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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当归回头,笑眯眯与火辣辣盯着自己的人对视。
“您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岳谅的神色不带一丝调侃,认真地稀罕道:“原来你也有会吃力的感觉。”
听在沈当归耳朵里就好像在说,原来你也是个人啊。
沈当归嘴角弧度加深,深表后悔。
“让您失望了,区区不才,只是个人。”
此次交谈十分不愉快。
两人同时移开视线,默契十足地看向剧烈晃动中的吊桥。
这座吊桥其实并不难过,其两边的吊绳都很结实,只要手臂力量足够,着力在手上,落脚只做暂时的支撑,很快就能过来。
放开胆子,除了脚掌受伤的那一位,基本上所有体力正常的男性都能过来,只是女生的话……就得想想借力的办法了。
“你猜他们能过来几个?”
闲得无聊,沈当归想跟岳谅打个赌,“玩一把吗?”
“玩。”
“那我猜对面只剩两个。”
岳谅侧脸看沈当归,后者微笑,她又转了回去。
“赌局不成立,我的猜测和你是一样的。”
沈当归想了想,不死心,“那来猜他们会怎么过来?”
岳谅瞄了一眼已经他解下来绕了几个圈后拿在手里的绳子,“如果他们也有这个,大概会绑在一起过来。”
“唉。”沈当归放弃,“无趣。”
都赌不起来。
对岸。
袁方看着岳谅被沈当归绑着救走,心里狠狠松了一口气。
万幸,她能够平安无事。
那个女孩儿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做了什么,忙不迭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一着急,也没想到我上去,就会让桥晃得这么厉害……”
李哥活动活动手腕,心中庆幸还好刚才上去的不是自己。
“既然她也没事,那这件事就揭过吧。”袁方严厉地看了女孩一眼,“不过,下次行动不能再这么冒失了,一不小心就会没命的。”
“不会了不会了!”莽撞女孩也就是尉迟欣心中也是一阵后怕,她可没有想过要害死一个人呀。
一定不会再这样了。
又有人靠近吊桥,把手放在粗糙的吊绳上,“接下来还是想想怎么过去,卡在第一关的话,还玩什么游戏。”
是这个道理,众人头碰头围成一个圈,很快定下了方案。
“可是,他的脚受伤这么严重,别说保持平衡,连在平地上都很难走了,过不去吧?”
有人把目光投向受了伤嘴唇死白的男人,这个又怎么办才好呢?
见大家都看着自己,被盯着的男人艰难地笑了一下:“我这一只脚都没有办法用力,肯定是过不去了,你们去吧,不用管我了,如果可以找到那只老鼠,麻烦你们再想办法回来吧。”
袁方的神情变得复杂,就看对面那些密密麻麻的洞口,后面的路恐怕只会更复杂,他们能否回来这个地方还得两说,如果他们找到了老鼠但是找不到回来的路,那这个人就……
“我也不去了,我在这里陪他吧。”队伍中另一个女孩怯怯开口,她的存在感比差点坑死一条命的尉迟欣弱不少,这还是她第一次面向所有人说话。
她极度恐高,没上去就已经觉得头晕眼花了,没可能过这个吊桥的。
尉迟欣着急:“别说傻话了,跟我们一起走吧!”
