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地,沈湛的眼睛便眯了起来。
他伸手捏住萧宜词的下颌,将她的脸微微抬起,强迫她睁眼看着他。
“阿宁,你再说一遍,沈湛和萧宜词是谁?”
就算现在已经醉得不省人事,可她最基本的判断却还在。
或者说,是她的对危险的意识依旧十分敏感。
所以当沈湛又将之前的问题问了一遍后,萧宜词几乎立即就噤了声。
她睁着一双泪眼朦胧的眸,可怜兮兮的同人对视着,可沈湛并没有因为而有半分的心软。
“说吧,你那阿舟又是谁?”
“是谁都好。”萧宜词小声的嘀咕着,“反正不会是你。”
“你到底是谁呀!为什么我会在这里,你为什么又在这里?”就算意识已经不算清醒,可她的防范心却丝毫不减,“你若是不说,我明儿就让爹爹处置了你。”
沈湛的手指在她的下颌摩挲着:“处置我?你爹爹?”
小姑娘傲气的挑着眉梢,十分坚定的点头:“对,没错,我爹爹。”
“敢问,你爹爹是谁?”
“我爹爹可厉害了!他……他是——”萧宜词手在空中乱挥舞着,就在她要神气十足的说出她爹爹是谁的时候,她却突然住了手,一张小脸十分警惕的看着他,“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告诉你,就算你不放了我也关系,我爹爹会找到我的,到时候,你就等着被我爹爹扒皮抽筋吧!”
“扒皮抽筋?”沈湛的手转移到萧宜词的脸上,带着微弱的力道在她的脸颊上一掐。
这人立马就疼得捂着脸叫喊起来。
“疼疼疼。”
“我还以为你不知道什么叫疼了。”沈湛轻笑着,俯身,将脸凑到她的跟前,“你既然说你不认识萧宜词,那你知道自己是谁吗?”
“知道啊。”小姑娘得意洋洋的扬着下巴,“我叫长宁,我父亲说,他只愿我这一生,长乐安宁,无拘无束。”
沈湛微微敛眸。
他对长乐安宁这个词很熟悉,阿宁曾经几次三番的说起过。
不过长宁这个名字,也实在是不算多特殊。
许多姑娘都会取这个名。
沈湛耐着性子又问:“那你记得自己姓什么吗?”
原先还挺放松的小姑娘,立马又警惕起来。
她抱着自己往里面挪腾几寸:“你问这个干什么?”
沈湛没有接话,只是用一种难言的表情看着她。
很美好的带着寓意的名,还有一个能他的小姑娘忌讳莫深的姓。
沈湛一下就觉得有几分头疼,但有个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就是能找到她真正身份的范围缩小了很多。
这也勉强算是因祸得福?
沈湛别开生面的安慰着自己。
于是沈湛也没再纠结这个问题。
“阿宁。”
听见自己的闺名,原先还躲在一旁的人儿,突然抬眼,慢吞吞的应了声:“我们真的认识呀?”
听着这话,沈湛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火气,又被萧宜词给勾了起来,若不是顾忌这人是真的喝醉了,他现在就恨不得将人逮过来,狠狠地揍一顿。
一直揍到听话为止。
“当然。”沈湛虽然气得不行,却还是矜持的点头,显然是为了增加自己在她那里的可信度。
萧宜词又一次慢吞吞的应了声:“哦。”
“阿宁,我问你啊,你为什么会去凉州?”
“凉州?”萧宜词先是一脸茫然的拧眉,思考了半响后,在舒展眉头,说道,“我是为了找一个人去的,是哦,我应该在凉州,可现在这是在哪里?凉州吗?”
“不,这里是京城。”
“京城?我怎么来了京城?”萧宜词惊呼着睁大眼,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沈湛,“完了完了,要是被爹爹知道我在京城,他会打断我的腿的!”
很好,又确定了一件事。
她不是大周人氏。
沈湛心中的这些弯弯绕绕,显然不是萧宜词此刻能想到的。
甚至是在说完后,萧宜词还一脸可怜巴巴的看着沈湛,希望以此得到沈湛的庇佑或者安慰。
可是沈湛在听完这话后,却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也没对她表现出任何的同情来。
“你既然是去凉州找人的,那你找到你想要找的人了吗?”
萧宜词摇摇头:“我才到凉州,还在一座寺庙中借宿了,然后……然后,我记得我是在寺庙啊!”
“不过……”萧宜词转头看着四周的陈设,头一歪,满脸狐疑的看着沈湛,“现在寺庙客房的环境都这么好了吗?不是说寺庙简陋吗?”
沈湛摸着萧宜词的头:“我们现在是在京城,不是在凉州。”
“所以我是走错路,来了京城的寺庙而不是凉州的寺庙吗?”
沈湛捂额:“不,不是。”
“那是什么?”
沈湛面对萧宜词好奇的目光,难得的沉默了下,又说道:“这里是京城,但你并不在寺庙,还有阿宁,为什么你爹爹知道你来京城,会打断你的腿?”
“因为他就是为打断我的腿。”萧宜词难得娇气的鼓了鼓腮帮子,“娘亲这次肯定不会在帮我说话。”
“我明明去的是凉州啊,为什么我会来京城?”
“还有,我的婢女护卫在哪?”
面对萧宜词的问题,沈湛很不负责的两手一摊:“你们走散了。”
听见这个回答,萧宜词先是一愣,随即严肃的摇头:“不,绝对不可能。”
“我的婢女和护卫是绝对不会和我走散的,要是他们不在我的身边,那就只有一种情况。”萧宜词对于这个问题是回答的斩钉截铁。
沈湛觉得这件事大概是个突破口,于是顺着她的话问道:“什么情况?”
萧宜词下意识的张嘴想要回答的时候,突然又牢牢地将嘴闭上,她烦躁的扯过身后的迎枕,抱在怀中:“你是谁呀?你的问题为什么会这么多呀?”
“我的婢女护卫如何,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我名沈湛,字清和。”
“沈清和?”萧宜词狐疑的眨了眼,“你这名字好熟悉啊!”
“你当然应该熟悉,因为我的字是你取的,你忘了吗?”
萧宜词摇头:“不记得,字这东西,一般都由长辈来取,我与你是平辈,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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