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灵枝坐在后座,看着驾驶座的梁治,摸不着头脑,“还好。”
“您可知道纪总过得一点也不好。最近公司内外频繁出问题,纪总忙得焦头烂额,还要抽时间追您,陪您,调查您的案件。您却一而再再而三地逃离,失踪,伤纪总的心。”
一句一字“您”,看似礼貌却分外生疏。
沈灵枝整个人直愣。
怎么听这意思,她跟纪长顾早就分手了?
“虽然我没有资格要求您,但还是希望看在纪总对您真心一片的份儿上,这次能跟纪总认真交往。”明明是在讲私事,梁治的语气活像在作报告,末了还正儿八经补充一句,“纪总是个好男人。”
她总算明白为什么梁治看到她总没有好脸色。
敢情在他眼里,她就是甩了纪长顾现在又吃回头草的渣女。
擦,又被骗了。
那男人果然跟前世一样,手段杠杠的。
她微微一笑,“我知道了。”
回头就跟纪长顾划清界限!
梁治总算打开车锁。
沈灵枝临下车前又顿了顿,“纪总有你这样下属真幸福。”
梁治自以为做了一桩好事,严肃的嘴角喜滋滋地扬了又扬,好不容易强压下去。
这一趟回来再见到亲哥和傅景行的脸,沈灵枝感到前所有未的尴尬。
随便对上一个眼神,她的脑子就像装了cd,自动播放前世火辣的镜头,两具活色生香的男性**轮番在她脑海里晃,折腾得她口干舌燥外加脑仁疼。
卧槽,意淫傅景行那货也就罢了,意淫亲哥是什么鬼!
沈灵枝受了打击,晚饭没吃几口就默默退回房间了。
她得平复一下邪念!
餐桌边上的两个男人对视了一眼。
沈望白担心沈灵枝的病,最近都尽量提早回家陪妹妹一起吃晚饭。
看她吃得那么少,他眉头不禁拧了下,不是说烧退了,怎么还没胃口?
傅景行也是看得心里干着急,如果不是大舅子那眼睛跟审查犯人似的虎视眈眈,他特么早跟上去了,这可是刷好感度的大好时机。
不过退而求其次,在大舅子跟前刷一下脸也是可以的。
“沈哥,你妹好像心情不好。”
吃饭的时候垂着眼睛,双肩耷拉,屁股像卡了石头一扭一扭的。
傅景行琢磨着,莫非是传说中的大姨妈造访日?
沈望白略一思索,好像是这么回事,看向傅景行,“你有办法?”
傅景行有点慌。
特么他也没经验啊!交过的女朋友就这一个,还经常不走常规路线!
傅景行绞尽脑汁,想起杨大雕那小子每次惹女朋友生气时会乖乖呈上银行卡,女朋友去商场血拼,那小子跟在后头跟个龟孙子似的浑身提满购物袋,最最奇葩的是,一场购物下来俩人立马和好如初,跟见鬼似的。
傅景行对杨大雕伏低做小的行为甚感耻辱,嘴上却一本正经,“她可能想购物了。”
有办法总得试一试,万一真见鬼了?