怯懦女孩还是摇头,“这座桥晃得太厉害,我真的不敢,索性就在这里和他作伴吧,有两个人在一起,我也不至于太害怕。”
“可是……”尉迟欣还想再说什么,仔细擦好眼镜的李哥把它重新架在鼻梁上,绿荧荧的光一闪,开口打断:“那就这样吧,我们一定竭尽全力。”
无论是伤了脚的男人还是怯懦女孩纷纷挤出笑容,“拜托你们了。”
在他们两个人心中,被清空卡片投入下一轮游戏总比直接掉下吊桥摔个粉身碎骨好。
尉迟欣抿抿唇,只好作罢。
一根长达三十米的绳索将十一人紧密连起,李哥在最前面,袁方断后,尉迟欣被安排在袁方身前的位置,他们两人的间距是所有人中最短的,只有手臂长。这是要效仿沈当归营救岳谅时的做法,一旦尉迟欣出了什么问题,袁方将脱离团体,全力支援她。
十一个人一起上,尽管他们采取了一左一右的上桥顺序,悬空的吊桥依旧不给面子地摇摆起来。
无论没上桥之前做了多少心里准备,上桥之后全都成了徒劳,尖叫声嘶吼声起起伏伏。
没有上桥的女孩胆战心惊地看着好像下一个眨眼就会掉进深渊的同伴,紧紧揪住自己的领口。
还好,还好没有上去。
沈当归看着这些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感叹道:“勇气可嘉。”
岳谅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她无法苟同这种要死一起死的做法,不过这种行为带来的作用仍然是无法忽视的。对于拴在一根绳子上的人来说,壮胆的效果好像不是一般的好。
他们的第一个人选的很好,在身后吊着一群鬼哭狼嚎的人的情况下还能不骄不躁,找到每一个落点,尽可能地让身体保持直立,收住重心。
他稳住了,带动第二个人不得不跟着往前迈步,第二个再带动第三个,一边嚎一边往前迈步,过桥的速度完全不慢……
岳谅在心中点头,学习了。
“这么多洞口……”
沈当归眼前看得没意思,便看向身后,在对岸看起来只有半人高的洞口到了眼前,就是可以容纳成年人进出的通道了。两米一阶,从下往上一共三排十列,足足三十个洞口。
“我没看见。”岳谅摇头。
那么小的一只老鼠,没有看见它钻进了哪一个洞口。
沈当归摸摸下巴,“就算看见了也没有意义,谁知道这些通道内部是不是连通的,而且白方阵营的人既然不在这边,那就意味着另一个地方也许还有一座这样的吊桥和这样的洞口……”
两人纷纷蹙起眉头,如果两头通的话,那这种游戏的玩法就要重新思考了。
“终于……到了!“
李哥踏上坚实的地面,解下腰间的绳子在桥墩上打了个死结。
桥上路程过半,距离终点只剩下十五米,尉迟欣逐渐感觉到体力不支,明明越来越近的对岸,在意识里好像越来越远了。
不行,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
她一狠心咬破嘴唇,浓郁的铁锈味重新带回力量,一米,两米……继续向前。
袁方的余光没有任何一刻离开过她,看见她越来越慢的速度,心中的担忧越来越重。
他安慰自己,有一半人已经上去,就剩十米不到了,目前为止又都很稳,可以的,应该可以的。
不会晃动的地面就在眼前,倒数第五个人激动万分,加快速度往前迈了巨大的一步,成功上岸!
“哈哈哈我过来了!”他兴奋无比地朝前跳去,一抬头就看到李哥大变的脸色和飞快冲出去的身影。
李哥连在心里骂娘的时间都没有,紧要关头拖住了绑在桥墩上的绳子,竭力往后拉,声音从齿缝中挤出来,“快帮忙——”
话是这么说,但这个忙真的不好帮。
倒霉的倒数第四原本正保持着原本的节奏前进,被倒数第五忽然的加速以及往前的力道一扯,在最后第三张踏板上右脚跟不上踩在最后第二张踏板上的左脚,重心彻底倾斜,整个人往桥板中间空挡栽倒。
他往前倒下的力道何其大,后面三个人被一并拉倒,原本体力就出现了非常大问题的尉迟欣更是没能抓住一直扶着的绳索,半个身体滑出吊桥。
她无法控制地尖叫起来。
袁方一手抓住她,一手死死绕紧绳索,身体的左右两边被下垂的力道撕扯,一张脸涨的青紫。
倒数第三也不好受,前后两个人都往下吊了,把他勒在中间,难以喘息。
眨眼间的变故让倒数第五愣住了。
沈当归叹息:“不长记性啊。”有了岳谅那一出之后居然还会发生这种低级错误,简直让人无话可说。
岳谅将一切收在眼底,语气冰冷。
“实例验证,人就是只顾及自己的生物。”
李哥吼道:“这样不行,根本拉不动!”除非有人上桥,把掉下去的两个人重新先拽上来!
