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寨子说大也不大,说小也没小到哪儿去,因为考虑到被人攻山的可能性,所以除了住人的地方,其他的路都有点乱,但还是有一定规律的。
可是偏偏他这位老舅是个东南西北只知道中的奇葩人物,因此一个人的时候走着走着就在自己家里迷路了,然后成功的错过中饭、晚饭,至于早饭,跟着人群走还是不容易错过的。
“舅,你都吃了就吃完吧!”
“哦,那你不饿?”
“不饿。”刚跟他娘打了一番他能不饿么?“我自己会去抓。”
“哦。”
“嗯。”
“那个——”顾双笙拿着烧肉站着不动了,似乎又要提什么不好开口的话了。
“怎么呢?”
“你能送我回去么?这里好像就你一个人,我找不到路了。”
那无措的小眼神,看的萧纵心里一阵肉疼,他总觉得自己犯贱了。
“舅,我下次让怀锦跟着你好不?他没事,整天在我面前晃的眼睛疼。”
“我不会哄孩子啊!”
“不用哄,他挺乖的,只要有吃的就行了。”
“哦。”
好不容易哄走了老舅,萧纵觉得他的头一个比两个大。他屋里还一个等着哄的,看来今天晚上只能陪着一起喝粥了。
“徐沐年!”萧纵趴在屋顶上,掀开白天他偷瞄的那块瓦砖,正巧能看见床上的人睡的正香。
“徐沐年,你听得见么?”他一连唤了十几声。
床上的人才睁开眼睛一脸困惑的看着门,紧闭着,又看着窗,打开的缝隙很小钻不进来一个人,他慢悠悠的往外爬看了一眼床底下。
“......”个蠢猫。
“我在你上面。”
只见上面突然出现一双眼睛,吓了他一跳。“你,你是人是鬼?”
“就说你看不看得到我。”萧纵不想跟他废话。
徐沐年这才觉得声音有点熟悉,想起来这应该是个人。“看,看得见。”
“行了,你继续睡,等会吃饭叫你,我给你熬粥去。”
“不吃粥行不行。”
“不行,这两天必须吃粥。”他堂堂清风寨寨主都没得肉吃,一个小俘虏还想着吃肉?
“为什么?”
“个破小孩,哪那么多为什么?从现在开始,睡觉的时候看着上面。”
“为什么?”
“你找打是不是?”
“我看着睡不着。”
“行,那就别看了,谁又给你下个药晚上别找我给你弄。”
“我——”
“吃力不讨好!自己给我憋着去!你个白眼狼!”
“你,你你怎么还不走?”看着躺在床上的大块头,徐沐年觉得有点可怕。
“看什么看,这是我的床还是你的床?”萧纵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冷了自己拉被子。”
要不是今天他娘莫名其妙的让他不放心,他也用不着在挂了一层厚布缝成的帐幔后还要跟他挤在一张小床上,本来睡一个他刚刚好的,虽然挤上来的是个少年,可那还是挤啊!
“睡觉就睡觉,别在我身上蹭来蹭去的,真出什么事来了,可别怪我。”
“我热。”
“明明跟个冰棍似的,还热。”贴着自己的身体确实是冷的啊,没错。
“真的热,纵哥哥。”
“我他么被窝里藏了个女妖精啊!”萧纵无奈的扭过身去,“叫什么都行,不许叫纵哥哥。”
“纵哥哥。”
“纵......”这下可好了,叫得更欢了,萧纵将他嘴用碎布堵住,却发现他眼圈红得有些不正常。
“萧云浮!你又作了什么妖!”萧纵将徐沐年绑在床上,他扭得厉害,连哄带吼的好一阵后总算是将他制服了。被被子卷成粽子的人躺在床上流着泪,嘴里含着布条却还是含糊不清的吐出三个字,“纵哥哥。”
“你等着。”他扫了一眼床上努力像他游来的男孩,觉得自己快要窒息而死了。“别乱动。”
“萧云浮,你给我出来!”跑到他娘的屋前,实在是头疼不已。
“夫人下山了。”原来是昨日看柴房的胡贵来了,“夫人说她去搓一把,等着您下山劫他上来做压寨夫人。”
“她都做了几次压寨夫人了,还没玩够?”
“二当家也问了。”
“她说没有。”
萧纵嘴角微抽,知道这是故意躲着自己去了,也不急,反正回来了有的是时间收拾。
“然后呢?没说别的?”
“哦!”丁权说,“还有二当家问,当时夫人在草场换的是什么药?还问有没有解药了。”
“什么药?”
“草虫子。”
“解药呢?”
“夫人说没有,心诚则灵。”
萧纵咬牙切齿道,“她要是心诚一回就好了,就是不给我办好事。”
“夫人说,是好事。”
“什么好事?”
“夫人说。”丁权欲言又止的看了胡贵一眼,两人一咬牙异口同声道,“说当家的屋里那位是万州知府大人家失散多年的小儿子。”
“你们俩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他深吸一口气,见这两人仍在用眼神交流又道,“最好一次性说完,这点大风大浪我又不是惊受不住,以前好多事都过来了,不差这一两回了。”
“夫人还说,希望当家的早日征服知府大人家的小公子。因为,因为——”胡贵深吸一口气,“因为知府大人就要打上山来了,夫人不希望等她回来的时候清风寨就没了。”
“他在山上是谁传出去的?最近没这样的消息传来,这小公子应当是自己逞英雄来独闯清风寨的,不然也不会这么几天下去都没多余的消息。”
“是,是夫人。”两人均是觉得自己命不久矣,说完这话好声长叹一声才敢看萧纵脸色。
只是,萧纵是个没有脸色的人,你觉得他和蔼可亲的时候他下一秒就能冲你发起火来,你觉得他在发怒下一秒可能又是和颜悦色的。
“顾双笙没听见?”
“是在二当家来之前就交代了的。”
“你们怎么不跟二当家的说?”
“夫人说——”两人也不敢再有所隐瞒了,像倒豆子似的一下子全说了出来,“夫人给我们下了药,说是只有等二当家的走了才能说话,并且只能告诉大当家的。因为,因为大当家的会给我们解药。”
“屁的解药!”萧纵没眼看这两个傻萌的小子,“你们家夫人最擅长骗人了,这点小伎俩,多问问寨子里的前辈。”
“问,问谁?”
“老痒,去吧啊,别跟着他看那些不着调的书就成!”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