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不算宽敞,就连光线都有些暗沉。
萧宜词进去之后,更感觉这地逼仄的有些许的过分。
沈湛见着她进来,便将手中的书给合上,摆在一旁,朝着萧宜词伸出了手:“来。”
见他如此,萧宜词自然是不会拂了他的好意,她将手递到了他向她张开的掌心,然后沈湛在稍一用力,便牵着他坐到了自己的身边来。
“你来多久了?”萧宜词刚一坐定,便立马开口问道。
沈湛说道:“也没多久。”
“不过,这里面说书先生讲的到底是个什么故事,竟然这么引人入胜?你可知你在这茶楼中坐了多久。”沈湛不带一丝感情起伏的声音又一次的响起。
萧宜词一听,顿时就笑了,她往沈湛的跟前凑近了几分:“这么说来,你还是来了许久,要不然怎么清楚,我在里面坐了多久。”
沈湛面色不改:“你从出府到现在,可不是好久了吗?”
“哦,原是这样。”萧宜词又道,“那你怎么就这么确定,我一出府,便是来这儿了?”
沈湛一愣,随即便道:“你不来这儿,还去了何地?”
萧宜词悠悠然的一笑:“要不,夫君猜猜看?”
沈湛没好气的捏了她的手一下:“别在这儿我和扯这些有的没的。”
萧宜词笑盈盈的任由他捏着她的手:“我们现在去城西买绿豆冰糕呗,夫君大人。”
一小簇火光在她的面前腾腾燃起。
沈湛先是吩咐了车夫将马车往城西那边赶去,又转头继续拉着她的问道:“那个男人是谁?”
“哪个?”萧宜词本是低头看着他们交缠的手,听见沈湛的话后一下子就抬起了头,目光懵懂的瞧着沈湛,不太明白他到底是在说什么。
沈湛直接道:“与你坐着说话,最后还拉你收的那个。”
“你说那位呀。”萧宜词一下子没忍住就笑出了声,“沈湛啊沈湛,你不会是一直跟着我来的吧?”
“要不然,怎么知道有人同我坐在一块了?”
沈湛板着脸:“你到底说不说?”
“说说说。”萧宜词无奈一笑,“那位将军是百里公子的好友,百里公子托他,问问我近来身子如何?”
“这位百里公子又是谁?”
萧宜词道:“一个大夫。”
“一个大夫竟然能和那位将军是好友?怎么瞧着,都觉得不太对劲。”沈湛继续说道。
萧宜词笑着眉眼都弯了起来:“那位百里公子是京城人士,那位将军也是京城人士,两人自然是识得的。说来,那位将军就是那日我在知府遇见的那位。”
“我知道。”沈湛淡淡道,“你说过他生得好。”
“还记着了,我的沈三公子。”
沈湛冷冷淡淡的瞅了她一眼,没说话,只是那紧紧抿着嘴角,也的确显示了他此刻极度不好的心情。
“好了好了。我不说便是。”萧宜词甜腻腻的挨着他笑,“在我心中,你最好看的,行了吧。”
沈湛冷淡的一抖袖子:“敷衍。”
沈湛带着萧宜词去城西铺子那买了绿豆冰糕后,这才让车夫掉头回府。
谁知刚一进门,就同沈家大老爷,也就是沈湛的亲爹给遇了一个正着。
沈邵站在门槛后,檐上挂着的灯笼,幽幽光影尽数投在沈邵的脸上,显得他整个人越发的刚正。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沈邵同沈湛生得一点都不像,不管是眉眼又或是自身的气场。
“儿媳(儿子)见过父亲(公公)。”
“你们是怎么回事?”沈邵嗓音低沉的开口,透着一股浓浓的不满,“为什么现在才回来?”
沈湛将萧宜词护在身后,拱手道:“此事是儿子的错。”“儿子想吃城西那家铺子的绿豆冰糕,便让宜词前去买,后来儿子不太放心,便出去接她回府。”
沈邵听见这个解释,浮于脸上的怒气这才消散了些去。
他道:“你现在正是最紧要的关头,想吃什么遣下人去买便是,日后归家,不可这般晚。”
“是。”
沈邵目光不满的从萧宜词的身上掠过,又道:“回吧。”
云栖院。
萧宜词提着买的绿豆冰糕回了院子后,笑着给清欢和莺莺分了些后,这才抱着剩下的欢快的跑回了屋。
沈湛在屋子里自然是也能瞧着她的动作,见着她欢天喜地的回来,淡淡的挑眉:“你对你身边的两个丫鬟倒是不错。”
“她们都是我的人,我自然得好生的照看着。”萧宜词眯着眼笑,将买来的绿豆冰糕随手搁在了桌上,“喏,吃吗?”
沈湛迟疑了一会儿,想起那满口的甜腻的感觉,便摇摇头:“不了,你自个吃吧。”
“那还真是可惜了,这么好吃的东西,我竟然能一个人独享。”萧宜词笑着,几下便将绿豆冰糕外面的油纸给拆了,露出里面四四方方叠着堆起来的绿豆冰糕。
沈湛去书案上寻了一本书后,折返回来,见着她像个小仓鼠似的趴在那窸窸窣窣的吃着糕点,便将书给卷起来,对着她的脑袋上一敲,说道:“甜食还是少吃为妙。”
“好的。”萧宜词笑着,捏了一块绿豆糕一下子就笑着跳起来,对着沈湛的嘴里塞了半块,“好吃吗?”
沈湛垂着眼将剩下的绿豆冰糕给吃了进去,想起灯火下少女生动的眉眼。
眼波流转,如盈盈春水。
极美。
——
夏日的炎热随着日子的变化,而逐步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秋风送爽,以及即将到来的那绵延十里的桂花香。
在清欢和莺莺坚持不懈的教导下,萧宜词终于勉强绣出了一副护膝。
毛茸茸的,摸着便觉得十分舒服。
是夜,萧宜词完成最后一针后,顿时就欢呼一声,抱着缝好的一对护膝,欢天喜地的跑到了沈湛的邀宠。
“你瞧你瞧!”萧宜词将护膝堆到他的面前,“我亲手缝制的!我手巧吧!”
沈湛将那对护膝拿了起来,看着萧宜词得意洋洋的眉眼,笑了下,夸道:“嗯,阿宁真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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