沈望白恰好明天休息。
两大钢铁直男对视一眼,瞬间敲定沈灵枝明天的行程。
此刻,沈灵枝在房间里一无所知。
她刚刚接到纪长顾的电话,说国外分公司临时有事需要他处理,近期不会在国内。关于唐斯年的资料,他已经到她邮箱。还叮嘱她有事随时跟他联络,或者找梁治。
他说话条理清晰,层次分明,她听入了神。
等挂了电话,才想起要跟他申明保持距离的事儿。
也罢,看来他公司真出了问题,还临时改变行程……这种节骨眼着实不好谈他们的事,等他有空再说吧。
沈灵枝查看了下邮箱,的确有一份关于唐斯年的个人资料。
内容却比她想象中还要贫乏,没有照片,电话,没有家庭住址,只有干巴巴的姓名,年龄,性别,以及从小到大的履历。他的履历可谓是辉煌,大概就是所有家长口中“别人家的孩子”,一路跳级,获奖无数,在25岁就获得m国顶尖学府的经济与管理双博士学位。光从这份资料看,很难想象他来自赫赫有名的黑道家族。
在她固有印象中,这些危险人物游走在灰色地带,与暴力血腥并行,该不屑文凭才是。
呃……还附带了各种他传闻中女朋友的名单。
她数了一下,大概二十多位?啧啧,厉害啊!这还不包括他在国外留学期间的风流债。不过也正常,回想起前世的唐斯年,他的气质复杂神秘,像从中世纪走出的优雅绅士,骨子里又带有几分邪气,这样的男人光是一个眼神就足以令众多女人趋之若鹜。
这倒有点黑道家族的气质了。
但总体资料太过简略,根本看不出什么。
纪长顾仿佛料到她会有疑问,在邮件末端特地注明了一句话:唐家的背景比较复杂,更深入的资料需要更多时间查证,一切事宜等我回来再说,切勿轻举妄动。
怎么感觉他似乎担心她跟唐斯年有过多接触?
沈灵枝自然不知道纪长顾是特意抹去了唐斯年的联系电话,住址等信息。
既然暂时查不到唐斯年,她决定先把目标集中在亲哥身上。
她原本并不相信亲哥会作案。
可在前世,他的言行举止完全颠覆她三观,这让她不得不正视这事。
难道她哥真对她产生了不该有的男女之情?如果是,孟莹和孟杉又是怎么回事?
问肯定是问不出所以然,她决定测试一下。
这怎么测又是一门深奥学问。
沈灵枝冥思苦想,最终还是在洗澡时把布偶猫掳去了洗手间。
许叶化成人形,下半身围上浴巾,懒洋洋的,“干嘛呢,邀我一起洗澡?”
似是怕被外面听到说话声,许叶离她很近,身上传来清爽干净的皂香。
她把一条厚厚的浴巾披在他身上,“别着凉了。”
许叶愣了下,轻笑,“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喜欢上我了?”
“啧,那我拿走了。”
她其实就是愧疚,前世的许叶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她连累致死,总之她很过意不去。
许叶按住浴巾,“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什么事。”
“许叶哥,你说怎么判断一个人喜不喜欢你啊?”
“你问这干嘛?”
“这不显而易见嘛,我就想知道是不是有人暗恋我!”
许叶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你还真不害臊。”
“那你说不说!”
许叶的手搭在她肩上,骨节分明,干净有力,“仔细听好了。如果那人喜欢你,会时刻观察你,偷偷注意你,你被欺负了会替你抱不平,你开心他会更开心,你不开心,他会想方设法逗你开心,他会为了引起你注意做些莫名其妙的事,偶尔会假装不在意你,但当你消失时他会像疯了一样找你……”
说这话时,许叶的眼神像胶水一样黏在她身上。
她却丝毫没注意,低头沉思。
这些放在其他男人身上可能是暗恋她,可对她哥来说,都是再正常不过的细节。她是他的亲妹妹,世上唯一的亲人,他自然会照顾她,看着她,会替她打抱不平,哄她开心,现她走丢时会急得满世界寻找,所以这些不能说明什么。
“有没有什么立竿见影的操作?”
许叶避而不答,“如果测出来那人真喜欢你呢?”
“哎,你怎么变得婆婆妈妈的?”
许叶垂下眼帘笑了下,“我这不是想替你参考参考。”
“得,不会有戏。”她认真思考,“如果他喜欢我,绝对保持距离!”
兄妹恋,简直无法想象。
“那就勾引他,调戏他,醋死他。”
这答得可真特么快。
沈灵枝把布偶猫放出浴室,沉思片刻,围上浴巾开了道门缝,“哥,我内裤掉水里了,帮我新拿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