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双眼睛，隔着六百多米的盘旋楼道对视，意味深长。
韩天策看起来有些着急，念念不忘自己刚刚失败的实验，催促道：“林先生，看什么呢？”
林泽言收回目光，说道：“没什么，能带我上去么？”
韩天策为难的说道：“那个…我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实验项目要做，就不陪您上去了，再说我也爬不动这么高的楼。”
林泽言点点头，随口问道：“哦，天策先生在研究什么？”
这问题真是挠到韩天策的心头里。
他瞬间一脸自豪，说道：“我看林先生有眼缘，才偷偷告诉你。”
他神秘兮兮的说道：“我在研究一种毒药，能杀死异人的那种。”
林泽言心头一惊，诧异的看着韩天策，夸赞道：“这真了不起。”
韩天策听到夸奖，更加兴奋，絮絮叨叨的说道：“是不是很棒的研究！我发现把几种化学物质融合在一起，一旦挥发到空气里，进入异人的鼻腔，就能让灵力紊乱。”
“浓度到一种程度，境界越高的异人，身体里的灵力就会越乱，到最后很可能会死掉。”
他仿佛一点都不在意，自己正在和一个异人讨论如何杀死异人。
眼神放光的说道：“你想啊，这东西只要研究出来，岂不是无敌，我把这个叫做灭灵剂。”
林泽言没想到自己只是随口一问，却得到这种答案。
他说道：“这灭灵剂很像毒气。”
韩天策兴奋的拍着手，说道：“对对对，就是类似毒气的东西，但是对普通人无效，只对异人有效。”
林泽言敬佩的看着对方，为自己之前的轻视感到抱歉，正色道：“这东西有没有颜色和味道？”
韩天策说道：“颜色有点黑，味道有一点点的臭。”
他说着掏出一个小瓶子，小心翼翼递给林泽言，说道：“你来闻闻。”
林泽言接过小瓶，看到瓶里装着黑色的液体，眼神古怪的打量起韩天策。
这位韩天策，把能杀死异人的毒药交给一个异人，竟然还让别人闻一闻。
他看着韩天策诚恳的眼神，打开一点瓶塞，靠近鼻子轻轻一嗅。
一股恶臭袭来，让他瞬间把瓶塞盖起。
那臭味实在太重，哪怕是臭水沟在它面前也只能甘拜下风。
林泽言皱着眉，把小瓶子还给韩天策，吐着气，说道：“是有一点点味道。”
韩天策小心的接过瓶子，说道：“我正在想办法改善，不过这味道怎么都祛除不掉。”
林泽言又重重吐出一口气，才赶走胸口的恶心感，说道：“要多久才能起效。”
韩天策说道：“根据初步实验结果推断，一个异人在三立方的空间里，呼吸一个小时就会死去。”
“我尝试过增加药水的浓度，可还是需要一个小时。”
林泽言扶额，盯着韩天策的脸，说道：“按照您的意思，就是异人要呆在一个小房间里，忍受这种味道一个小时，才会被毒死？”
韩天策疯狂的点着头，像是找到知己，激动的说道：“林先生很有悟性！这灭灵剂是不是很厉害！”
林泽言的表情很僵硬，说道：“很厉害…”
韩天策激动的说道：“现在这灭灵剂还不稳定，但我相信，一定会成功的。”
他此刻与往日木讷的样子完全不同，眼神里带着炽热的疯狂。
他激动的握住林泽言的手，极为热切说道：“等我研究成功，一定先让林先生试一试。”
林泽言忍住心里的古怪感，要是这话从别人口中说出，他早已一剑杀死。
可韩天策此时的样子，就像是要和朋友分享糖果的孩子。
林泽言有些尴尬的说道：“那天策先生快去忙吧，我自己上去，不用管我。”
韩天策听到这话，感激的点点头，随后快速的跑出君子楼。
林泽言看着他匆匆忙忙的背影，忽然有一些羡慕，像韩天策这样活着，或许真的很快乐。
他不再多想，转身朝着钉心塔的楼梯口走去。
……
半个小时后，林泽言便很顺利的走到顶端平台上，看到一个书桌，桌子后坐着的，正是幻境中见到的老人。
老人穿着一身灰色中山装，气质儒雅，一双眼睛像是能看透世间一切。
按照韩天策的说法，老人就是韩家家主韩儒。
韩儒指了指桌前的椅子，说道：“坐。”
林泽言上前坐下，目光看到老人额头，那里有一个蚂蚁大小的剑伤。
幻境中的那一剑，竟然真的伤到对方，到底之前的经历，哪一些是真，哪一些是假。
韩儒注意到对方的目光，抬起手摸了摸额头，沉着脸，不满的说道：“小小年纪，戾气这么重。”
林泽言回答道：“老老先生，玩心这么大。”
韩儒就像是被踩到尾巴，愤怒的一拍桌子，儒雅的气质瞬间消散，骂道：“册特娘的，玩你不行啊！劳资就喜欢玩，不爽啊！不爽也给我憋着！”
林泽言看着老人面红耳赤的样子，有些无语。
韩静静绝对是韩儒的孙女，百分百亲生！
韩儒怒冲冲的说了半天，才安静下来，又恢复到儒雅的样子，说道：“我平时不这样，只是看到你就来气。”
林泽言疑道：“我什么时候得罪您了。”
韩儒撇撇嘴，说道：“按照张老头和我的约定，你来的太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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