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着那个面具，在颜笙脸上一比，笑容有几分平时难见的狡黠：“白脸的曹操。”
透过两个挖出来的洞望着她，颜笙略微沉吟，接过小姑娘手里的面具，也在她脸上一盖，凑到她耳边，轻微笑了笑，道：“黑脸的莯茶。”
莯茶的脸果然黑了。
小姑娘也不催他们，哈了口热气，搓了搓手。莯茶余光注意到，把那个白脸曹操塞到颜笙手里，爽快付了钱，顺口提醒：“早点回去，当心坏人。”
小姑娘爽快地应声：“没事儿，我爷爷就来接我了。”
离开这最后一个摊位，前方又是空荡荡的街道。颜笙摸了摸那个面具，似笑非笑：“礼物？”
莯茶睨他：“爱要不要。”
“当然要。”颜笙开玩笑似的，“回去就请人刻上‘莯茶赠’，收藏起来。”
莯茶没把他的话当回事，琢磨接下来去哪儿。
大晚上的，还能去哪儿？
就算是去开房斗地主，都还差个人呢。
她的目光在街道两旁逡巡。
三秒后，她眯着眼盯住了不远处那个广告牌。
“颜影帝。”
低头看面具的颜笙哎了声：“颜老师，您什么时候才高抬贵手，不寒碜我？”莯茶没搭理他，望着那处道：“天这么冷，想不想去个温暖的地方，开个包间玩点刺激的？”
颜笙心跳当即漏了一拍。
脑中闪过莯茶白皙水嫩的脖颈，鲜红湿润的嘴唇，眼角下那点泪痣……还有那片昳丽的、蔓延在她肩头的玫瑰花瓣。
艰涩的一句“这不太好吧”还没出口，他心神大乱，顺着莯茶指的方向一看。
“极致网吧”。
颜笙：“……”
莯茶：“？”
颜笙阖眼在心里扇了自己一耳光，欣然点头：“走吧。”
网吧就在前面，几步路就到。推门进去，就听连成一片响的鼠标键盘声，落座的多半是些十几岁的小孩儿，熬红了眼玩游戏，时不时冒出句脏话，空气闷闷的，还有股烟味儿。
网管裹着件棉衣，窝在椅子上，懒洋洋地抱着手机看剧，眼皮也没抬一下：“五块钱一小时。”
颜笙眼尖，瞅到网管眼睛不离的电视剧是莯茶主演的，心里的不快消弥大半，望着莯茶的眸中涌出揶揄的笑意：“包间。”
网管这才纡尊降贵地移开眼：“身份证。”
莯茶和颜笙都完全忘了这茬，懵了懵，颜笙眼也不眨，摸出几张百元大钞：“忘带了。”
网管不动声色地挡住摄像头，接过钱，笑眯眯地给他们俩开了机子：“在楼上。”
还附赠了两罐饮料。
大概谁都想不到，两个大荧幕前光鲜亮丽的大明星，会半夜溜到网吧玩游戏。
连身份证都不敢出示那种。
坐到电脑前，颜笙那种恍惚的不真实感才消失，化为啼笑皆非。
真是昏头了。
他为什么大半夜不好好睡觉，反而跟莯茶溜到网吧来？
感悟生活？
怀里的面具冰凉，颜笙摩挲着光滑的边缘，发现莯茶已经熟练地戴上耳机，开了电脑。
注意到他的目光，莯茶冷静地问：“solo？”
颜笙业余时间也会玩玩游戏，他对什么都上手得快，也算不大不小的高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