袁方额头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坚持住,没问题的,只要那个男人过来,就可以像刚才救下岳谅一样把人救回去……
即使沈当归想袖手旁观,岳谅一定不会坐视不管,一定会让他过来的。
再坚持一下……
可是怎么还不来啊!
袁方吃力地抬起头,将视线投向岸上的人,最内侧的两个人或站或坐,待在原地没有丝毫动作,即使是岳谅,也只是冷漠地看着这一切而已。
怎么会……
“啊——”
尉迟欣往下滑去,袁方连忙回神,拼尽全力将人往上拖拽,缠着吊桥绳索的胳膊断裂似的剧痛,纵然是他有常人所不能及的忍耐力,也无法控制地闷哼出声。
僵局,再这样下去后面四个恐怕永远上不来了。
“怎么办怎么办啊——”
“我就算上了桥,也拉不回来人啊!“
“快想办法!”
闯了祸的倒数第五左看右看无计可施,再看到置身事外的岳谅二人,立即找到了借口,把炮火集中到他们身上,“你们居然干坐着,还不来帮忙?!”
沈当归似笑非笑,岳谅则完全不去理会他的喊叫。
现在挂在桥上的四个人里可有两个都是预备引领者,慌什么。
果不其然,在大家都快精疲力尽的时候,被勒在中间的倒数第三两条胳膊忽然鼓起,至少有原本的五倍大,右手抓住后面的绳子,嘶吼着把将绳子朝前抡去!
“后面两个松开吊索——”
可怕的力道不但将袁方和尉迟欣抛起朝岸上翻去,惯性还将拴在同一根绳索上他自己拽离吊桥,李哥抓住机会,“快拉!”
一、二、三!
尉迟欣狠狠地摔在了地面上,磕的头破血流。
这第一道关隘,好歹是过来了。
心虚的倒数第五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先发制人,祸水东引,指着沈当归的鼻子骂道:“你明明可以救人,居然就站在这里什么也不干!你们有没有一点团队合作精神?!”
“你这么说话没有经过脑子的同意吧?”沈当归指一指吊桥,“如果你记性不好,那就让其他人告诉你,第一个走上吊桥去试验这桥是不是真的能过人的,是谁?”
说到这里还不算完,沈当归还拿出了自己的身份卡,把进度条上的数字展现给他看,“游戏才开始,团队贡献度百分之五,你说我不作为……呵呵,有意思。”
被他反将一军,倒数第五涨红了脸,索性换个对象把矛头对准岳谅,“好吧他有,那你呢?虽然你是个女人,但你是我们当中级别最高的吧,初级引领者,就是这么干看着的?”
岳谅平静反问:“你是站在什么立场来指责我?是因为拥有初级引领者身份的我没有及时为你拖后腿的行为擦屁股吗?”
“你……”
“够了!”再不打断他的话,李哥都要气笑了,这人见得多了,还真的什么样的都有,差点被他害死的人都没去指责他,这人反倒跟占了多大理一样,还口口声声指责别人。
“既然大家都没事,这件事就这么揭过吧。”
用了一张功能卡的倒数第三呵呵:“揭过?真是刀不割在自己身上就不会痛,我们这些引领者就活该为某些傻逼买单啊!”
说完他看向岳谅,将自己和她划在一起,“我十分理解你的心情,白白浪费一张卡片的感觉,这口气很难喘的顺。”
岳谅眉头都没动一下。
尉迟欣捂着脑门上的伤口,不知道是因为羞愧还是因为疼痛,眼中含上了两汪泪水。
袁方喘着粗气,一手摁着疼痛难忍的肩头,“都别互相指责了,我们既然是一个团队,这些情况就都是难免的。问题已经发生了,我们要做的是怎么减少这种状况再次发生,而不是在这里推卸责任。”
队伍中熟悉袁方为人的最后一名预备引领者冷哼:“你是满脑子无私奉献,但如果再不让这些新人意识到他们不过脑子的行动会给其他人带来多大的麻烦,我们别说是获得这一轮游戏的胜利了,恐怕就连活着进入到惩罚游戏都有困难。”
倒数第四听后委屈:“我们也不是全都不过脑子的啊。”他是新人不假,但同时也是受害者呢。
气氛越发紧张,乱成一团,僵持不下。
“好了好了,在这样说下去大家直接投降认输得了。”李哥最先调整好状态,他的手腕本就灵活,面相不像袁方那么严肃,又不像其余引领者那么尖刻,此时站出来挑大梁算是大家比较能接受的人选。
“既然团队中有引领者,那在引领者承担责任,冲在前面的时候,各位新人都管束好自己,多看多听少说少动!”
