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1 / 1)

知道主子伤好可以走路了,她和丝雨姐姐一大早就让人把承欢殿里里外外都收拾了个遍,保证连一粒灰尘都看不见。

丝雨赞同的点头:

“太医说您的伤虽好些,可以适当走路,但还是不能太用力了。”

幼白难得的一脸郑重:

“小心些总归没错的。”

让主子受伤,丝雨心里原本就愧疚,主子还没罚她,更是让她不安。

她也就只能在这些小事上尽心了。

“太医都说好了,你们两个怎还如此小心?”

现下可没台阶,她总归不会平地就摔了吧?

这样弄得她好像病重了一般,都有些不自在了呢。

等到赵景再入后院时,他才想起去看望刘承徽。

此时离年下不过只有不到十日。

可她没底气反驳。

在这皇宫,子嗣是很重要,可一个不被重视的孩子,还不如受宠的温氏。

结果等到夜色渐深,却等来了太子殿下留宿崇德殿的消息。

刘承徽手指不自觉的收紧,就连水葱似的指甲陷进手心的疼痛都顾不得了。

这一夜,几乎所有人都在等着太子的去向,最终却等来了太子先去承欢殿,又留宿崇德殿的消息。

之后几日,赵景因为政务繁忙,又是连着几日不入后院。

承欢殿

温宓无奈的叹了口气:

温宓卧床许久,终于被太医诊断说可以下地走路了。

只幼白和丝雨依旧不放心,两人一左一右的扶着温宓。

她神色怨念,左手轻抚在小腹:殿下,妾身当真不配让您眷顾吗?

可想而知,翌日的请安,又是众人明里暗里的对刘承徽的嘲讽。

瞥见丝雨的神色,温宓就知她在想些什么。

温宓无奈的摇了摇头:“听你们的就是。”

总是为了她好,只是又要有几日不得自在了。

到底才好,温宓也只是在室内走了几圈,就又被扶着坐在软榻上。

幼白蹲在温宓脚边给她按摩,丝雨立在一旁,端了茶盏递到温宓手上,不紧不慢的开口:

“主子,奴婢今儿听到了一件趣事。”

她买了个关子,只说了一句话,就停下了。

温宓抿了口茶水,抬眸就被丝雨略带喜色的神情给勾的心痒痒。

她放下茶盏,推搡了下丝雨,催促道:

“还不快说。”

坏丫头,故意吊她胃口。

丝雨闷笑出声,配合的往后退了一步,才道:

“今早奴婢去取早膳时,刚走到膳房外,就听到有两个丫鬟在争吵。”

因为入口的食物皆是重中之重,所以温宓的膳食,都是丝雨亲力亲为的。

丝雨顿了下,继续道:

“当时看热闹的人有些多,奴婢并未看清楚是谁,等人散了后,才从旁人口中知晓,原是沈良娣身边的紫苑与刘承徽身边的冬至。”

温宓手支着下颌,纤细的眉梢上扬,略有些诧异。

照她对刘氏的了解来看,她也不像是那么没脑子的人。

平日知道小心谨慎,扮猪吃老虎的,怎会一有孕,还未曾坐稳胎就张扬起来?

丝雨的声音还在继续:

“奴婢详细问了才知道,竟是为了一碗奶白人参鸡汤。”

奶白人参鸡汤算不得名贵,但是费时费力。

一碗鸡汤要小火不间断的熬制十二个时辰,才熬出那么一小碗。

这是沈良娣老早就吩咐了膳房的人准备的,可谁曾想到,刘承徽的婢女冬至一去,就看上了这碗汤。

紫苑不愿让,可不就吵起来了?

关键是,膳房总管哪个也不好得罪。

两人背后的主子,一个有理位份又高,一个还怀着孕。

索性膳房总管聪明的躲了起来,谁也不得罪。

温宓好奇的问:

“那最后是谁赢了?”

一说起这个,丝雨眼中不免带着一丝赞赏:

“自然是谁也不曾带走。紫苑不小心摔了一下,汤被摔没了。”

这样的处理方法实则是最好的了。

要是让冬至带走,沈良娣的面子往哪儿搁?

若是紫苑带回去,旁人就会说沈良娣小气,连一碗汤也舍不得。

就在丝雨说起这件事时,刘承徽和沈良娣那里自然也是听自家婢女说了事情的经过。

沈良娣听了,那暴脾气当即就忍不住,想要去常宁居找刘承徽理论。

但却被紫苑拦了下来:

“主子不可,刘承徽有孕,莫说是一碗鸡汤,就是再珍贵的东西都用得,您这般气势汹汹的上门,岂不是给太子妃送把柄吗?”

