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21(1 / 1)

“你不答应我,我就会生气!”纪寻瓮声瓮气的说:“我生气你也不怕吗?!”

江酩转身就走,不敢看纪寻眼里的泪。

“老公!”

他的哭腔已经很重了,江酩甚至可以想象他的眼泪已经爬了满脸。

“我哭了你也不来哄哄我吗?”

江酩终于站定在原地,他转过身,学会对流眼泪的纪寻说狠话:

“你很快就会知道,我是一个多么卑鄙无耻的人。我不值得你流一滴泪。”

他抬手,替纪寻抹干净脸上的泪水,狠下心说:“即使你不问我那个问题,我也已经准备好了答案。”

“你听好。我对你好,是因为我要利用你,我骗你说我们有婚姻关系,只是想让你信任我,只有让你信任我,你才会安安分分的呆在我身边,我才能去实现我的目的,你失踪三个月也是我造成的,你家人对我的戒备和敌意是对的,因为我真的不是什么好人!”

“如果不是偶然间知道纪爷爷病重,我根本不会把你还回去,我真想骗你一辈子,藏你一辈子!可是我不能这么做。医生说得对,我的谎言于你而言,就是一针麻醉剂,如果我不说实话,你永远无法清醒,永远都找不回你自己!”

“小寻,你是一个独立的人,你不是依附于我而存在的,没有我,你只会活得更好。”

纪寻知道江酩说的都是真的,在他试图自圆其说而不得的那套逻辑里,只有一个关键点是不对的,那就是江酩,只有江酩在整件事中充当坏人一角,那些细节才能串得通。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爷爷和爸爸妈妈当初会赶走江酩,也终于明白,那篇声明中的“失踪”字眼并非是自导自演的戏。

赤裸裸的事实摆在眼前,纪寻却不愿意信了,他想继续装傻,顺势扣住了江酩的手腕,用之前撒娇的语气与江酩说:“我有点困了,老公,我们回家睡觉吧,睡一觉起来,当这一切都没发生过,好不好?”

“自欺欺人,没有意思的小寻。”江酩锁紧了眉头,挣开纪寻的手要离开。

纪寻没有再冲过去抱他,只是含泪冲着江酩的背影问:“可我真的爱你,我想跟你永远在一起,哪怕你骗我,我也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没有结婚我们现在就可以去结啊,我不是都跟你求婚了吗?!你答应不就好了?两个人相爱,不就可以结婚吗......!”

江酩走至门口的身影顿了顿,他微微侧身,脸有一半隐在黑暗中,他冷静地替纪寻理清最后一件事:“你爱的人不是我。”

而后关上了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纪寻呆愣愣的看着那扇紧闭的门,耳边的音乐已经停了许久。

他转身坐回桌前,那两枚没人要的戒指孤零零的躺在盘子边。

杯里的红酒空了,他让人过来满上。

今晚整个餐厅都只为他一个人服务。

他不利用起来太可惜了。

酒是个好东西。

江酩不在他身边,他无法入眠。

但是酒可以麻痹神经,可以让人醉一场,睡一觉。

还让人有忘性,说不定睁眼时,他就把刚才的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呢?

他就那样品,继而是喝,再到后面,直接灌。

他酒量不太好,很快就醉了。

餐厅的经理认识这位纪先生,他以前来这个餐厅,都是和另一个人来的。

他拿起座机,熟练的翻到顾客信息页,给以往经常陪同纪寻一起来的江樵打了电话,温馨地提醒江先生过来将喝醉的纪先生接回去。

市中心的夜很吵,纪寻在顶楼却醉得安安静静,迷迷糊糊间,他感觉到有人抱住了自己。

alph信息素将他裹了起来,是一股茶叶的香味,不能让他安心。

可他睁开眼,又似乎是看到了江酩,他又晕又冷,不作细想,下意识地缩进温暖的怀里。

作者有话说:

江酩走了,他把司机留给了纪寻,也提前说好了,晚上十点之前,记得上去劝纪寻回家。

他趁着这个时间,回了一趟纪家,与纪家人说开了。

“我把纪寻完完整整的还给你们。”他与老爷子说:“他本来就是你们的宝贝,我霸占太久了。”

纪寻不在身边,老爷子自然不会再装着给江酩好脸色,没好气的问:“你怎么突然想开了?”

“我母亲教过我,说谎会付出代价,我跟他坦白了所有事,算是及时止损,以后他恢复记忆,可能还会少讨厌我一点。”

老爷子道:“小寻的性子我最了解,你这么骗他,他哪天恢复,根本不会多看你一眼!”

江酩道:“所以,我这不就准备滚了吗?滚得远远的,不让他烦心,也不让你们烦心。”

“算你识得好歹!”

