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九臣瘦了许多,面色总是透着一股让人压抑的沉重,笑起来也没有从前那般肆意爽朗,好像被什么东西托着,开始害怕,开始疲惫,但是却又心甘情愿如此活着。
此时晌午刚过,屋外亮晃晃的阳光将被布置上了无数红色绸缎的城堡照耀的很是好看,从川外看下去,外面热热闹闹的,和楼上的冷清有着奇妙的反差。
这些天邹祭天大约是心情很好,时常在来男人这里的时候看着他就莫名的轻笑一下,然后问他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邹祭天也不说明,只是看着宁竟瑶,说他日后便知。
这日邹祭天上午刚来,在这里亲自帮男人打了水来帮宁竟瑶更衣洗漱后,又拿了些早点和一些男人没怎么见过的水果来,伺候着男人用下,见宁竟瑶无聊了,还摆了许多乐器进来,只不过男人现在还没有什么心情摆弄那些玩意,于是只是偶尔看看房中书架上的杂记罢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宁竟瑶隐约察觉到这个地方大概就是以前邹祭天偶尔消失的时候来的地方,男人自然还记得很早以前,被他带回王府的邹祭天是从贼窝里面逃出来的,在王府不过待上两年的时间后,就发育的极好,几乎次次与教他的暗卫比都能毫不费力的压制对方后,就经常出王府,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那个时候的宁竟瑶身边的人很多,再加上还有个‘尹深’占据了他大部分的心神,自然也不会对这些事情特别上心。
他在很早之前就和邹祭天说过,想要离开的时候自行离开便是,不过当时少年的心思他猜的不透,也没有在意少年对他似乎过于向往的眼神,只是觉得有趣,便任由少年的邹祭天自由出入王府,甚至贴身服饰他的日常起居。
大概是从那个时候养成的习惯,到现在,宁竟瑶即便知道邹祭天对他有着不该有的心思,但是对于青年的接近,男人并没有排斥,对方除了在某些时候会出现不太正常的眼神外,其他时候都近乎卑微的在讨好他……
宁竟瑶认为,用‘讨好’这个词一点儿都不夸张。
所以到现在虽然有了危机意识,却丝毫没有行动起来,去想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的宁竟瑶慢慢的放松了下来,他甚至想着该在这里登上一两年,等外面的风头暂歇,他再出去。
然后在这期间,他想要见见易九臣,或许抽空彻底忘掉过去那不忍回首的五年,最后和已经成长到如此的邹祭天郑重的道谢,随后离开。
大致的方向宁竟瑶都确立的差不多了,他无非是想找个地方重头开始,邹祭天对他的心思,宁竟瑶在经历了那么些事情,再迟钝也会发现,但是对方不说,他便也装作不知。
现在易九臣忽然找到他,对他说要帮他逃出去的话,宁竟瑶先是惊喜,再是诧异,最后,才是疑惑……
他许久没见着易九臣了,当初一别,以为永不相见,不过后来若不是殷仇那傻子冒着危及自身的危险,决绝的从中相助,他们便真的是永不相见了吧。
宁竟瑶压下所有的问题,行事风格已然不慌不忙,他让易九臣先坐下,喝杯茶,然后仔细的打量了对方,才说:“九臣,这些年你还好么?”