沈良娣闻言,刚抬起的脚又落了回去:

“你说的对,是不能给太子妃罚我的机会。”

要是再罚她抄书,那还不如让她去死呢。

紫苑见沈良娣熄了去常宁居的打算,舒了一口气。

好在她不知晓沈良娣内心真实想法,只以为是自己的话令主子听进去了。

若不然,紫苑保准一口气堵在胸口,憋闷的慌。

沈良娣实则并未想那么多,她出身武将世家,本身就没那么多心眼儿,一向直来直去的。

她只不过是不爽有人抢她的东西,还是这么明目张胆的抢罢了。

沈良娣一平静下来,脑子也回来了。

她想起母亲在府中拿捏妾室的手段,难得的聪明了一回:

“紫苑,你去常宁居给刘承徽赔罪吧。”

紫苑闻言,没有丝毫不愿,反而还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常宁居中,刘承徽倒在软榻上,气的面色发白,小腹也隐隐有了一丝抽痛。

可她却顾不得,她随手摔了手边的茶盏。

褐色的茶水顷刻间浸湿了地毯,茶盏滚了几圈,发出一声闷响。

刘承徽颤抖着手指着冬至:

“你到底有没有脑子?你是想让我把整个后院的人都得罪了吗?”

冬至有些委屈,她梗着脖子看向刘承徽,辩解道:

“奴婢是看主子吐得厉害,就想给主子弄些好的补补,谁知道会......”

她话没说完,就被冬葵一巴掌拍在了背上。

“还不住口!”

冬至疼的眼眶都红了,可觑见主子那骇人的神色,只得诺诺的噤声。

冬葵上前替刘承徽轻抚着背部来回顺气。

见刘承徽呼吸稍缓,她劝道:

“主子,事已至此,再怎么罚冬至也无济于事了,我们还是要想想该怎么办才好。”

刘承徽冷笑:

“能如何?”

她在这东宫本就如履薄冰,因为肚子里这块儿肉,更是成了所有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如今,竟又被自己视为心腹的婢女坑了一把。

倏然,刘承徽的视线落在跪着的冬至身上,眼中闪过一抹果决。

冬葵心咯噔一下,有了不好的预感。

还不待刘承徽说话,守门的小宫女进来禀报:

“承徽,沈良娣身边的紫苑姐姐来了。”

话落,主仆三人神色各异,还是冬葵先反应过来,问了句:

“可有说为何而来?”

小宫女点头:

“紫苑姐姐说是来请罪的,正跪在门外呢。”

请罪?

刘承徽心里一凸,忙换上一副笑容,撑着冬葵的手臂走出去。

出去前,还狠狠瞪了一眼冬至。

冬日本就凉,紫苑跪在门外的台阶下,冻得身子打了个哆嗦。

她四下看了眼伺候刘承徽的宫人,见她们大多都是一副扬眉吐气的样子,心下嘲讽。

果然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得势就忘形。

有了那般拖后腿的奴才,刘承徽该不好消受吧。

跪了不过片刻,她就觉得腿脚冰凉。

紫苑心里默默数着时间,没多久,就看见厚厚的帘子被人掀开。

刘承徽紧接着就被扶了出来。

她站在廊下,脸上的笑让人挑不出错来:

“紫苑姑娘怎会跪在我这儿,可真是折煞我了。”

说着,她朝一旁的小宫女抬了抬下巴:

“没眼色奴才,还不赶紧把紫苑姑娘扶起来。”

小宫女应了一声,忙快步走到紫苑身边,伸手就去扶。

哪知紫苑身子一侧,避过了小宫女伸过来的手。

她行了个大礼,额头触地,姿态放得低低的,颇为懊恼的说:

“奴婢不敢,奴婢本就是来请罪的,还请承徽主子原谅则个,不然,奴婢回去,主子也是不会放过奴婢的。”

刘承徽笑容顿时僵住,扶着冬葵的手忍不住的捏紧:

“不知发生了何事?紫苑姑娘这一请罪之言,又从何说起?”

冬葵痛得脸色泛白,却不敢在这时候出声,只得忍住。

紫苑直起身子,依旧保持跪姿,面色恭敬的将早上膳房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末了,还添了一句:

“都是奴婢的错,不小心摔了汤盅。不过主子说了,这鸡汤原也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若是承徽主子想喝,直接吩咐膳房便是。”

言外之意,就是你也犯不着抢,这东西寻常的很。

最后一句话,像是一个巴掌隔空抽在了刘承徽脸上。

虽不疼,可格外难堪。

常宁居里不止刘承徽一个主子,那些奴才也不是只听刘承徽的话。

刘承徽脸上火辣辣的,她抿了抿唇,硬是扯出一丝笑意:

“我知道了,紫苑姑娘快起身罢。”

这一次,紫苑没有再拒绝,直截了当的起身,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尘。

“若是承徽主子无事,那奴婢就先回去了,良娣还等着奴婢回去伺候呢。”

紫苑咬紧了良娣二字,似乎是在提醒刘承徽身份有别。

紫苑刚走,林承徽就出现在对面,她慢悠悠的扶了下步摇,讽刺道:

“小家子气就是小家子气,连碗鸡汤都要去抢。”

她不解的问泽兰:“难道抢来的东西格外香些?”

泽兰忍着笑,一本正经的回答:

“回主子,香不香的奴婢不知道,可奴婢知道要面子啊。”

两边厢房隔得不远,刘承徽将主仆二人的讽刺听的清楚,可她无力反驳,只能当做没听见,转身回去了。

林承徽见状,无趣的甩了甩帕子,也转身回去了。

刘承徽打扮的颇为娇美的坐在内室,正等着赵景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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