“我与司机打好了招呼,小寻应该很快就会从餐厅回来,我,我先去把自己的东西都收拾走,免得撞上。”

免得撞上,我又舍不得了。

江酩飞速跑至楼上的卧室,将自己的衣物草草收拾进行李箱里。

一样东西都不敢留下,想断得干干净净。

他收拾好东西,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下楼时,纪召庭在听一通电话,他原以为与自己无关,哪知那通电话没讲几句,纪爸爸的声调就忽然骤升:“什么叫找不到少爷了?你没接到他吗?”

江酩立刻夺过手机,电话那头的司机急切的说:“我上楼没找到少爷啊,服务员说他被人接走了。”

“被谁接走了?!你问清楚!”

“稍等,我问问经理”电话那头的声音杂了起来,过了半分钟,司机回应道:“说是被江樵接走了?”

“........”

电话开了免提,全家人都听清楚了。

老爷子急得直敲拐杖:“立刻打电话!给我把江樵找出来!小寻在他手上,会出事的会出事的!!!”

纪召庭立即翻出了江家的电话,幸而当初没有删光。

可拨过去了也没用,手机已经关机。

所有人的心都吊了起来。

纪召庭只能让人去调监控查江樵的去向。

老爷子急得团团转,一股无名火无处发,抡起拐杖就往江酩身上打过去,打得极重,骂得也狠:“你这个小畜生!你尽会害我家小寻!你尽会害他!”

江酩骤然意识到自己这回可能做错了。

--

纪寻是被阳光晃醒的。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床上,耳边还有海浪声。

“小寻。你醒了?”

这一声彻底把纪寻吓清醒了,他定睛看了一眼身边人,又是那个阴魂不散的江樵。

“你别怕别怕!”

纪寻才不怕,他现在是起床气交加下的暴躁状态,他抓起一旁的枕头,用最大的力气往江樵身上抡过去:“又是你又是你!你这只打不死的臭蟑螂!!!你又想对我做什么!?”

江樵只虚抬着手挡了一下,乖乖让纪寻拿枕头锤了一顿。

纪寻打了一会儿也就没力气了,坐在床上喘了一会儿气。江樵又试图靠近他,纪寻就狠狠瞪了江樵一眼。

“上次是我太急了,小寻,我和你道歉。”江樵语气柔和的说:“我这次不会再伤害你,你喝醉了,睡了一整天,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要是想对你做什么,早就得逞了,你想想是不是?”

纪寻低头看了看,自己穿着原先的衬衫,衣服裤子都没动过,只是外套被脱了。身上也没有怪异的感觉,便知道江樵确实没趁自己酒醉做出什么坏事来。

事实上,看过那些照片后,纪寻对江樵的戒备就少了一些,尽管他说的话让人无法信服,但纪寻知道,也许这人真是自己失忆前的朋友。

可能是个讨人厌的朋友。

“你要喝水吗?”江樵递过一杯温水,纪寻迟疑的接过。

他醉了一天一夜,口渴是真的,一杯水喝完,前天晚上的记忆就又跑回脑子里,他难过的看着杯底,立即便有眼泪不自觉的滴落下来。

江樵吓了一跳,接过装了几滴眼泪的玻璃杯,连忙问:“怎么了?我说了不会欺负你。”

纪寻甩开江樵的手,哭着骂道:“你也滚开,都不是好东西!”

江樵见纪寻对自己的态度稍有缓和,立即欣喜道:“小寻是想起什么了吗?你想起我是谁了对吗?所以喝醉酒才会让我去接你,对吗?”

“我什么时候叫你来接我了?”纪寻掀开被子要下床:“我不想看到你,不想跟你呆一个屋!看到你就讨厌!”

江樵受伤的说:“你以前就算生气也不会这么直白的说讨厌我的。”

“是吗,那我以前脾气可真好,我就算不记得你是谁,看到你的脸也觉得讨厌恶心!可见你以前是个多坏的人!”

江樵没有反驳,而是状似反省一般骂自己:“我以前确实不是个东西。”

“我要回家了。”纪寻穿好鞋子,他往窗外看了一眼,入目是一处风景不错的海滩。

他想着情况不太对:“你把我带到什么地方了?”

江樵立即笑着回答道:“这是我们举办婚礼的海岛,你有印象吗?”

他拉过纪寻,走至落地窗前,指着被阳光笼罩的海滩说:“那个地方,就是当初我们的婚礼场地,我连夜找人,把现场还原了,小寻,你可不可以给我个机会,让我证明我之前说的都是真的?”

“......”

“求你了。”江樵见他犹豫,又恳求道:“你给我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还是记不起我的话,我便认了。以后不再打扰你。”

“最后一次机会。”纪寻说:“不管我想没想起来,你都别再来烦我!”

