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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猎大会结束后,众人班师回朝,回汴梁不久,令窈以狩猎大会上各人的表现为由,提拔了一群新的女官。
早朝之后,孟铎照常前往议事斋,转了一圈,没看到令窈的身影。
“陛下呢?”孟铎随口问向当值的小内侍。
小内侍恭敬答:“陛下说,今日并无要事,她就不来了,吏部和户部的对账就由王爷核对。”
近日确实没有什么要紧事,除了宁园居贪墨一事,其他都是小事,贪墨的事昨日傍晚就已查清,剩下的就只有今日户部和吏部的对账事宜。
这些繁琐小事,他替她做惯了,照旧做便是了,只是她今日的懈怠态度,倒有些一反常态。
竟连面都不露了。方才早朝一结束,她也是匆匆离开,像是赶着去做什么事。
孟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一边应付满斋的户部吏部官员,一边传守宫的侍卫来问:“陛下是不是又召哪位臣子入内殿觐见了?”
侍卫如实回答:“陛下原本是要召见郑大相公的,后来穆大相公来了,两人在宫门吵起来了,陛下听闻后,就将他们两个都打发回去了。”
“一个没见?”
“没有。”
孟铎听完,还是不太放心。处理完议事斋的事情后,火速赶往昭阳殿。
到了殿门口,他没让人通传,悄声入内。
里头传来少女娇俏的声音:“爱卿果然博学多才。”
孟铎脚步一顿。
爱卿?
里头果然另有人在。
笑声竟如此欢快,是哪个油嘴滑舌的男子讨得她欢心?
孟铎眉头紧皱,不再轻手轻脚,靴尖重重踢了下垂纱门前的杌子,故意弄出动静。
里头少女的欢声笑语瞬时停下。
孟铎更烦躁了。
不等令窈出声问,他自己掀了垂纱帘缓步走出去:“陛下。”
“我当是谁这么大胆,不经通传就敢入内,原来是王爷。”令窈见到他,故意打趣他。
孟铎第一时间看向少女身旁的人。
不是男子,是女子。
前阵子那个力争上游的小女官。
孟铎凛然的眼神蓦地恢复往日淡然,袖下紧握成拳的手松开来,斯文儒雅拨弄指间玉扳指,和令窈手上的是一对,让人照她手上那只样式特意打造的。
此刻令窈歪坐在大椅中,一派闲雅自如的仪态,出于习惯,和孟铎一样也在拨弄手上的玉扳指,眼中含笑,看着孟铎,话却对着旁边的王枝秀说:“还不快给王爷问好。”
王枝秀毕恭毕敬地俯下腰:“微臣王枝秀,问王爷金安。”
孟铎颔首,就算回应了。
他目不转睛盯着椅中穿紫金龙袍的令窈,两人视线相接,令窈冲他眨眨眼,俏皮可爱,趁王枝秀躬身无人看见的瞬间,她又朝他抿抿嘴吹了口气,又纯又媚的模样,看得人心头猛跳,气息紊乱。
孟铎喉头一耸,别开目光。
“王爷匆忙前来,可有要事?”
孟铎愣了愣,迅速抛出话:“微臣来向陛下回禀,户部和吏部这个月的帐务已经核对完毕,笔笔都能对上,并无不妥之处。”
他这副心神大乱却还装作坐怀不乱的样子,最是令人蠢蠢欲动,令窈心中腹诽,装什么正经,明明就是赶来抓奸的。
要是可以,真想让他抓一回。他暴怒的模样,定比现在这张冰山脸生动百倍。
令窈畅想了一下,然后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看人跳个舞他都能折腾她半宿,真要被他当场拿住,她半个月别想下榻了。
老男人虽然老,但是体力好,腰力强劲,她不是对手。
还是算了。
令窈眸光闪闪,时而含笑时而郁闷最后归于平静的神情被旁边王枝秀看入眼中,王枝秀大胆揣测:陛下定是为了王爷前来打扰她们颇为不满,只因是手握重权的王爷,所以才不能开口赶客。
王枝秀为令窈可惜,也为自己可惜。
好不容易盼到和陛下独处的机会——
“王爱卿,你继续。”令窈开口。
王枝秀喜不自胜,哪顾得孟铎打量的眼神,翻开书:“陛下,我们先从最简单的开始。”
“开始什么?”孟铎打断她们。
令窈解释:“下个月东竹国的使者远道而来,朕想学几句东竹语,向使者昭显我朝宽宏圣威。”
孟铎恍然大悟:“原来陛下召王侍讲前来,是为了学习东竹语。”
“王侍讲博学,由她教我,再合适不过。”
孟铎笑了笑,“满朝博学之人,可不止王侍讲一人。”
两人一人一句,王枝秀根本插不进嘴,她急得脸都红了,小声唤:“陛下,陛下……”
令窈回头:“嗯?”
“该习书了。”
天子事务繁忙,到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皆是定好的。陛下匀了议事斋的时间用来和她习书,半个时辰后就要去别处。
王枝秀一心珍惜这得来不易的半个时辰,有人却不让她如愿。
孟铎走到案边,拿起书:“王侍讲辛苦了,剩下的就交给本王吧。”
王枝秀愣住:“王爷会东竹语?”
