隑州。
八百玄武卫抽出明晃晃的武器。
如老鹰般锐利的眼眸打量着四周。
确定没有任何问题后,老赵才在阴诩等几个统领庇护下走出车架。
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老赵心情是无比愉悦。
按照时间来推算,大概还有片刻便能抵达。
飞鸽传书也需要时间。
现在的鸽子速度远没有后世经过历代培育的信鸽快。
自琅琊飞过来,就得要小半天的功夫。
不过,也远比战马快了。
他们是真没想到还有这种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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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各大驿站已经开始着手训练信鸽。
现在信鸽的地位等同于战马!
报纸也配和老赵宣传了信鸽的作用。
射杀信鸽者,一律严惩!
最低都是劳改两年!
此外,若是救治信鸽的,都会得到赏赐。
楚君临走前就曾经和老赵提过。
这次若能回来,他可以不要军功。
他只希望老赵答应他一个条件。
改律法!
大秦律法太过严苛。
虽说事无巨细,一律有法可依,但真正针对的其实是百姓。
秦律的解释权属于官府或官吏,秦律解释与条文具有同等效力。
秦简《法律答问》即属法律解释。
用后世的一句话来概括就是:最终解释权归本公司所有!
而且,刑罚极为严苛!
具五刑,先施加黥面、劓鼻、斩左右趾等肉刑,再用笞杖活活打死,然后枭首示众,并将尸骨剁成肉酱。
车裂,凿颠,抽肋,520镬烹……
重法轻礼,厉行法治。
重刑轻罪,刑罚严苛!
当然,乱世当用重典。
可现在大秦已定,就不该如此严苛。
最简单的,就像是连坐。
有时候邻居都不知情,也会受到惩罚。
从天而降一口大黑锅!
这换谁都难受。
楚君知道大秦根基就在于农事和律法,大秦也是以法强国。
律法,更是李斯的命!
要改律法,怎会容易?
楚君也没有为难老赵,更没有携功要挟。
他希望的是,老赵能暂时将连坐制度更改一下。
若是知情不报,那可以惩罚。
不知者,则无罪。
具体是知道,就得看官吏的调查了。
老赵当时没有给出答复,只说等他回来再谈。
别看只是更改这小小的一条。
就这一条,足以让李斯跳起来打人。
……
再说信鸽,现在也算是勉强建立起个简单的通讯网。
雁门,陇西,汉中,南阳,琅琊……
各个郡城都有专门的信鸽,随时可以传递紧急消息至大秦。
快点的,半天就可抵达。
慢点的,撑死一天半。
比起战马快太多太多了!
关键是便宜啊!
就说雁门到咸阳,哪怕是日夜兼程,不间断更换战马。
最起码也得要两天时间!
这(bgfh)两天,得花多少钱?
饲养一匹战马,每年都是笔巨大的开销!
信鸽花费的时间更短,一天就行。
吃的少,也便宜。
偶尔抓两条虫子来,那都算是加餐了。
平时吃点粟米,吃点豆叶,就可以了。
好养活,培育起来也比战马要快。
周期也快。
老赵现在是真的爱上了这小小的信鸽。
太方便了!
……
这次不光老赵来了,还有嬴诗嫚也来了。
着纁红裙裳,梳着发髻,插着一枚镶金玉簪。
绑着条纯红色的腰带,腰间还挂着玉坠装饰。
脸上透着笃定,不在乎外面人的看法,就这样站在了后面。
她已经和楚君定下了婚约。
当时为了阻止楚君挂帅出征,当面冲撞老赵。
于是乎,她被罚困诗妃宫中。
老赵这已经算是给面子的了。
换做他之前的脾气,笞刑都算是轻的!
当知道王若淑女扮男装,混进舰队里的时候,嬴诗嫚是无比懊恼。
女人终究还是吃醋的。
特别是嬴诗嫚。
骨子里留着的还是皇族之血。
占有欲极强!
