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着我/干嘛啊?”萧纵双眼空洞的看着他,睁了一会他笑了,“睁眼瞎,说的就是我吧!
想去看看,就去看看吧!
看了回来说给我听听也是好的,出去的时候把京墨给我叫进来,他该练字了。”
“这大冬天的,不合适吧!”
“他是穷人家出来的小孩,大冷天的去冷水里碰这碰那的,早该习惯了。
我没让他碰水,练练字也好。
他太爱哭了,练练也好。
屋子里升了暖炉,就在这边练,不用去书房。”
“好。”苏怀衣应了,“其实,你是想找个人陪着你的,对吧?
小锦太闹了,你不喜欢,喜欢这个装哑巴的。”
“差不多吧!”萧纵叹息一声,“其实,他静得下心来,我想让小锦也跟着学学,看我这么逼赵京墨,他也该知道要用功的。
小锦和傻妞这两孩子,鬼点子多。”
“嗯。”苏怀衣将他手塞进被子里,“我给你拿个暖壶来吧!你手太凉了,像死人。”
“你还有这癖好?”萧纵抿嘴笑着,“死人的手好握还是我的手好握?”
苏怀衣按着腰上的剑,想着这人现在正生着病,自己不能跟他一般计较。
他心情应当也是不好受的,便只能在自己这找点嘴上的乐子了,这么一想,心里的那些坏脾气此刻也是全然没了的。
“我下山去了,等会中午些的时候,我让傻妞过来伺候你吃饭。”
“好的,没问题。”萧纵又嘿嘿笑着,“去吧去吧,什么好玩的记得回来的时候告诉我。
还有,下山的时候别往咱们曾经布阵的地方走,布下的陷阱多半是被宋勉利用去了。”
“知道了。”苏怀衣低沉着声音。
萧纵还是不放心苏怀衣,又道,“叫上老痒一起吧!
他鬼精着,我看他是为我们这一行人上山的,是不会有花心思的,路上若真有什么也好有个照应。”
苏怀衣愣了愣,脾气火爆道,“你瞧瞧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自己都这个样子了,你还有着心思去想我!”
“不想你想谁啊!”萧纵翻了个身,“我睡了,不知道这一次要睡多久。
山上的事好好处理,处理不了的事,等着我再次醒来。”
“你什么意思?”苏怀衣走到床边将他掰了过来,让萧纵看自己,他下意识的睁开眼睛,又闭上,“还是不习惯瞎,又睁开了。
没事了,你就下山好了。”
“我问你,萧纵,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这毒,是因为我是不是?
最先开始是在我身上的对不对?”
他很想听见萧纵说“不”,可是萧纵却知道怎么触动一个人的心弦,“是,是因为你。”
“我......”他忍着眼泪,捶在床柱上,“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那就什么都别说。”
萧纵仍旧笑着,只是他嘴唇发紫,这样看上去倒像是来自异世界的妖姬。
“下去看看,好好收心。
这毒是因为你,但不是为你,我要等个人。”
“嗯?”苏怀衣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正常。
他知道自己该出去了,萧纵瞒起人来是谁都不会透露的,现在告诉他的信息已经够多了,他该知足了。
“以后......”苏怀衣替他掖好被子,“以后,能别这么不要命么?”
“等哪天,你自己做到了,再对我说。”
“......”苏怀衣明白了。
萧纵这是在说很久以前呼我徐沐年的那件事,“我,会做到的。你也要做到。”
“当家的好些了么?”老痒坐在马上,看着边上的苏怀衣。
苏怀衣心情很差,来找他的时候像他欠了多少钱似的,一副要杀了他的表情。
老痒窗子都打开了,就看见他将剑摔在了桌上,“跟我下山一趟,看看附近在做什么。”
老痒这才如蒙大赦的将窗子关好,捂着自己的小心脏惴惴不安的上了马,从小道上下山了。
“没有,眼瞎了。”苏怀衣冷冰冰的说着。
老痒看着身边的年轻人,心想着,到底是差了点火候,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
这个寨子上的人对萧纵的依赖太深了,虽然萧纵时常不在山上,可是每个人心里都有他,这也是为什么虽然换了一张脸,但还是没人质疑他不是萧纵的原因。
有些习性,就算是换了一个壳子,也是变不了的事。
“眼瞎呢?”
“嗯。”苏怀衣点头,“我说要下山,他让我来找你,之后又去睡了。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让我放心才睡的,小锦去找我娘了,京墨和傻妞在他房里写字去了。”
“那咱们?”
“这么大的声音你没听见么?”苏怀衣不耐烦了。
在他看来,是自己的没用才让萧纵变成这个样子的,因此他烦躁自己,对身边的人也更加苛刻了。
“我......”老痒无奈的摇摇头,夹紧马肚子朝着前面跑去。
这是一条为数不多的小道,倒是也是离清风寨最近的一处地方,路边有棵参天大树。
树上挂了许多牌子,牌子上系着红线和铃铛,风一吹,铃铛叮铃作响。
要是在平时,苏怀衣绝对不知道自己山脚下竟然会有这么一处地方的,可是今天他不光是看见了,还瞧见了很多虔诚的人正在树下请求着什么。
老痒和他对视一眼之后,两人都下了马,走了过去。
前几日在山上的时候和卫昭业的几处碰面,苏怀衣都没出去,而是让顾双笙去的。
萧纵说顾双笙在山上的存在感太低了,他便想着法的给这个在夹缝中求生存的舅舅一个表现得机会,因此就算是现在见到同样困惑着站在不远处的卫昭业,他也只是心中有一丝凌乱而已。
树下站着一个穿着满身是羽毛的人,那双矍铄的眼睛正看着众人,她嘴里难呐自语着不知道是在说些什么,来的都是一些附近的乡里乡亲们。
苏怀衣想,那大概是神婆巫师一类的人吧!
巫师的身边还跟着几个打扮得同样怪异的人,他们整张脸都被黑纱之挡住了,在巫师面前晃着手里的像风铃一样的东西,又唱又跳的,过了一会巫师闭着眼睛跪在了地上。
周围的百姓也跟着跪了下来,没跪下的大概就是老痒和苏怀衣再加上卫昭业那边的四无人了。
两方人马对视了一眼,苏怀衣点点头,算是简单的打过一个招呼,而后又开始看这仪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