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警官。”郭宇的母亲又笑起来，叫了瞿颖一声。
“诶，郭妈妈我们来了解点儿情况。”瞿颖答道。
“情况上次我都说了。”郭宇的母亲说：“只怪我们家郭宇运气不好，遇上了泥石流。”
“是吗？”荣律往货架上一靠，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您先看看这个再说话。”
“是什么？”郭宇的父亲先接过照片，看了一眼之后满是褶皱的脸上瞬间‘花容失色’。
这是郭宇泡在鱼缸里的照片，尹昇从正面拍的，角度清晰表情到位，把郭宇瞪得浑圆的眼睛拍的格外清楚。
对于郭宇的父母，没有比这个杀伤力更强的。
“我记得瞿警官来做笔录的时候，你们说郭宇遇到泥石流死了，尸体还是你们亲自去带回来火化的。”荣律把目光转向郭宇的母亲，半眯着眼睛看她。
郭宇的母亲嗯了一声，去看照片。
郭宇的父亲把照片拽在手里藏起来，没让郭宇的母亲看。
“是什么，我看看。”郭宇的母亲使劲儿凑过去，心里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瞒得了一时，接下来就瞒不住了，郭宇的父亲手抖了几下，把照片给了老伴儿。
郭宇的母亲眼神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照片，眼睛往上一抬，咯噔晕了过去，气都没来得及喘。
“送医院吧。”于似锦拿出手机打电话。
桑榆和荣律猜到人得晕，等于似锦叫了救护车，桑榆有些同情的看着被扶在椅子上躺着的郭宇母亲：“据另一名受害者说，郭宇是被齐铭杀害之后泡在鱼缸里的，死亡时间大概是半年以上。”
“我看郭叔叔和老伴儿身体挺好的，不至于老眼昏花连自己儿子的尸体都认错吧。”荣律接上桑榆的话。
郭宇的父亲弯下腰痛苦的叫了一声，蹲在地上说：“齐铭骗了我们，他骗了我们。”
“说说吧。”
儿子都死了，还有什么好隐瞒的，郭宇的父亲眼神直愣愣的看着外面，眼角稀里哗啦的流着眼泪。
“去年。”郭宇的父亲哽咽了两声说：“去年夏天刚刚开始下雨的时候，齐铭来找我们，说是他们公司参与的一个项目出了问题，已经查到郭宇头上了，郭宇可能要坐牢。”
项目，郭宇和齐铭好像一直没有在什么公司挂职。
“我们当时就慌了，齐铭又说郭宇已经躲起来了，他们有办法让郭宇逃出生天，让我们配合。我们一想，逃了总比进去好，为了郭宇，我们两什么都愿意做。当时我们担心郭宇，就没多想。”
齐铭的说法全是漏铜，当时郭宇的父母爱子心切，又都不是有文化的人，就什么都听了齐铭的，他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后来呢？”桑榆拿出本子记录。
“齐铭说，他去梁家庄调查了，那里因为下雨，土质疏松，很可能会发生泥石流。他和齐铭会去梁家庄旅行，如果真的遇到发生泥石流，死人了，就让我们尽快去认尸把别人的尸体领走，这样齐铭就可以移花接木活下来。”
“警察会那么容易让你们把尸体领走，什么都不盘查？”桑榆手上的笔顿了一下。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死人这么大的事情，会让家属把尸体领错。
“不知道，反正是真的发生了泥石流，压死了人，我们去的时候，齐铭正在对着一个尸体哭，我们就把那个尸体领走了，警察什么都没问。”
“这么说，泥石流其实只死了四个人，没找到的，只有一具尸体。”桑榆看向荣律，已经把头绪理清楚了。
“应该是。”郭宇的父亲说。
泥石流埋了其实只埋了四个人，找出了三具尸体，其中一具不知道是谁的，被郭宇的父母当做郭宇带走了，郭宇逃出生天，所以记录里当时没找到的有两具尸体，死掉的一共是五个人。
“那后来郭宇还给你们打过电话吗？”荣律低着头，把当时的情况在脑子里还原了一遍。
“打过两次，都是匆匆报了平安就挂了。”
荣律可以肯定，电话不是郭宇打的，郭宇很可能在那个泥石流发生的晚上就死了。
郭宇是中毒死的，如果要在农村找一瓶有机磷农药杀死郭宇，比在城里简单。
齐铭利用这样移花接木的手段杀了郭宇，把郭序的尸体带到了小区里，用福尔马林泡着，随后把李陌奇带到了那里囚禁。
但是有一点儿说不通，郭宇死了之后，尸体藏在哪里直到齐铭演完泥石流遇难的这一出。
如果郭宇是在回市里才死的，那演这出戏的时候，郭宇又在哪里？
那天晚上齐铭和郭宇吵了一架，郭宇还会不会配合齐铭把这出戏演完。
“郭宇参与了什么项目？”荣律又问。
“不知道，齐铭没说。”外面救护车来了，郭宇的父亲抹干净眼泪扶着老伴儿上了担架，回头说：“郭宇家庄之前，让齐铭给我和他妈妈留了一笔钱，有将近一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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