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过去的他
这几年，宋清河的变化确实太大，苏城不知道这种情况是正合自己心意还是……
宋清河没有抽回自己的手，只觉得他的手热热的，很暖。
从昨晚到今天，苏城其实也没有实质性地对自己做出些什么来，只是口头上对自己有些贬低，所以宋清河并没有多放在心上。
他不是没脾气，像遇到那些没事找事的人，他也是会自我保护的，只是偶尔他就不想了。
一开始有仇必报，现在只觉得能苟活下去就已经很不错了，有时候就不想斤斤计较些什么。
有时候没心没肺更好些。
车子在店门口停下了车，宋清河才想起自己从来没有跟苏城说起过自己在哪里工作，可苏城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仔细想想，苏城这个人其实自己不是很了解……
“看我干吗？下车。”
见苏城没有陪自己下车的意思，宋清河才发觉自己自作多情了，不过就是睡了一晚上而已，自己还真把自己当宝了。
心里有点失落，但他还是扬起笑脸进了店里。
老板正忙着招呼客人呢，看见光鲜亮丽的宋清河差点没认出来。
愣了一会儿之后，就立马上前冷嘲热讽的，伸出那双沾着油污的手去扯了扯他的西装。
宋清河一时没躲开，干净的衣服瞬间就沾了几个手指印。
“哟，这是哪里来的大少爷啊，穿个不知道哪里捡来的衣服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班也不上，厉害啊。”
宋清河看着那手指印，脸立马就黑了黑，有一种瞬间从天堂掉到地狱的感觉。
高度太高，摔得自己生疼。
“老板，您这是什么话，我这不是过来了吗？”宋清河还是忍的，毕竟这个月的工资还没有人给发。
“过来了，呵呵，”那老板是个矮胖男人，此时边说边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脸，“我可受不起啊，赶紧滚蛋吧。”
宋清河咬了咬后槽牙，脖颈上的青筋狠露出来，极力忍耐着，“那您先把工资给我结了吧，两个月没给我了。”
“工资，一千块够了没？”
“我是不是听错了？”宋清河都被气笑了，摸了摸鼻子，道，“您，再说一遍？”
“一千块。”
“老子辛辛苦苦干了两个月，你给老子一千块？”宋清河一低头，又看见了西装上的油污，顿时怒从中来，这几年下来他还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
苏城坐在店的角落里，看着宋清河那边的动静。
宋清河前脚进了店里，苏城后脚就跟上了，静静地看着他们没说话。
见那肥矮的男人又是对宋清河动手动脚的，又是拍他的脸，可宋清河到现在都没反抗，眼里的冷意越来越重。
直到他动了手，他眼里才沾染上一点笑意。
以前的宋清河脾气是藏得住的，性格也是成稳地不像话，像自己当场质问他为什么和陌生男人进宾馆，他都能泰然自若地和自己解释。
所以和人动手肯定是不会有的，他最多是口头上说一些什么，再加上那时候还有一些权势，所以没人敢欺负到他头上。
现在嘛，宋清河已经穷困了许久，所以自己现在出现绝对是最好的。
只要宋清河尝到了甜头，沉溺了，他离开自己哪里还活得下去？往后着一辈子他都只能靠自己了。
无论是精神还是肉体……
苏城看着宋清河拎着那男人的领子质问，恍然想起当年冲动的自己。
苏城临近高考的那一段时间因为学习太过忙碌，而很长有一段时间没和宋清河见过面，思念疯长的时候却无意撞见他和一个陌生男人勾肩搭背进了一家宾馆。
当时苏城自己都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些什么，直接冲出去揍了那个男人一拳。
他本来应该朝着宋清河撒气的，可他终究是舍不得。
宋清河那时候很懂得安抚人心，知道什么事情对于他来说比较重要。
他第一时间抓住了苏城而不是去安慰被打的那个男人。
“苏城，”他脸上挂着微笑，“想我了？来找我？”
苏城蹙眉，将头撇到一边去不说话。
宋清河捏了捏他的手心，朝那个男人道，“今天就先这样，你先回去吧。”
“你这弟弟脾气有些大。”男人也没有过多的纠缠，只是跟着笑了笑，拍拍宋清河肩膀就走了。
那时气愤之余，苏城想，他们仿佛是两个成熟的大人，在游乐之间怎样都无所谓，而自己就像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胡搅蛮缠。
宋清河开车，带着苏城回了家。
路上，宋清河偶尔会问他两句关于学校的事情，苏城都不说话。
直到回到家里，苏城第一次狠着劲儿扒他衣服，亲吻他的身体，除此之外，苏城什么都舍不得对他做。
宋清河笑着摸他的头，道，“不开心了？我跟他没有什么的，就是工作上有些东西要谈。”
“我不是你弟弟。”
苏城心里你百味陈杂，可又无可奈何。
宋清河根本不爱自己，可自己早就把心掏出来给他了，血淋淋的。
“只看着我好不好？”苏城抱着他不放手，耳朵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平静的心跳，“宋哥，你想要可以找我，别碰别人好不好？”
“嗯，你好好学习，”宋清河的声音温温柔柔的，“正是重要阶段，别因为其他事情影响心情。我答应你以后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在遇到我之前，有很多人碰过你吗？”
“只有你，”宋清河一下一下轻抚他的背，“没有人碰过我。”
苏城当时是别不信宋清河的话的。
高考前一天，苏城又看见宋清河和之前那个男人在一起了，两人牵着手比自己和他更像一对情侣。
不知道为什么，苏城当时难受之余，心里竟然会生出一丝邪恶的念头。
他当时多想冲过去，抱着苏城，当着所有人的面抱他，让他赤身裸体求着自己掩护他，说再也不敢碰其他人了。
“哟，你还敢打我。”被宋清河揪住了领子，那男人忽然抬手拍了拍宋清河的头，一副把他当做下贱物的样子，“行啊，这么多人看着呢。”
苏城才回过神，就看见这样一副场景。
他坐在那儿，眼神越来越冰冷。
宋清河的头被推了几下之后就没了动静。
男人拍头的动作使人感到太过卑贱。
宋清河一想到苏城昨儿个晚上和自己说的话，刚想狠狠反击，就看见那男人就被踢到了一边去，撞倒了桌椅，饭菜浇了一身。
“艹，哪个没长眼的小兔崽子，敢在老子的地盘上撒野！”男人刚喊完这句话，苏城弯腰又把人从地上提了起来。
不顾男人的鬼哭狼嚎和求饶声，苏城抬手揍得他满地找牙。
宋清河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听见男人的声音，才后知后觉地去拉人，“苏城，别打了！”
苏城满目怨恨地看着宋清河，道，“如果我今天把他打死，是不是就没人再欺负你了？是不是你就可以一心一意跟着我了？”
他的质问声小小的，眼里的愤恨不甘却被无限放大。
宋清河一时之间竟分不清苏城的恨是不是只针对自己的。
愣了一会儿之后，他拉了拉苏城的手，道，“回家吧，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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