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思索间,太子妃已然开始问话:
“你是何时发现秋菊失踪的?”
冬葵跪在中间,双手扶着地,头卑微的触地,镇定的道:
现在想想,这话可不就是在说刘承徽。
若不是刘承徽心里有鬼,又怎么会巴巴的跑来怡和殿?
“回太子妃娘娘的话,奴婢是第二日发现秋菊不见了的,当时奴婢只是以为她又去哪儿偷懒了,因此并未当回事。直到第三日,和她同一个房间的宫人找到奴婢,说秋菊已经两日未曾回来,奴婢这才意识到不对,上报了殿中省。”
许是刘承徽的话起了效用,冬葵这会儿极为平静,条理也十分清楚。
那些神色多且繁杂,羡慕的有,嫉妒的更是多。
温宓抿了抿唇,看着刘承徽脸上的笑,忽的就想起下午和夏奉仪分开时,夏奉仪最终说的话。
她说:“姐姐,其实,有些人只是看着聪明,可终究会聪明反被聪明误的。”
再者,她也是为了突发情况。
万一牵扯出什么来,她不在场,岂不是鞭长莫及?
东云眼神闪了闪,有些心虚。
刘承徽捧着肚子坐下,善解人意的回话:
太子妃见状,一边递了眼神给跟着进来的东云,一边忙叫起:
“免礼,快坐下。”
怡和殿,众人看着扶着肚子弯腰行礼的刘承徽,都颇有些诧异。
“回娘娘,此事事关妾身,妾身若是不来,总有些不安。”
人既然来了,太子妃也不可能让人再回去,只能细心交代:
刘承徽一来,殿内的视线几乎都落在了她的肚子上。
“既然来了,那就也听听罢。若是有任何不适,记得说出来。”
刘承徽带着笑,低低应下。
说完,她顿了下,又问道:
“你怎么来了?本宫不是只让人传了冬葵?”
太子妃点点头,又问:
“那你可知她失踪前有何异样?”
冬葵紧贴在地上的手指微微蜷缩,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并无异样。”
温宓察觉到冬葵的小动作,又见她毫不犹豫的回答,心里起了疑惑,故意笑着说:
“刘妹妹这宫女的记性可真好,不像我那丫头,刚交代的事情,转头就能忘了去。”
她这话一出,心思多的人当即就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冬葵一个一等宫女,秋菊是二等宫女,虽说伺候的都是刘承徽,可做的活儿不一样,平日也甚少有交集的时候。
如此一来,冬葵又怎么能清楚的记得秋菊的异常?
而在太子妃问起的时候,冬葵不假思索的回答更是令人起疑。
刘承徽听罢,面色微变,心中暗骂冬葵蠢货。
太子妃眯了眯眼,听出了温宓话中的意思,正要开口说些什么,视线忽的就被刘承徽的动作给引了过去。
刘承徽捂着胸口,面色微微泛白,一脸恶心难受的模样,要吐不吐的样子惹人怜惜。
可这殿中坐着的皆是女子,并无人心生不忍,反而冒着酸意。
容良娣眼底的嫉妒几乎都要溢出来了。
她强自咬牙,装模作样的贱人!
刘承徽享受着旁人的嫉妒,一边毫无诚意的告罪:
“娘娘恕罪,妾身失仪了。”
太子妃不能真的和她计较,只是关心道:
“无碍,可是哪里不舒服?”
刘承徽身后的宫人忙给她顺了顺背,这才好些。
她羞涩一笑:
“妾身近一月来,吐的有些厉害,太医说,这是正常反应,娘娘不必担心。”
因为她怀着孕,赵景特意吩咐了每隔三日,就去常宁居给刘承徽请一次脉。
这个待遇,就连温宓也没有。
不过温宓并不羡慕。
只有有病的人,才经常请太医呢。
其余人无端被炫耀了一脸,气的心肝儿肺都是疼的。
太子妃扬起的唇角微微僵住,又很快恢复了笑意:
“那便好。”
被刘承徽这么一打岔,冬葵早就恢复了心态。
在接下来的问话中,竟回的滴水不漏。
直到有人说了句疑惑的说了句:
“既然与秋菊同住一个屋子的不是冬葵,那想必对秋菊的事情最清楚的,该是与她同住一屋的宫人才对。”
一语点醒众人,太子妃当即就命人去带那宫女,可传回来的消息,却是那宫女上吊自尽了。
同时,前去带那宫女的宫人还带回来一封遗书。
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但依稀可辨认的出所写的内容。
大致就是因为秋菊平日总是指使她,还言语辱骂,刺激到她,因此自己才杀了秋菊。
今日知晓事迹败露,所以才畏罪自杀。
太子妃捏着那张薄薄的纸,眉头紧锁:
“如此,却是因为私人恩怨了?”
这个答案,似乎是众人不曾想到的。
温宓得知宫女自杀的第一反应,就觉得此事与刘承徽脱不了关系。
可看着刘承徽稍许惊讶的模样,温宓心中又不确定了。
刘承徽此时心中并不平静,她脸上的惊讶也不是装出来的。
下午她还见了夏禾,晚上人就没了。
至于说夏禾畏罪自杀,刘承徽是不信的,此事与她并无关系,她又怎会死的这么是时候?
究竟是谁在帮她?
原以为会牵扯出什么大事的沈良娣,一见自己做了这么半天,竟然只是两个奴婢之间的恩怨,兴趣顿时消失。
她起身甩了甩帕子,朝太子妃道:
“娘娘,若是无事,妾身先回去了。”
早知道实习这样,还不如不来,早早地歇息呢。
太子妃捏着帕子轻轻揉了揉额角,也有些疲惫了。
她稍稍颔首:
“你们都回去吧,时候也不早了。”
出了怡和殿,拢了拢身上的披风,看着黑黢黢的天,略有些感慨。
两条人命,就这么没了。
她虽然也经历过内宅斗争,可最多也就是打板子,或是发卖出去,从未出过人命。
进宫一年,温宓从未如此清醒的认识到,人命,在这宫里,许是真的不值钱。
回去的路上,丝雨只静静地陪着温宓,除了偶尔风吹过树枝的沙沙声外,并无发出声音。
只是令温宓没想到的是,她尚未踏入承欢殿,就远远的瞧见高时正守在殿外,看那样子,似乎是来了许久。
没人想到,刘承徽既有了身孕,还亲自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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