般念头流转之际,水元素巨人已经抬起了左手,好似搧苍蝇一般直直朝着魔王城队伍所在半空挥来。
小船後方有着露薇卡这个人型核弹坐镇,因此如今的我内心不仅没有半分恐慌,反倒是即将登台的紧张情绪要占了大半。
深吸口气,唱出记忆中那首歌曲。
「当一座城墙,只为了阻挡,所有自由渴望。」
拿拨弦刷动手中电吉他,音乐透过空气振动朝着四面八放传播出去。
「当一份信仰,再不能抵抗,遍地战乱饥荒。」
水元素的手掌逼近到面前,眼前视线尽是一片水蓝。
「兰陵撩乱茫,天地离人忘……」
心情保持平静,没什麽好怕的,这不过就是一场演唱会之中的特效,有了它才能将气氛炒热到更高点。
「无畏孤塚葬,只怕苍生殇───」
用力刷下琴弦,曲风变奏,脚下踩着的小船刹时间加速,倾斜着从水元素巨人的手掌下方穿过。
水元素转动身躯,庞大的体型却未必代表着笨拙,在巴掌落空的下一刻它已经准备好下一波攻势,趁着小船尚未脱离攻击范围,左手化掌为爪,从後方再次抓来。
「夜未央,天未亮,我在幸存的沙场。只盼望,此生再,奔向思念的脸庞。」
船首翘起,小船高度猛然拔升冲向更高的蓝天,紧接着回转掉头,趁着水元素巨人来不及重整姿态,笔直地朝着它露出空档的背部冲去。
「泪未乾,心未凉,是什麽依然在滚烫!」
唱完这句同时,左手用力抓紧琴弦尚在震动的电吉他琴头,用力朝着前方高空掷去,两手在此恢复自由,然後彷佛像是对着神祉献上祈祷的合十。
左眼眶中神火燃烧更盛,在法则操作之下,待紧密贴合的手掌重新分开,一把外观不算亮眼的长剑凭空而现,而趁着它在被地心引力捕捉之前,我已经将长剑抄在手里。
「高殿之王,遵照契约服从於我,来吧!足以毁灭聚神的雷电,重叠成几千几百层尽情奔驰吧!」
纵然没有咏唱的必要,但在现场气氛作用下,我仍旧念出了深埋脑海记忆深处的咒语,而长剑的剑身也在这时候伴随着劈啪作响的雷鸣,被一道白光紧密缠绕住。
紧握住剑柄,双足在船上借力一踏,强化过的肉身让我轻而易举跃出超长距离。
在半空中切换为将剑背负身後的架式,朝向水元素快速逼近。
三十公尺。
二十公尺。
还没,还要再更加靠近一些。
与水元素的差距最终接近到只剩十公尺不足的差距,对方由海水构筑成的庞大躯体近在眼前。
没有比这更好的时机了。
咬紧牙,榨取肺部内所有的氧气发出怒吼:「解放吧,雷神枪───千雷招来!」
积蓄的雷电在我喊出关键词後解除了一切限制,不再保留的释放出了其狰狞的真面目。
虽然是喊作雷身枪,但藉由雷电外放而加长、加粗的却只有剑身部分,在改良法术加持下,长剑化身雷神所持的雷霆巨剑,挟万钧之力斩向水元素。
一剑光寒。
只有实际体验过後才能真正明白,到底电视内那些剑客拔剑错身而过後是什麽样感受。
原来当挥出斩击那瞬间,大脑真的会变得一片空白,原因是所有专注力全都投注到了那一下斩击上头,导致再也无暇关注其他事情。
仅只使出一次攻击,无法负荷魔法输出的长剑便彻底化为斋粉随风逝去,同时水元素巨人在陷入片刻僵直後,终於再也无法维持住形体,巨大的身形从被雷剑切开的腰腹开始崩溃,最後变成漫天水花倾盆而下。
成功将水元素巨人击倒,我抢在被重力抓住之前用法则赋予了自己飞行能力,接着将右手摊开,掌心向上对准蓝天。
相信这时在会场内收看转播的观众都还没回过神来,造势可说一举做了个十足十。
以十分制为例,刚才到现在的表现已经能打上九分,最後一分之所以克扣着,理由在於仍有伏笔尚未收回。
没有让我等待太久,一颗细小的黑点总算出现,并且不断变得更加清晰。
其来历为何不用多加叙述,除了稍早被我扔上天的那把电吉他外不作第二者之想。
将电吉他接住,然後变魔术般的取出崭新的弦片,用力刷下替这表演划上进入间奏的休止符。
「入阵曲,伴我无悔的狂妄!」
曲子骤停,朝右侧横向迈出脚步,正好重新乘上慢我动作一拍的小船,从头到尾一切举止皆流畅且毫无凝滞,就差没顺道清理衣袖,不带走半片云彩。
「汝其实没必要特别将水元素击破,由於招唤的术法以及供给魔力并不完全,只要躲过它第二下的抓击,即便不予理会它也会自行消散。」忠实履行压舱物职责的露薇卡在我出完风头後,毫不给面子的阐述真相:「斩击真正造成的影响微乎其微,比起外在施加的伤害,水元素解体更多是因为自我毁灭。」
我没好气地翻起白眼:「就不能让我好好耍个帅,装上几十秒的酷吗?」
「可以。」露薇卡低头,嘴里喃喃道:「一、二、三……」
「当我没说这话。」无奈地左右摇头,果然帅气路线不适合我。
追溯到穿越第一天,恐怕当迎接我到来的赛诺头颅在下跪同时掉下来的那一刻起,这趟异界旅程的画风就拍板敲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