大喜大悲的情绪,宁竟瑶向来不流于表面,他始终都是淡淡的,不说话的时候有些冷清,浅笑的时候,却像是冬季中慢慢的开了朵蓝色的花,雅致无比,就像是现在的宁竟瑶不再是宁王爷了,一举一动却还是有着任何人都学不来的气质。
易九臣见着宁竟瑶还是一副不着急的样子,却是笑了,摇摇头,说:“你……真是的,一点儿都没有变。”
宁竟瑶笑而不语,其实笑里面却有着一丝苦涩,不知道该如何说自己这些年的事情,开不了口,说不出嘴,就连回忆都不太想碰触,于是便只好听好友说话。
“其实这些年我过的挺好……”易九臣也是轻描淡写的说,“当初多亏了殷少将,我和白尧才……”
“后来我和白尧遇到了个世外高人交了我们些东西,在那儿隐居了几年,出来后又遇到了邹祭天,然后两年前在这里定居了。”
“白尧他……和以前有点儿不一样了。”易九臣说道这里,无奈的笑了笑,“不过其他还好。”
宁竟瑶静静的听着易九臣说话,不置可否。
等易九臣发现一直是自己在说话,而宁竟瑶只是默默的看着他后,才不好意思的垂下眼,挠了挠头,笑道:“呵呵……你看我,许久没有遇到你,话比较多。”
其实哪里是许久没有遇到宁竟瑶,是许久没有这么放松的和一个朋友见面,或者可以说是许久没有和除了白尧以外的人说话,所以难免这样。
宁竟瑶摇摇头:“没什么,我也有很多话想和你说。”
被男人这么安慰着,易九臣方才明显掩饰和躲闪的目光才消失,然后两人就这样聊了一炷香的时间,宁竟瑶看得出来易九臣不太想走,但是却像是时间不够了似的急忙道别然后离开,宁竟瑶站起来送他走,无意间便看见对方后颈露出的密密麻麻的咬痕……
待易九臣的背影缓慢消失在走廊尽头后,宁竟瑶才将门合上,再次来到窗边,看着窗外那些红到耀眼的绸缎和随着微风散开的流苏,还有那不知什么时候摆满了四周的开的正盛的象牙红,眸色明暗不定。
忽然,房门被打开,男人还未回头,就有人贴在他的耳边说话,道:“王爷在看什么?”
宁竟瑶感到腰上被轻轻的环着,耳边是温热的呼吸,有些不自在的颤了眼睫,却没有躲开,道:“看喜事。”
“哦,何人喜事?”青年音色一下子高了些,带着些许笑意。
宁竟瑶这才转身,不意外的透过青年的肩头看见几个丫鬟将一身凤冠霞帔挂在衣架上,淡淡道:“我的……”
邹祭天听到回答,也不诧异男人是如何知晓的,牵起男人的手就放在脸颊上轻蹭了几下,目光灼灼的看着男人,说:“那王爷可有什么要和祭天说的?”
男人刚要说话,却是发现手被青年捏的越来越紧,笑意也淡了些,眸色深邃而随着他的沉默渐渐染上些阴霾。
“这喜服裙摆太长,我不喜欢。”宁竟瑶说出的话竟叫青年一愣,“还有,你捏疼我了。”
邹祭天顿了一下才松开一些,然后眯着眼睛亲吻男人的指尖,半天都不放,声音充满磁性:“好,我马上让人改。”说罢舌尖还舔过男人的手背,没有方才的强势,“还疼么?”
男人摇头,脸上看不出喜恶,阳光从身后照耀在他的身上,将那一头青丝打上一圈的亮色,显得格外柔和。
这边暂时风平浪静,另一边却还在潮湿阴暗的黑暗里日渐崩坏着……
在这城堡最北的顶楼房间里,燃着的香料都无法掩盖那浓厚的麝香味,漆黑的房间里一丝阳光都无法照射进来。
易九臣站在门外,深吸了一口气后才轻轻的推开房门,尽量不想吵醒床上灰白头发的青年,结果却刚进来,转身将门关上的时候,身后猛的贴紧一个胸膛,双手以几乎扭曲的姿势被擒住,整个人撞在门上!
“啊——!”易九臣感觉双手手腕快要碎掉,头皮一阵发麻,却还是平静着声音,说,“白尧……你好好多天都没有休息了,再去睡一会儿吧,我、我刚才是有事才离开的,你……”
身后的人没有说话,将门上好几道铁栓插上,一把将男子扛起,打断了男子的话,把易九臣扔在床上,赤裸的身子立马压了上去,并迅速把男子也脱了个精光,近乎残忍的没有任何扩张就掰开了男子的双臀从背后捅入!
男子闷哼着,眼前一黑,从来没有好过的后穴传来阵阵撕裂的疼痛,他难受的躺在青年怀里,缓了好一会儿,才抽着气说:“好了,白尧,我们又在一起了,你好好休息吧,我陪着你的。”
白尧头抵在男子的颈上,下身刁钻的恨不得将两个饱满的囊袋都塞进去的顶的很深,并没有抽动,而是闭上那血色满布的眼,声音像是在克制着,有些沙哑,道:“没有下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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