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当晚,tomado携手上台,倾情演唱歌曲《冬雪》。
甜蜜温暖的情歌滋润着白雪皑皑的冬夜,连同漫天绽放的璀璨烟花,一并为除夕之夜画上精彩的序章。
从台上下来还不到八点半,几个人卸了妆换了衣服坐上归程的保姆车,甄妖娆挨个派发红包:“新的一年也要顺顺利利的!”
保姆车开往机场,途中林旭顺路下车,挥手说再见:“明年见哦!”
姚铃铃:“这不就是明年?”
林旭:“我说阴历啦!”
姚铃铃:“好好好,快走吧快走吧,过年少吃点,别再长肉了!”
林旭摆了个鬼脸,跑远两步又跑了回来,朝里面的禹航挥手告别:“再见小航,如果明后天我不去亲戚家拜年的话,我就去济南找你玩儿!”
姚铃铃随手抓了俩核桃打林旭:“小没良心的,你咋不来铁岭看我?”
林旭:“嘿嘿嘿,你请我吃猪肉炖粉条我就去!”
甄妖娆无情打断:“好了好了别聊了,时间赶不及了,快走吧!”
抵达机场,姚铃铃跟禹航分别前往不同的候机室。
姚铃铃等谢霜宁跟禹航走远,才神秘兮兮的把裴舒拽到一旁,装逼道:“兄弟你不行啊,我要是你,孩子都跟他生仨了。”
裴舒看他。
感觉到杀气的姚铃铃立即举手投降:“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裴舒双臂环胸,镇定自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你再不急冷的豆腐都吃不到啦!”姚铃铃真觉得自己是个太监,皇帝不急太监急。
“宁宝可不是一般人,这话说了虽然不中听,但却是事实,你再不抓把劲儿让宁宝喜欢上你,宁宝可就要被某某集团千金掳走了。”
“什么千金?”
“你搁这儿自我麻痹装傻呢?”姚铃铃眼睛瞪得凸大,“谢霜宁是一般人吗,他可是雅爵集团的大少爷,唯一正统继承人,他的婚姻大事由得自己做主吗?他二十岁生日一过,保不齐家里给安排个门当户对的未婚妻,到时候你咋办?”
裴舒落寞的眼神垂了下去,唇边溢出破碎的苦笑:“这些不用你说……我都知道。”
姚铃铃瞬间不忍心了,无奈拍了拍裴舒的肩膀:“苦了你了兄弟,喜欢的人偏偏是你难以触及到的人,这要是禹航那样的……咳咳,我可没有丝毫轻贱禹航家庭的意思啊!就是打个比方!”
裴舒敛起眼底的失落和无力感,眼中重燃明朗的烈火:“我不会妥协的,更不会放弃。”
姚铃铃一呆,没想到裴舒这么励志。
裴舒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攥成拳,攥的骨节发白:“我已经错过一回了,这次绝对不会……”
“啊?什么错过了?”姚铃铃掏了掏耳朵。
与此同时,头顶广播预告检票登机,裴舒催促他赶紧走。
姚铃铃:“要不你跟我一块回铁岭三日游吧,包吃包住包暖床!”
裴舒笑骂:“快滚吧你!”
“见色忘友,满脑子只想着小少爷给暖床,都不爱我了,哼!”姚铃铃跟个糟糠之妻似的唧唧歪歪跑了。
另一边,谢霜宁把禹航送到登机口,叮嘱道:“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禹航点了点头。
谢霜宁迟疑了下,把自己的围巾扯下来给禹航围上,话里有话道:“照顾好自己。”
“谢谢哥。”他直接叫的“哥”。
送走了禹航跟姚铃铃,谢霜宁和裴舒便跟着同样无家可归的甄妖娆返程,去了同样鳏寡孤独立志一辈子不嫁人的贾老板娘那里——有间厨房私房菜馆!
到的时候饺子包了一半,甄妖娆立马洗手帮忙,谢霜宁和裴舒也不可能光吃不干活,四个人动手很快就包好了,饺子下锅煮熟,倒上酱油醋和蒜泥,这对甄贾姐妹花一口啤的一口白的开始拼酒,饺子没吃几个,全喝高了。
随着电视里《难忘今宵》的歌声响起,谢霜宁端起仅剩半杯的美年达易拉罐朝裴舒祝贺:“新年快乐。”
裴舒可能喝多了,反应稍有些迟疑,朝谢霜宁回敬道:“二十岁快乐。”
谢霜宁强调道:“不过生日不算。”
“也对。”裴舒莞尔一笑,将剩余的啤酒一饮而尽。
“你怎么了?”谢霜宁隐约觉得裴舒情绪不太对劲。
裴舒敛起目光:“没怎么。”
他将易拉罐丢进垃圾桶,转头去看瘫倒在卡座里醉的不知东南西北的甄妖娆:“先把妖姐送回家吧!”
谢霜宁应声,起身去把烂醉如泥的经纪人拽起来:“妖姐,该走了。”
甄妖娆醉醺醺的挣扎道:“不走,我还没喝完呢!”
贾老板娘醉的没那么严重,红着脸说道:“算了算了,让她今晚跟我睡吧!”
“那这些……”谢霜宁指着桌上的一片狼藉,贾老板娘笑着摆手道:“不用你们管,明天有钟点工过来收拾,走吧走吧!”
谢霜宁从衣帽架上拿起外套,回头一看,裴舒不见了。
但裴舒的外套还挂在这里。
谢霜宁喊了两声,没人作答,他只好拿着俩人的外套走出门去找,在“有间厨房”门外的路灯边上,他看见了裴舒的身影。
“你站在这儿干嘛?”谢霜宁急忙走过去,“帽子和口罩也不戴,外套穿上。”
裴舒像块木头似的一动也不动,闻言只是笑了下,说:“大年夜的,狗仔也放假啊!”
