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宜词可没空去想沈湛到底是怎么看她的,她如今看着手中的这般《地理志》,整个人都兴奋起来。
最近她有一个很宏伟的愿望,就是能走遍这儿世界的每一处。
当然,前提是她要有钱。
拿到书后,萧宜词便从梯子上爬了下来。
沈安瞧着,眼神冒光的瞅着萧宜词的身影:“三哥哥,三嫂和我平常所见的那些闺秀不太一样了。”
“哪儿不一样?”沈湛低头喝了口茶。
沈安又道:“就是……那些闺秀也挺好,就是太文静了,文静又温柔,没有一点意思。”
听此,沈湛也只是笑,沈安不明白的转头认真地看着沈湛,问道:“三哥为什么要笑?”
沈湛道:“只是觉得六弟要是一直这样就好了。”
沈安不明白的眨眼,他们难道不是再说三嫂和别的闺秀不一样吗?怎么又扯到自己的身上?
萧宜词在他的书房中寻了个凳子后,便将它搬到墙壁边上,自己便倚在墙壁上,认真的看起来。
这本《地理志》不算厚,萧宜词一目十行的扫过去,大概也对这个世界算是有了初步的认识。
中原三分为楚、晋、周三国,三国之外还有悍勇的游牧民族和西域三十六国,以及隐藏在西南山谷深处的一处苗疆。
不过苗疆极少入世,可忽略不计。
西南除了苗疆之外,倒是还有一个土司部族,归顺于大晋。
除此之外,便是美名满天下,素有“钟鸣鼎食之家,诗书簪缨之族”之称的七大世族——
清河崔氏、博陵言氏、范阳卢氏、陇西李氏、云中云氏、广陵秦氏以及太原王氏。
萧宜词又想,至于沈家和萧家,大概是属于一般的官宦之后。
“看什么这么入迷?”沈湛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站在她的面前,将她面前的整个光源给遮得一干二净。
萧宜词扬了扬手中的书。
“《地理志》。”沈湛挑眉,慢条斯理的将书封上的名字给念了出来,他沉默了会儿,又问,“你怎么想着会看这东西?”
“就只是打发时间,随手拿的。”萧宜词将书合上,堆在了一旁。
沈湛可不信她的话。
若真是打发时间,书架下层能打发时间的书多了去,可她一眼扫过,都不带停留的,随后便一眼看中了搁在最上层闲置着的这一本。
她的目的太明确。
萧宜词不太想与他讨论这事,她目光左右晃了一圈后,才发现书房中空旷的令人窒息。
“六弟多久走的?”
沈湛说道:“有一会儿了。”
“怎么不叫我?”
沈湛道:“瞧你看得太认真了。”
萧宜词目光有些飘忽。
沈湛指了指窗外:“现在已经晚了,回去用膳吧。”
“好。”萧宜词紧跟着他的步伐起身,还不曾走两步,前面的沈湛倏然就停住了脚步,他半边身子落在明灭的烛光中,他说——
“其实,你想知道什么,都可以来问我。”
萧宜词冲着他笑了下,没说话。
可心中却忍不住腹诽,她倒是想直接找个人问,可她敢吗?她一张嘴,岂不是全部都露馅了?
朝他打听沈家的事还好,若是打听萧家的事……她一个萧家女都不清楚,还指望一个外人能清楚吗?
再换而言之,一个外人都清楚的事,她一个萧家人为什么会不知道?
廊下已经挂上了灯笼。
灯笼随风悠悠的转着。
热菜的香味从主屋中飘来,兰汀穿着素色的袄裙立在灯笼下,灯影朦胧的映在她温柔清丽的小脸上,像极了等着男主人归家的女主人。
不知怎地,萧宜词倏然就想起今儿假山后,这个小姑娘勾人的笑声。
她悄悄地侧头看着抿着唇,显得冷漠而不近人情的沈湛。
她有时候觉得这人大概是天生性,冷淡,放着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丫鬟在身边不下嘴,这是人干的事吗?
不是啊!
瞧瞧不趁早下嘴的后果是什么?
就是自个的贴身丫鬟被外面的野男人给勾走了!
萧宜词这么一想,当即目光便不太对的顺着他的下颌,往他的头顶看去。
隐约觉得头上依稀有绿光闪烁。
她想,现代不是有句话这么说吗?
想要生活过得去,头上总得带点绿。
沈湛比她快了一步,当他站在石阶上回身看她,长而翘的睫毛扑簌着,萧宜词发现自己的审美竟然难得的扭曲了一次。
生平以来,萧宜词觉得沈湛长得还行!
清清秀秀,干干净净。
萧宜词被自己的这个认知给了吓一跳,当即往后退一步,脚腕一扭,整个人便从石阶上跌了下去,然后再一次不负众望的就崴了。
她痛得跌坐在地面上,手扶着扭伤的那里,心想背后议论人还真是要不得,要不得!
沈湛眉头一皱,毫不客气:“你什么时候这么蠢钝?”
蠢钝?
她?
萧宜词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站在灯笼光晕下的沈湛,心头恨不得直抽自己的一大个耳刮子!
就他那样?
什么长得还行?
呸!
萧宜词咬咬牙,想要自己站起来,可试了几次,崴着那只脚根本使不上力。
沈湛侧脸:“三少夫人跌了。”
兰汀懵懂的看着他。
沈湛眉头拧得更厉害:“你不去扶?”
兰汀被他这么一说,这才如梦初醒的跑下去,将萧宜词给扶了起来。
进了屋,兰汀将她扶在罗汉床上。
“府中有没有什么药酒之类的?”沈湛问道。
“大公子或者五公子那边有。”兰汀说着,眼中带上了隐秘的兴奋。
“去取。”
“是。”兰汀应着,脸上带着甜甜蜜蜜的欢喜,转身,就朝着屋内奔了去。
萧宜词眨眼看着沈湛,她就不信沈湛没看见兰汀转身那一刻毫不掩饰的欣喜,就像花蝴蝶似的。
沈湛走近:“你眼神收敛些。”
“你没看见?”脑子一抽,萧宜词直截了当的问道。
沈湛皱眉:“我没眼瞎。”
萧宜词八卦之心再一次燃起,她又暗搓搓的问道:“你就不气?”
沈湛好笑道:“我为何要气?”
“她可是你的贴身丫鬟。”萧宜词提醒道,“不是说贴身丫鬟,日后都会收作通房之类的吗?”
沈湛眼神一暗,屈指在她的额头上一弹,语气冷淡的紧:“胡说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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