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好问挠挠头:“颜哥……您老怎么了?”
颜笙强行收回漏出的眼角余光,一声不吭,果断离开包间,走到过道尽头,打开窗户吹风。
方好问探出脑袋,纳闷地瞅了眼过道尽头,缩回脖子:“大小姐!姓颜的跑了!”
装睡的莯茶翻身坐起,淡定地翘起条腿,态度自然无比,掀起眼皮瞅阮轲:“我对别人的私事没兴趣,不过那大妈看起来不会放弃,说说吧,怎么回事。”
她倒是不怕这些,就怕方好问被缠上。
安安静静的假装自己是空气的阮轲刚被她敏捷的动作吓到,听到这话,脸色僵了僵。
方好问把保温杯递给莯茶,又给她倒了杯热水,塞到她手里,絮絮叨叨地抱怨:“你说你怎么回事?高考后就消失了,到处都找不着,也不联系我。今早在片场肯定看到我了吧,也不来打个招呼……”
阮轲尴尬地笑了笑,轻声解释:“我……不太方便凑过去。”
方好问是莯茶的私人兼生活助理,想给他打招呼混脸熟的能排个百人长队了。
阮轲常年跑龙套,好不容易才得到来《井中月》剧组的机会——虽然依旧是龙套,而且整部剧都戴着面具,但能离偶像那么近,他很满足了。
方好问一时嘴快,说完就后悔了,立刻借花献佛,把颜笙扔给莯茶、莯茶又塞给她的那颗糖递给阮轲,拍拍他瘦弱的肩:“说说怎么回事,我解决不了的事,还有大小姐罩着呢。”
阮轲苦笑。
茶前辈……无亲无故的,怎么会帮他?
他偷偷看了莯茶一眼,原以为以她的脾气会很不耐烦,却见莯茶安安稳稳坐着,白玉似的手捧着保温杯,轻呷了一口热茶,姿态闲散宁静,有种由内而外的宁和。
注意到他的视线,莯茶只是掀了掀眼帘:“不乐意说也没事。”
每个人都有不愿说出的过往,莯茶理解。
只是这样的话,要解决事情就得暴力点了……
莯茶边琢磨边眯起眼,骨头被抽离了似的,软绵绵地靠到软软的沙发上。
门外传来脚步声,嘎吱一声推门声,出去吹风的颜笙回来了。
莯茶跟针扎了似的,倏地腰板挺直,神色也由慵懒悠闲惬意,秒变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阮轲:“……”
方好问经验十足,小小声:“假装什么都没看到就能活下来。”
颜笙不知道打哪儿卷来条小毛毯,扔到沙发上,搬了张椅子坐到窗边,往后一靠,坐个靠背椅跟坐龙椅似的:“下午三点半回片场,不跑外景了。”
莯茶从不和身体做对,乖乖裹好小毛毯,挑挑眉:“陈老头不像是喜欢临时改主意的人啊。”
颜笙摸出手机,塞上耳机,随口道:“谁知道呢。可能他也生病了。”
当好人可真难。
好不容易说服了陈老头,回来还得受这刺头儿的气。
完全忘了考虑“不用回来受气”的颜少爷低下头,准备看个视频混剪,吃口糖缓缓。
见颜笙就打算杵在那儿了,莯茶瞥了眼阮轲,酝酿好的冷言冷语还未出口,阮轲深吸了口气,像是在给自己鼓气,小声开了口:“其实……她是我家原来的邻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