“本王不但会东竹语,而且还会桑宁语,南海语,凡是周边略有历史的小国之语,就没有本王不会的。”
王枝秀实在不甘心,鼓起勇气争抢:“给陛下做讲学侍读一事,向来是由翰林院负责。”
“陛下的学识,皆出于本王之手,本王原就是陛下的老师,教陛下习东竹语也算是分内之事。”
王枝秀哑口无言。
王枝秀退下后,内殿伺候的宫人皆被禀退。
四下无人,令窈攀到孟铎身上去:“孟爱卿好厉害的一张嘴。”
孟铎低睨怀中的人,周围人一走开,她就没个正经样了。此时攀在他身上,犹如八爪鱼一般,哪有半点帝王端雅的姿态?
“朕快要抱不住了。”她抱怨。
孟铎及时托住她,带着她往椅边去:“那个王枝秀,颇有几分胆量。”
“毕竟是我看中的人。”
“看中?”孟铎停下脚步。
令窈咯咯笑,抱住他脖子:“怎么,我不能看别的男子,连女子都不让我瞧么?”
孟铎转了方向,往内里软榻而去。
令窈窥出他的用意,哎呀呀喊起来:“放朕下来。”
“不放。”
令窈使劲从他怀里挣脱,才刚跑没几步,被人拽回去。
孟铎从后面将她腾空抱起:“陛下想去哪?”
令窈答:“去没有你的地方。”
“那陛下只能失望了,自陛下劝降微臣的那天起,陛下注定只能待在微臣的身侧。”孟铎声音无情无绪,手上的动作却迅猛得很,将人抛向软榻,牢牢禁锢。
半个时辰后。
鬓鸦来请令窈,提醒她该去雅斋和新晋的士子们赏评王羲之的字画,走到垂纱门前,及时打住。
“陛下。”鬓鸦伏下脑袋,提高音量唤了声。
“就……就来……”
一炷香后。
鬓鸦实在耐不住,又喊了声:“陛下——”
少女哭噎的声音传出,分不清是欢愉还是苦闷所致,“不……不去了……告诉……他们……朕明日再同他们赏画。”
鬓鸦暗叹口气,走出内殿吩咐宫人:“记得半个时辰后备好热水伺候陛下洗漱。”
刚说完,觉得不太妥当,改口道:“还是一个时辰后再备热水吧。”
内殿。
身旁人总算消停下来。令窈趴在枕上,小口小口呼着气,久久未能回过神。
“夫君。”她声音有些嘶哑,唤这一声,语气呆滞。
这一声唤出来,完全是出于本能,方才被他胁迫着一声声唤出口,突然停下有些不习惯,所以才会情不自禁又唤了一声。
孟铎揽她入怀,贪心地问:“说,谁是你夫君?”
令窈呜咽一声:“一个大坏人。”
孟铎满意笑了声,亲她耳朵:“嗯,我是大坏人。”
令窈意识渐渐回笼,彻底清醒后的第一个念头竟然和昏昏沉沉时的想法一致,皆是——
畅快啊。
她心里这样想,但嘴里却不这样说,天子的威严端出来,呵斥:“大胆逆臣,竟敢误朕要事。”
孟铎:“微臣有罪,还请陛下给微臣一个赎罪的机会。”
令窈哼唧一声:“你想怎么赎罪,说来听听。”
“请陛下罚臣夜夜侍奉左右。”
“你想得美。”他难得说俏皮话,令窈忍俊不禁,命令他:“明日你必须和朕一起去雅斋,与那些寒门士子们共赏诗画。”
“遵命。”
有了孟铎的许诺,令窈心底轻松不少。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孟铎始终是寒门士子们心中的神圣人物,那些士子见到他就跟狮子见到肉似的,一个个眼睛发光跟发疯没两样。就连她这个女皇陛下,在他们面前,也远不如一个孟铎。
自孟铎掌政忙于公务后,鲜少露面与士子们共赏诗文,她偶尔提起,他也会婉言拒绝。
这次肯应下,倒省了她不少事。有孟铎出面与那些士子共赏诗文,东边学子为修书一事闹起来的难题,也就能够迎刃而解了。
没了烦心的政务,令窈忍不住在榻上滚了两圈,滚完后爬起来,将孟铎也拽起来。
她继续说方才没有训完的话:“孟爱卿,不是朕说你,你也太过斤斤计较,为其他男子的事吃味也就罢了,怎地连个女官的醋都要吃?”
孟铎眼中毫无波澜:“陛下明明说,看中她了。”
“朕是看中她为人臣子的本领,王侍讲品性端正,又不像孟爱卿这样——”
“微臣怎样?”
令窈媚眼如丝,攫住孟铎下巴:“以身侍君,龙榻承欢。”
孟铎反身就要压住她。
令窈灵巧躲开,没穿鞋,从榻上跳下去。
孟铎追过去。
风从大开的窗棂吹进来,吹起两人身上单薄宽松的衣袍翩翩而动。
令窈躲在雕柱后,试图转移男人的注意力:“孟爱卿,你不是要教朕东竹语吗?现在就教罢。”
孟铎伸手去捞她袍角:“等会再教。”
令窈跑开:“说起来,你现在不配做朕的老师。”
孟铎眉头微皱,脚步放缓:“臣不配,谁配?”
令窈笑道:“你还记得你以前同朕做过的赌吗?依赌约,现在你该唤我老师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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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开始填前面的伏笔了。
穆穆等着妈,等妈写完老孟写完哥哥,就轮到你了。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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辗转30瓶;你昭、小楼の20瓶;关山月、37092550、泥巴坨坨、二月草木初槿萌、芈小冇、一只小甜饼、燕子飞啊飞啊飞10瓶;阿啾阿啾是峖秋w3瓶;奶黄包临死前、禾一m、smaii旋、夏日林荫、春酒酿、安之忆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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