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昏沉沉的一片将整个院子笼罩。
萧宜词盘腿坐在罗汉床上,手中正把玩着一只白玉制成的棋子。
棋子入手温润,手感极好。
萧宜词几乎可以立马断定,这一副棋子绝非俗物。
她一边摸着棋子,一边有些按耐不住的往沈湛那瞧了一眼,缓声说道:“其实我是真的挺好奇的。”
“好奇什么?”沈湛从善如流的接下去。
萧宜词晃动着手中的棋子便说道:“就是这副棋子,我虽是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但也知晓这玩意可不算便宜,阿湛,你可真是令我越来越好奇了。”
“你说你一个不怎么受宠的庶子,是哪来的办事,弄来这些东西?”
“年前做了些小生意。”沈湛道,“赚的。”
萧宜词继续晃着手指间夹着的棋子说道:“那看来夫君你赚的银子还不少了,要不是有那富可敌国的身家,怎么有钱买这种败家玩意?”
“你不是喜欢吗?我买给你,怎么能算是败家?”沈湛反问,声音温和春风。
萧宜词手指一抬,将指尖夹着的棋子随手就扔在棋盒中:“我何时说过自己喜欢这玩意?随口胡编说给萧琛听的,你怎么能信了?”
“你棋艺很好。”沈湛说道,“别浪费了。”
萧宜词将棋盒推到一边搁着:“好归好,可我不喜欢。”
“看来我是白费力气了。”沈湛说道,可语气中却不带一丝一毫的恼怒,反而有种悄悄地兴奋在其中,“不过,买来摆在家中也有个好处,比如闲暇时,你也可以同我对弈一番。”
“虽然我的棋艺不如萧琛,同与你对弈,过过瘾,还是可以的。”沈湛说着,将手中的东西放下,朝着萧宜词走过来,“现在,要与我来一番吗?”
萧宜词看着已经被她推倒一边去的棋盒,懒洋洋的将身子往后一靠,说道:“干嘛不省点气力。”
“省点力气做什么?”沈湛笑着走过来,在她的对面盘腿坐下,“我如今就是想找些地方发泄下力气,来,我同你对弈一盘。”
萧宜词见着沈湛这模样,眨巴了眼睛,骤然之间就想起了她今儿同田喻对弈,前些日子又同萧琛对弈的场景。
突然就福灵心至的问了句:“沈湛,你不会是连这个的醋也要吃吧?”
沈湛没应声,他正微微垂着头,将被萧宜词摆远的棋盒,一一拿了回来,只是那副模样,怎么瞧着都像是被萧宜词给说中心事后的恼羞成怒。
虽然这恼羞成怒看着不太明显。
萧宜词没在逗他,她从善如流的将白子接过来后,才说道,“你若是醋了,也不用不好意思,就你那小心眼的性子,谁不知道啊。”
“你说谁小心眼了?”沈湛没好气道。
萧宜词打了个呵欠,明显的心不在焉:“谁应说谁呗。”
沈湛没吱声,安静的选了黑子后,将黑子落在棋盘中央。
“被你这么一打岔,我差点就忘了,我要给你说什么了。”
“说什么?”沈湛顺着她的话问道,显然心思也不在她如今开口正打算说的话上面。
萧宜词道:“田喻,就是那位教我们的女先生,你见过吧?”
沈湛想了会儿,点头应着,他对田喻是有些印象。
第一次瞧着是个挺冷淡的姑娘,后来同宁梧稍微熟一些后,又与这人见了几次,与第一次见面时的冷淡不同,后面几次都表现的挺温和也挺容易害羞的。
同萧宜词完全是两类型的人。
若说萧宜词是披着羊皮的狼,暗藏利爪。
那田喻就是一个温温柔柔的小白兔,特内敛害羞的那种。
“果然美人总是让人印象深刻。”萧宜词玩笑的说了句。
沈湛立马无奈:“你还说我了,你自个不也是这样。”
“我说的是实话呀,我若是男子,必定也对这般温婉贤淑,宜家宜室的女子,有极大的印象。”萧宜词笑着悠然落子,“说起来,倒是委屈你了,同我这般不解风情,又不够温婉贤淑的女子在一块。”
沈湛立马接道:“其实最开始,你还是挺温婉贤淑的,可就是后来,你就完全变了个样。”
“当然,你什么模样,我都喜欢的。”
萧宜词似笑非笑的看了沈湛一眼,便道:“我想与你说的可不是这个。”
“我知道。”沈湛回道,“你还没这么无聊,不过该配合的,我还是会配合。”
萧宜词懒得纠正,只同他说道:“田喻同萧琛认识,而且关系匪浅。”
“他们?认识?”沈湛也难得的愣了片刻,似乎不太敢相信的耳朵,这两人南辕北辙的,怎么就会认识?而且还关心匪浅?
最主要的是,两人之间的关系徐禅别说查出来,就连两人认识都查不出来。
“那你是如何知道的?”沈湛又问。
萧宜词道:“今儿上午下课,我没走,本想着同田喻闲聊几句,看看能不能挖掘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可她却突然点明,我棋艺不错。你说,在京城乃至整个大周,知道我棋艺不错的,都有些谁啊?”
沈湛不假思索的说道:“萧琛。”
“是呀。”萧宜词笑盈盈的点头,“那是我第一次同人对弈,当时凉亭中,也就一个小丫鬟,还是被打发走的,既如此,你说说我棋艺不错的消息,能是谁说的。”
“我是真没看出来的,这田喻瞧着秀气温柔,却也是个不显山不露水的。”
沈湛立马就明白了萧宜词的意思:“你是说她……”
萧宜词扬眉一笑:“若她真是这般温柔又怯弱的性子,宁家那三位姑娘还不得闹翻天去。”
“可今儿上课时,我见着那三位姑娘却挺乖的,就像鹌鹑一样,虽然有时候还挺张狂的,不过都将爪子给收着了。”
“还有,不过我棋艺在如何精湛出众,就萧琛那多疑的性子,会仅仅只凭着第一次见面,就将这些全都告诉我吗?”
沈湛明了:“你觉得萧琛对你太好了些?”
“是啊,他对我越好,我心头越是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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