别看她看似大度的欣然接受同时成婚,心里其实还是有些不太乐意的。
只不过,她识大体。
想着自己是正妻,便没在乎。
作为主母,就得有这份胸怀在。
她母后就教过她,千万不要争风吃醋。
这只会让男人厌恶她。
特别是类似于楚君这种有能力的。
不管楚君是否愿意,他都不可能只娶一个公主。
嬴诗嫚这段时间因为被禁足的关系,没法去上课。
得知王若淑为自己缝制了嫁衣,她心里就有了攀比之心。
虽然她无法女扮男装的混进去,但是,她也能缝制嫁衣!
而且,她缝制的会更好看!
一针一线,都是她亲自缝制!
论女工,嬴诗嫚的确是要比王若淑更厉害。
毕竟,王若淑的手是拿剑的,不是拿针的。
嬴诗嫚穿着嫁衣出现,没人会太在意的。
顶多就是看个两眼。
关中这有个风俗习惯。
未婚夫若能凯旋而归,女子便会穿着嫁衣等着他。
之前信息不通,很多女子都会穿着嫁衣在村门口等着情郎。
最后,等来的可能只是绝望……
嬴诗嫚此举在情理中。
便是最挑剔的大臣,都找不出毛病。
况且,人家老赵都准许了,他们掺和个屁?
跳出去找骂?
乌泱泱的一大票人聚集在港口处,遥遥望着远处。
很快,便有玄武卫骑着战马快马加鞭的赶了过来。
“报!!”
“武安君距离港口不足十里,即将抵达隑州!”
“好!”
“好!”
老赵连连点头,大手猛地一挥。
沉重的战角声响起。
与此同时,战鼓也是随之擂响。
天命玄鸟战旗被猛士卖力的挥动着,猎猎作响。
自远处,一艘硕大的战船逆流而上,徐徐驶来。
依稀中,还能看到大秦的战旗。
老赵迫不及待的拿起了望远镜。
直接看到了在甲板上面不住挥手的楚君。
终于……回来了!
……
……
楚君站在甲板。
望着越来越近的隑州,脸上满是激动之色。
可算是回来了!
当初他被困在荒岛,乘坐战船回来。
这次他又出征荒岛,凯旋而归,还是自隑州下来。
他娘的!
看来他这真的是和岛过不去了!
王若淑抿着红唇,借助望远镜她看到了王翦。
出去了不到一个月,王翦精气神都好了许多。
一时间,王若淑眼泪都忍不住落了下来。
她听琅琊郡守说了。
陛下知晓她女扮男装混入水师,当时刚好又出了洪涝,当即是火冒三丈,甚至还要追责!
最后,是王翦亲自进宫面圣,这才平息下怒火。
老赵终究是皇帝。
他对楚君好,对他们这些大臣还是和之前类似。
这件事情,往轻里说,那只是王若淑不懂事,不舍得楚君。
往重里说,那就是违背军令,要掉脑袋的!
还好,王翦的面子还算是好使。
再加上楚君也喜欢王若淑,这个面子可不能不给。
所以老赵最后就挥手不管了。
王若淑望着年迈的王翦,心里顿时升起了愧疚。
她实在不是个孝顺的孙女。
王翦为了她装疯卖傻,让她拥有和公主的地位,同时嫁给楚君。
临死前想的都是她的终身大事。
从小到大,她做错了事情,那都是王翦帮着她。
越想,王若淑就越难受。
“好了,我们到了。”
“回去把这张黑熊皮给你爷爷。”
“坏人!”
王若淑红着脸,气鼓鼓的锤了楚君胸口一拳。
楚君这不是诚心调侃王翦吗?
他可是给王翦取个大笨熊的外号。
王翦拿着三尺不到的熊皮,吹自己杀了头两丈高的黑熊。
两丈是么得,凑活着一丈还是有的。
既然王翦喜欢熊皮,就送给他了。
楚君揉了揉酸涩的眸子。
看着老赵带了怎么多人过来,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
咸阳,颤抖!
老子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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