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宜词是早就领教过沈湛喝醉酒了不认人这事,可若在重复一遍,她发现自己是真的搞不定。
可她也不能放任沈湛一人睡在大堂中,便只能扶着人,一步一步的往屋内挪着,回到屋子中后,萧宜词已经累得满头大汗,恨不得能趴在地面上休息。
徐禅是一路跟着他们过来的,他见着萧宜词这般虚弱的倚在桌边喘气时,啧啧一叹:“少夫人,你这个体力不太行啊!”
萧宜词忍着自己想要翻白眼的心思,气喘吁吁的对莺莺道:“热水备好了吗?”
莺莺道:“已经备好了,少夫人可要现在沐浴?”
萧宜词摇头,目光自然而然的就落到了被她放在软塌上的男子身上,她伸手抚了抚心口,说道:“我先将这人给解决了,我在沐浴。”
莺莺一听,回想起在了凉州是这人醉酒的模样,她心头是留下了些阴影的。
于是她面上没什么表情,可身子却非常实诚的往后一退,几乎要躲到徐禅身后去。
徐禅见着莺莺这般模样,饶有兴致的一挑眉,指着沈湛道:“你不会也被你们醉酒的公子给收拾了一顿吧?”
莺莺摇头:“不是奴婢,是另一名丫鬟。”
反正他们三在这儿,也是帮不了什么忙的。
于是徐禅很干脆的将身子往后面一靠,就说道:“那一次,发生什么事了?竟然能让你们两个忌讳莫深,想来应该不是个小事吧。”
“其实也不算是多大的事。”清欢道,“在凉州时,三公子刚得解元,府中蠢蠢欲动的丫鬟不在少数,那一日见着三公子喝醉,便起了别样的心思。”
徐禅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我明白了,那丫鬟现在还活着?”
“许是吧。”清欢道,“不过姑娘和三公子都发了挺大的火的。”
徐禅摸着下颌,想了半响,也实在是想不出萧宜词发火会是个什么模样,于是他将身子往清欢那边一篇,脸歪一歪,便道:“你家姑娘发火是什么样的?”
“恐怖吗?”
清欢无奈:“那事,姑娘的确是挺生气的,不过奴婢觉着,那次生气虽然瞧着雷声大,却是雨点小,奴婢觉着姑娘其实也没多大的火气。”
徐禅挑眉:“没多大的火气?就像是上次那样?”
清欢笑:“上次我家姑娘更不曾动怒。”
徐禅不可置信的挑眉:“我还以为,她会挺生气的。”
“姑娘曾经同我说过,随着公子的步步高升,这些事只会增多不会减少,她若是要一桩一件的去怄气,只怕这一年到头来,都没几个安生日子。”
“姑娘还说,人生在世,难得糊涂。”
徐禅啧啧一叹:“我怎么觉着你家姑娘有种大智若愚的大智慧?”
“不过是安身立命的根本罢了,可算不得什么大智慧。”萧宜词的声音清清淡淡的随着风从另一处传来。
几人转头看去,就见这人浑身湿漉漉的,衣摆处都还滴着水。
莺莺和清欢默契的走过去,正要取过汗巾将人裹住时,就被萧宜词抬手给制止住:“无事,一会儿还要打湿的,你们先去给阿湛煮些醒酒汤。”
“是。”
“姑娘,可需要奴婢帮忙?”清欢虽是有些怕,却还是鼓着勇气问道。
萧宜词一边将袖子挽起来,一边摇头道:“没事,你们三公子还是挺听话的,你们去准备醒酒汤就好。”
说完,她将发髻上的珠钗取下来,递到清欢手中后,便又绕过外室,进了净房。
清欢捧着她的发饰去了内室。
莺莺转身,瞧着徐禅还站在那时,有些疑惑的瞧着他道:“徐公子怎么还在这儿?”
“担心你们三公子呗。”徐禅耸耸肩,“可没想着你们少夫人还挺有本事的,算是我瞎操心了。”言毕,徐禅就从廊下一跃到了院子中,可到底是有些几分担忧这人,也不敢真的离开,他在院子中转悠一圈后,便走到了秋千上坐着。
月光清清冷冷的落了满院,徐禅握着秋千的藤蔓,仰头望月:“这小两口,小日子过得还挺舒坦。”
净房。
萧宜词回去的时候,原先正安安静静的坐在浴桶中的,不知何时起了身,正用手扶着木桶的边缘上,努力想要翻身,从木桶中出来。
她一见着,立马就小跑上去,重新将人拽回水中:“沈湛,你就不能自个洗洗?”
沈湛仰头看她,原先乌黑幽暗的眼瞳中,如今恍惚盛满了细碎的星芒。
有一种湿漉漉的,像极了小鹿的眼瞳,特别好欺负。
萧宜词毫不抵抗力的伸手想要将他的眼睛给盖住,可她的手刚一搭上去,这人便立马将她的手给拽下来,然后继续睁着那一双眼,十分无辜的瞧着她。
萧宜词的心是一软再软:“你这人怎么能这样?”
她嘀咕着,认命的俯身,手伸入水中,摸索着想要将他的里衣给解开。
水面上有雾气缭绕而来,迷了她的双眼。
就在她快要扯开他的裤头的时候,她突然感觉自己后腰处传来一股力道,等她回神之际,她便感觉水柔软的将她全身包裹住。
她脚踩木桶底面,正想着站稳身子后在爬出去的,谁知道还没等她起身,她就感觉自己眼前翻天覆地的一通旋转,再然后她被人给抵在了木桶上。
温热的躯体贴着。
肌肤相近。
水温一点点的随着波浪打在身上。
雾气弥漫,将她整个视线全都模糊掉。
萧宜词伸手抵在他的肩头:“沈湛,你先让我出去。”
沈湛不言不语,就这般钳制着她,然后仗着身高优势俯视着看她。
萧宜词不断地在内心告诫自己千万不要同一个喝醉酒的一般见识,那衣服湿漉漉的黏在身上的滋味也十分难受。
她想要将人推开,却发现她的这点力道,在他的面前好像根本不算什么。
“阿湛。”她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同他说道,“我衣裳湿了,黏在身上不舒服,你先让我去换件衣服,可以吗?”
沈湛不理,垂着眼也不知目光落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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