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颜先生的府中回来,已是傍晚。
萧宜词一回来便让清欢准备了热水沐浴。
就在萧宜词沐浴的时候,沈湛便也跟着进去,将手搭在木桶边上。
对于浴房中突然出现这么一个人,萧宜词毫无准备的被吓了一跳,等着她将心头的一点惊慌平复后,这才伸手在水中点了点,直接泼在他的脸上。
沈湛也不在意的用袖子将脸上的水擦干净。
“胰子在哪?”沈湛一边问着,一边就开始低头四处找着,好像准备替她洗澡。
有了这么个认知的萧宜词将人推了下:“你快出去,你这算什么回事呀。”
“这不是服侍娘子吗?”沈湛轻笑,似乎不愿放弃这大好的一亲芳泽的机会。
萧宜词依旧是用水泼他:“你可别说的这么好听,等着最后,到底是你服侍我,还是我服侍你呀,你心里一点数都没有吗?”
听着萧宜词奶凶奶凶的抱怨,沈湛只觉得心头的恋爱更胜了些。
他搭在木桶边上的手指垂下,沾着水。
还算热。
沈湛用手指拨动着水。
这人就好像是在这里生了根,半天都没有挪动一下,萧宜词大概是能明白沈湛此时到底是在想什么。
她抓住沈湛的手腕,迫使他抬眼看她。
雾气氤氲中。
就连这张平凡的面容都变得生动起来。
特别是那一双藏在水汽氤氲中的眼。
更是姿态万千。
沈湛的心猝不及防的又是一软。
“阿宁。”
“其实你不用这样的。”萧宜词明白他的心结在哪,于是在他出声后,便开口与他说道,“我明白你老师的意思,但你今天就实在是过于冲动了。”
沈湛没说话,只是那微微抿着的嘴角,却是在抵抗萧宜词说的。
萧宜词又道:“当日你我在凉州成亲,你老师本就不满意我,若非当时他老人家不在,你我到底也不会成婚。”
“别说你老师,就连你最初,也不是不喜欢我吗?”
“可这个是两回事。”
“阿湛,我萧家的庶女,你是沈家的庶子,按理来说你我身份的确是相配的,可是你别忘了,你如今是颜先生的得意弟子,还是解元,这几个名头一压下来,我的的确确不如何。”
“京城之中,别的不多,这高门贵女却是数不胜数,你老师想让你娶一个对你仕途有用的妻子,这是很正常的事。”
“你又何必因此和他老人家拌嘴。”
沈湛低声道:“你是我的妻,我不愿他们那般瞧你。”
“因为你在我心中,已经足够好。”
“就算是这世间上最尊贵的女子也比不上你。”
“成日就会胡说八道。”萧宜词想着伸手搂住他的脖颈,玉一般的手臂悬在他的脖颈上,雾气横生,水汽氤氲而来。
她坐在水中,却比任何世物都要诱人。
“阿湛,我会证明的。”
“我萧宜词,足够配得上你。”
沈湛弯腰下去,用头抵着她的头:“不需要。”
“你不需要向任何人证明,我说你配得上,便是配得上。”
“阿宁,这世间的荣耀,我也全都会为你挣来。”
“叫她们不敢再背后在说你闲话。”
“好了,这大过年的,说这些作甚。”萧宜词将人放开,“出去吧,我要沐浴。”
沈湛低着头,眸色有几分深沉:“我说了,我帮你。”
最后,萧宜词是被沈湛用衣裳裹着抱回床上的。
——
接下来的几家都要好应对的多,不知不觉的,这年已经到了初十。
前一天,江家便递了帖子,说是务必请他们赏光。萧宜词揉着额心,看向已经穿戴整齐的沈湛:“阿湛。”
“怎么?”
萧宜词道:“我之前在医馆的时候,隐约感觉江县主好像对你挺不错的,你们是之前便认识吗?”
沈湛想了下,说道:“之前曾在某位公子举办的宴会上有过一面之缘。”
“我瞧着江县主那边模样,可不像是和你有一面之缘。”萧宜词拉住他的袖子,撒娇道,“说说呗,我还挺好奇的。”
“江县主的性子其实挺傲的,就和江小侯爷差不多,怎么偏生会对你青睐有加?”
沈湛道:“就是那一日,顺手帮了一个小忙。”
“她一个人,哭得还挺惨的。”
萧宜词瞬间就明白了沈湛的意思,她点点头:“怪不得了。”
“怎么?觉着江县主心仪我?”
萧宜词摇头:“可别,江县主虽是对你好,可瞧你的时候,我是看不出什么欢喜来,不过挺喜欢你倒是真的。”
沈湛笑着在她的还未梳好的发髻上揉了一把,才说道:“我的阿宁,眼睛可真是够尖的。”
萧宜词耸耸肩,让潇月给她梳妆。
见着两人梳妆,沈湛也不走,反而是站在那,认真的瞧着。
被自家公子这么一注目,潇月当即手头便有些发抖。
梳子一下就扯痛了萧宜词。
她捂着地方轻呼一声,沈湛立马就站直,正要过去的时候,就被萧宜词给挥手拦住:“你干嘛呀!”
“阿宁……”沈湛着急的还没说完,就被萧宜词给打断:“你别站在这儿,我不习惯!”
沈湛见着她没事,倒是放下心来:“我就是想学学。”
“这有什么好学的。”
“当然有了,此乃闺房之乐。”沈湛低笑,“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
“世人还言,举案齐眉,你说我该不该学?”
“谬论。”萧宜词虽是这般说,倒也没有在将人赶走,而是任由他打量。
等着秀眉描画完,萧宜词转头看着沈湛:“喏,学会没有?”
“等明儿,我帮你画。”沈湛的画轻轻地点在她的眉眼间,“肯定比她们画的好。”
“既是如此,那我可就拭目以待了。”萧宜词笑着将身子转回去,继续让潇月帮她梳妆。
沈湛嘴角噙着笑:“阿宁,你对江家了解多少?”
“全然不了解。”萧宜词轻轻摇着头,“我只知道江家权势滔天,江小侯爷更是战功赫赫,与墨灼言不相上下。”
“怎么突然问我这个?”
沈湛道:“还有一点,你没说上。”
“那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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