江樵苦笑,应道:“好。”

他试图去牵纪寻的手,纪寻就把手背到身后,偏头不去理他。

江樵只能作罢,走在纪寻前面引路。

他把他手上余下的所有钱都花在这上面了,他咨询过医生,患失忆症的病人要想恢复记忆就必须来点刺激的,这么做纵使对病人心理有危害,但效果往往比保守治疗的药物要好上几倍。

他思来想去,纪寻出事前,唯一刺激的事情就是这场婚礼了。

他醉酒误事,没能赶到婚礼现场,因此让纪寻产生了误会。

但在他看来,这个误会并不算严重。

他知道小寻的,只要自己没犯很大的错,纪寻就会原谅他,最多生个几天气,哄哄也就过去了。

至于他醉酒后去做了什么事,纪寻绝对是不会知道的,当初的新闻早压下去了,没有太大的风险。

这就像是一笔低风险高回报的投资,只要纪寻想起了往事,自然而然也就想起了他对自己的感情,依纪寻的性子,是绝对不会袖手旁观,见他有难而不帮的。

那么他江樵就可以继续做个甩手掌柜,像以前一样,把所有难题都推给纪寻一人来解决。

纪家有的是钱,自己那点债务对他们而言根本就不算什么,只要纪寻说句话,纪老爷子自然是得帮一帮的。

到时候还了债务一身轻松,指不定还能借着纪寻的手东山再起,打江酩个措手不及。

纪寻只要恢复了记忆,自然是向着自己的,这一点毋庸置疑,江樵美滋滋的想。

整个海岛只有他们两个人,婚礼现场近乎还原了百分之八十,纪寻远看还不觉得有什么,走近了,融入到鲜花与粉色气球中后,才觉得眼前此景熟悉得可怕。

被打碎的记忆网仿佛又在此刻飞速重组,从那些鲜花和气球开始,无限扩展,他记起,当天,有几个小朋友,拿着粉色气球在外面乱跑,这里的椅子上,坐满了人,都是亲戚,是哪家的亲戚?

有爷爷,有爸爸,有妈妈,他们都来了,还有很多熟悉的脸孔,他不能一一记起。只知道这确实是场婚礼。

那么这场婚礼的主人公是谁?

是谁?

他捂着作痛的头,似乎陷入了瓶颈,江樵这时牵着他的手,领着他往中间的位置走去。

纪寻想起,那里该站着一个证婚人。可是证婚人什么话都还没说。

就有人拿走了那盒戒指,宣布婚礼取消。

那个人转身后,他才看清了对方的脸。

那是他自己。

他理清了这一点,抬起眼将婚礼场地尽收眼底,终于想起,这确实是自己的婚礼。这里确实,是自己的婚礼。

唯一的不同只是,当天所有人都来了,只有江樵缺席。

而如今,却除了江樵外,没有一个人在。

“想起来了吗小寻?想起我了吗?”江樵惊喜的发现纪寻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少了几分陌生,他便知道自己赌对了。

纪寻没有回答他,只是伸手,拿过桌上的一个话筒,他拿在手上掂量了一下重量。

江樵整个人都还处在狂喜之中,还未反应纪寻这一举动的目的何在,忽然脖子处一阵剧痛,倒下来前,只看见纪寻将那个砸了自己的话筒扔在了地上,而后一人离去。

作者有话说:

那一下打得极重,江樵迷糊了至少有半个小时,醒来时脖子还火辣辣的疼,他直觉要是那一下砸在自己头上,他恐怕当场就要丧命。

等他勉强从地上坐起来,才发现,自己精心布置的场地,已经被人砸了个彻底,气球都飞走了,花倒在地上沾了泥土。

江樵直觉不妙,这处海岛地形奇特,多的是悬崖峭壁,纪寻一个人离开,要是出了事可怎么办?

他立刻就要从地上爬起来去找人,奈何脖子上那一下实在是狠,他努力了半天才勉强站立,头还是晕的,走了没几步又摔了个狗吃屎。

还没等他从地上爬起来,便听到一阵急急忙忙的脚步声,他不用费力自己爬了,纪召庭拎着衣领把他抓起来了。

“小寻呢?!!你把小寻带哪去了?!!”

江樵还未回答,便看见江酩也赶过来了,他本来想和纪伯父实话实说,现在看到江酩急得要冒烟的狼狈样,反而乐了起来:“江酩,你跟着来凑什么热闹?!这是,这是我和小寻结婚的地方!你好好看看!知道为什么会选在海岛吗?!因为纪寻知道我喜欢海岛!可他自己其实是不喜欢湿气重的地方的,但他为了我!他为了我就是能将就自己委屈自己,就为了让我满意.......呃!!!”

他很快就说不出话了,江酩死死的掐住了他的脖子,那一下用了狠劲,是真的想把江樵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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