新人们耷拉下眉眼。
李哥又看向倒数第三,“没有办法,这个亏你肯定是自己吃了,但是你也不算完全没有收获吧,贡献度也上升了不是吗?”
倒数第三冷哼一声,没有否认。
最后是岳谅,不知道为什么,李哥在对上她的眼睛时整个人都不太自在,硬着头皮把话说完,“岳谅是吧,你过桥的时候确实……有点儿冤枉,但你过桥的方式也很凶险,而且最后也平安过来了并且撒了气,就别再计较,接下来还是以游戏通关为重,好好合作吧。”
团队矛盾被粗糙隐藏,强行按下。
岳谅淡淡地移开视线。
她没多话,这让李哥心中的石头落下,放松地扶了扶眼镜,“现在大家还是讨论一下,眼前这三十个通道,我们该怎么办?”
过去的事情可以暂时放过,摆在面前的事情却不得不先去解决。
通道口约一米五宽,高一米八左右,里面远没有外面的亮度,可见度和之前的通道差不多。
因为之前行动采取了岳谅的建议,这时候大家不约而同的,又一次看向岳谅。
被目光包围的岳谅言简意赅:“还是分组,不求深,但求广。”
这一轮游戏宣读明确的规则信息很少,这就意味着地图上的可发挥空间更大,因此当前情况下,没有什么比探索未知更重要的事情。
信息,就是先机。
而与先机并存的,永远都是胆气与风险。
又要分组?众人有些犹豫,分开固然能够加快搜索进度,但人力分散带来的弊端也是不容忽视的。万一他们分出去的小组就遇到对面完整的队伍,那就任打任杀了……
“分!”
两道声音撞在一起,袁方和李哥同时开口,对视时都看见了彼此眼中的坚定。
李哥:“投票吧,同意分组的举手。”
一只一只犹豫的手慢慢举起,最后连尉迟欣,也咬咬牙把手举了起来。
十三个人,除了岳谅自己,一共九人下定了决心。
少数服从多数,没举手的那几个人的意见,不做考虑。
“那我来分组吧。”李哥看了一下人数,做下安排,“现在是有六个引领者七个普通玩家,尽量每一组都有一个引领者,那就分成六组,男的随便找个引领者组,尉迟你……你到他那组去。”
李哥指了一下沈当归,他的这种分法合情合理,沈当归作为团队中战力最强的一位,自然要承担更多一些。
只可惜他的合情合理并不能说服每一个人。
沈当归把手搭在岳谅肩膀上,表情无辜,“十分抱歉,岳小姐离不开我。”
这种说法充满歧义,岳谅没有任何表示,因为现在这种一切不明的情况,他这么说也没错,的确没有比沈当归身边更安全的地方。
“你们两个初级引领者组队,资源浪费未免也太……”倒数第五说到一半,在李哥警告的视线中把后半截咽了回去,“行,轮不到我说话。”
李哥收起对他的冷意,冲岳谅他们笑了笑,“你们俩在一起也好,那这女孩还是交给你们,其余人再每队一个引领者,分成四组吧。”
沈当归耸耸肩,表示无所谓。
他们同意了,新的小组很快确定下来,李哥最后交代:“遇到岔路一定要做好标记,确保自己能够返回到这里……不多说了,都注意安全,出发吧。”
五个小组同时踏入选好的通道,重陷昏暗。
三人前后行走,岳谅打头,尉迟欣当中,沈当归弯着腰断后。
甬道深静,脚步声被无限放大,诡异感逐步加强。
尉迟欣难以忍耐地开口:“我们……”
“嘘。”
岳谅的手摸到了口袋里最外侧的卡片,前方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睛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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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状态很差,国庆期间会尽量调整过来的,不好意思_(:d」∠)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