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我?”江柏舟笑笑,站起身来一步步走到江源的面前,“我是不是该谢谢父亲的不杀之恩啊!”
江柏舟有些歇斯底里,顺手拿过陈潜手中的剑抵在了江源的肩头,一瞬间鲜血便染红了江源的衣服。
“逆子,逆子!”江源仍旧是不可置信,口中不断喃喃道。
“柏舟,你这是什么意思!”江国公更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从前乖巧温顺的孙子,如今完全变了一副模样,手中拿着剑红着一双眼睛,刺伤了自己的亲生父亲。
“哈哈。”江柏舟狂笑了两声,转过头略带疯癫的看着江国公,“祖父!你们当年骗我母亲嫁进你江家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今天啊。这些年你们靠我母亲的嫁妆过活,啖我母亲的肉,饮我母亲的血,踩着我母亲的尸体有了今日的荣耀,你们难道不该死吗?”
江柏舟走向江国公,蹲下身来红着一双眼睛,抓着江国公的衣领,质问着这位年近百岁的老人。
“我外祖父苏杭许氏,就这么一个女儿,自小疼爱,你们看我母亲是商贾出身,便这样对她吗?她为了你江家,放弃了多少你知道吗?这么多年午夜梦回,你们难道不会看到我母亲来找你们索命吗?”
江国公看着江柏舟,如今心中已经了然,当年的事情已经瞒不住了,江柏舟已经知道了全部的真相。
“还有你!”江柏舟指着江源,“你当年骗我母亲嫁给你,我母亲怀有身孕的时候你还在别院嫖娼,拿着我母亲的嫁妆养着你的小妾。在我得知真相后,将我将近杀绝,我差点死在你的手中,江源你告诉我,你配做父亲吗?你不该死吗江源?”
“我还要谢谢你的不杀之恩?真是可笑。”
眼下文武皆是震惊,偷偷议论纷纷,堂堂江家,百年世家,居然靠花女人的嫁妆过活,这么多年过去了竟然没有人知道许氏死的真相。
江氏嫡子江源更是拿正室的嫁妆去养小妾。
众人都知道许氏死了,却没人知道许氏竟然是这样死去的。江源居然还想着杀了自己的儿子,这等禽兽行为竟然还像称帝,真是可笑至极。
整个江家都可笑至极。
看着这件事瞒不住了,江国公气的咳了起来,甚至咳出来一地的血,只是此时却无人理会。
“我没有...我没有!”江源到了此时此刻,仍旧是不敢承认。
“你没有?”江柏舟笑笑,“呵呵。”
随即大家便看到一注鲜血从江源的脖颈之间涌出来,将江柏舟的白衣活生生染出了一朵朵绚烂的红花,此时众人皆不知道到底是江柏舟的眼睛红些,还是他衣服上的血迹更红一些了。
“到地下去与我母亲说你没有吧。”
此时的江柏舟笑的邪狞,令人不寒而栗,他一剑刺破了江源的脖子,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犹豫,比起陈潜,好像江柏舟此时更像是以为活阎王。
替他母亲到这世间来索这负心人的命。
“源儿!”看着自己的儿子殒命,年迈的江国公又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江国公此时哪里还顾得上体面,跪再大殿之上嚎咷痛哭,口中喃喃着:“错了,一切都错了。”
“祖父。”江柏舟面无表情,看着地上的江国公,“这些年多亏有你,我才能勉强活下来,我感激你,所以不杀你,你大可安心。”
只是此时的江国公,江柏舟杀他与不杀他又有什么区别呢?
“陛下。”江柏舟将剑仍在地上,“我已履行承诺,还望陛下放我江家百十口人的性命。”
皇帝将皇后娘娘交给刚刚赶过来的太医,缓缓站起身来。
皇帝看着大殿上的一切,缓缓道:“逆贼,江源,带兵谋反,五马分尸。江尚,褫夺国公之位,贬为庶民,死罪。念江柏舟救国之恩,今封江柏舟为国公,凡江家人无反心者,皆无罪,若有愿与江源、江尚二人同罪者,杀无赦。”
陛下又看着殿前的陈桦,道:“罪臣陈桦,杀...”
“陛下!”还不等陛下说完,陈潜就跪在了他的面前.
“陈侯,朕念你救驾有功,不与你陈家计较,怎么,你要为罪臣求情吗?”皇帝冷冷地看着陈潜。
陈潜问陛下道:“陛下可还记得应了臣一件事。陛下与臣对赌,若是臣不能在一年内拿下北境,臣愿以死谢罪。臣一年之内凯旋归来,如今瓦伦的五公主、七公主皆在殿上为陛下祝寿,陛下是否该履行承诺,应臣一个要求。”
“陈潜,你大胆,莫要得寸进尺。”皇帝淡淡道,没有一丝情感地看着陈潜。
陈潜跪地叩首,重重的磕在了大殿之上,这应该是陈潜给当今皇帝行礼行的最是诚心的时候了吧。
“求陛下饶恕陈桦一条性命。”
“陈潜。”皇帝坐在了皇位之上,“你可是要包庇逆贼。”
“是。”
陈潜应得干脆,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陈潜!你住嘴!”陈桦在陈潜的身后,怒吼道,“我无需你虚情假意!败了就是败了,我陈桦不后悔。”
陈潜没有理会陈桦,只是坚定的跪在地上。
皇帝冷冷的看着陈潜,没有一丝表情,语气更是阴寒,“陈潜你可知道你如今包庇逆贼意味着什么,只因为他是你的兄长,你受得起这连坐之罪吗?”
朝中之人皆是面面相觑,谁都知道皇帝这话意味着什么。
陈潜真的是不要命了。
可他只是跪在地上,一言不发,眼神坚定。
过了一会皇帝接着道:“好,朕,恕陈桦无罪,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仗刑八十,你辞去御林军统领一职,回家去吧。”
陛下拜拜手,众将士放开了陈桦,陈桦跌坐在地上,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为他求情的居然是陈潜。
“谢陛下隆恩。”
谢恩的,仍旧是陈潜。
“只是陈潜,你今日包庇了逆贼,朕定然不能轻易放过谋逆之人,若是人人都以为谋逆这样轻易就会被宽恕,朕这皇位坐着该有多不安稳。”皇帝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