谢霜宁不想跟醉鬼讲道理,把深色的羽绒服敞开,稍微踮起脚尖披在裴舒的背后:“快点穿好。”
裴舒这才慢悠悠的穿袖子。
谢霜宁:“在这儿等着,我把车开过来。”
保姆车留给甄妖娆,谢霜宁记得这附近的地下停车场有辆他的车……至少被忘了一年了。
谢霜宁用车钥匙找到积灰的保时捷,开回私房菜馆门前的时候,远远看见站在马路牙子上乖巧等待的裴舒。
就像个等家长放学来接的小学生。
谢霜宁被轻轻触动了笑点,目光也柔和了下来,降下车窗说道:“上来吧!”
裴舒却没动,而是望着这辆浑身朱红色、价值八位数的保时捷出神。
看着看着,裴舒又笑了,笑的莫名其妙,笑的谢霜宁毛骨悚然。
谢霜宁只好下车,贴心的帮裴舒打开后座车门:“你在后面躺会儿吧,醒醒酒。”
裴舒还狡辩道:“我没醉。”
谢霜宁不耐烦催促:“上车。”
裴舒又看了眼保时捷,慢吞吞的弯腰坐了进去。
人一旦喝多了,大脑就会变得迟钝,这也是谢霜宁讨厌酒精的原因之一。他无奈叹气,弯腰探入车内,帮“生活不能自理”的裴舒系上安全带。
扑面而来的熟悉气息混杂着外界鞭炮燃尽的浓郁火药味,不讲道理的冲击着裴舒迟钝的感官。在对方碎发不由分说的蹭到他鼻梁的时候,他心神剧颤,脑中“噼里啪啦”的炸开了烟花,让他感到一阵眼花缭乱,心慌神迷。
他几乎是本能的伸出手,用力抓住了谢霜宁的手腕,干涩的嘴唇几度颤抖,愣是半句话都没说出来。
“怎么了?”谢霜宁挣了挣,没挣动,只好用另一只手去帮忙系安全带,结果刚伸出去就又被裴舒抓住了。
紧接着,一阵猝不及防的天旋地转,谢霜宁从上面站着的变成了底下躺着的,而裴舒居高临下的压在上面。他的左手腕被裴舒抓着抵在胸前,右手腕被裴舒钳着按在右耳侧。
——这个姿势?!
“你干什么?”谢霜宁有点急了,不等反应,温暖的嘴唇贴敷了上来。
谢霜宁脑子嗡的一声响!
一触及分,应该是意外。
裴舒也懵了,他怔怔的看着谢霜宁,被这突发意外弄得不知所措。
现实是现实,贫富的差异是巨大的横沟,也是永远跨越不过去的高墙。
——“你喜欢我们家霜宁,但霜宁喜欢你吗?恕我冒昧,裴先生可是一厢情愿?”
他被问的哑口无言。
——“你看,这是这家店的赠品,这上面的一颗扣子就三千块,普通人一个月的工资,可对于我们来说,连同这整条腰带,都只是个可有可无不值一提的赠品罢了。”
——“裴先生家中是书香门第,爷爷是外交官,姥爷是大学教授,父亲是科研人员,母亲是威风凛凛的女法官,跟普通人家比确实风光,但跟谢家比……你懂的吧?”
一家子高知分子,跟寻常人家比确实辉煌确实显赫,但跟雅爵集团比,可能真的不太够看。
如果禹航的家庭是10,那么裴舒就是100,而谢霜宁则是高攀不上的10000。
——“你的那个什么组合解散了,黑料缠身,臭名远扬,负债累累,如今的你有什么资格追求他,甚至站在他身边?”
——“等你站的足够高了再来吧!”
八位数的豪车,他也开了。
六位数的西装,他也穿了。
九位数的房子,他也住上了。
可当他功成名就,终于将翻越高墙的阶梯建成之时,那个促使他不顾一切搭建阶梯的动力消失了。
没有什么比希望成空更让人绝望的了。
他刿目鉥心,朝乾夕惕,独自一人在异国他乡闯荡拼杀,风餐露宿,熬过了勾心斗角,撑过了尔虞我诈,每到深夜时,那不经常出现在梦里的人是他唯一坚持下去的动力。眼见着守得云开终见月明,却不料最后有人告诉你,没用了,你想追求的那个东西没了。
造化弄人,生命也是短暂脆弱的。
前后不过五分钟,仅仅五分钟而已!
从电影节会场到相隔八百米的交叉路口——
整整六年的念想,最终以血色画上句点。
明明被我用手抓着,可为什么还是离得那么远?
明明被我抱在怀里,可为什么轻的像空无一物似的?
总是不断地追赶,本以为近了,唾手可得了,不料——风筝断了线,越飘越远,阴阳两隔。
“谢霜宁,谢霜宁……”
他无意识的喃喃,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他唇角勾了起来,却不是在笑。
反而像是……
哭。
谢霜宁愣住了,也顾不得自己方才被夺走了初吻:“裴舒?”
“你能不能……”裴舒的嗓音沙哑的惹人心疼,“让我抱一下?”
他嘴里说的是问句,身体却不等回答,一手伸入谢霜宁的后颈,一手揽住谢霜宁的腰,将人紧紧搂在怀里。
真好啊!
沉甸甸的,好踏实啊感觉。
他的身体是柔软的,带有温度的。
“裴舒。”
谢霜宁轻轻挣动,没成功,表情痛苦道,“你裤腰带硌到我前列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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