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季慕言说道:“是他先动的手,我明明可以还手。”
季慕言的语气有些硬邦邦的:“你怎么会突然出现?”
秦司屿被气笑,“你还嫌我碍事?”
秦司屿哭笑不得,“哎呦我的小祖宗啊,你这是弹钢琴的手,能不能好好保护着?”
宋云洲心虚地说道:“我,我没有。”
秦司屿勾了下嘴角,貌似很和善,但语气中全是警告威胁,“你最好不是。”
秦司屿见人走远了,嘴里念叨着“这人出去怎么不关门”,说完他关上了门。
阳台就只剩下他们两人了。
说完之后,秦司屿松开宋云洲的手腕,“还不出去?”
宋云洲赶紧连滚带爬地出去了。
秦司屿眯眼的时候,气质中那丝野兽一般的侵略性完全爆发出来,宋云洲的气势一下子散去了。
秦司屿笑了声,没正行地靠在栏杆上,一双长腿几乎占据了一半空间,季慕言只能委屈地在角落站着。
季慕言:“……”
见季慕言抬眼看自己的样子又呆又傻,秦司屿没忍住摸了摸季慕言的头。
季慕言微微蹙眉:“我说过我打架一般都用脚。”
“动脚也不行,”秦司屿懒懒地说道,“有我在,你还用打什么架?”
季慕言蹙眉问道:“为什么?”
季慕言认真解释样子有点可爱,秦司屿忍不住逗他:“小朋友,你忘了是谁就带你上真人秀的,是谁帮你怼黑粉的,是谁护着你的,你这可是过河拆桥的行为,你爷爷如果知道你这样是会伤心的。”
季慕言愣住了,他不知道自己就是说了一句“不需要监护人”了,怎么就好过河拆桥扯上关系了呢,但秦司屿说得信誓旦旦,一套一套的直接把他弄晕了,季慕言顿了几秒说道:“我没有过河拆桥。”
秦司屿点点头:“这就对了,承认我你监护人就是好孩子。”
季慕言并不喜欢这个动作,秦司屿及时收手,岔开话题:“你小时候怎么那么胖,跟现在完全不像啊。”
小时候是吃激素吃胖的,季慕言没解释,只是说道:“现在瘦下来了。”
秦司屿接着问道:“爆炸头是烫的还是自然卷。”
季慕言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过了两三秒才闷闷的说道:“烫的,舅舅觉得的爆炸头喜气,就带我烫了头发。”
秦司屿憋着笑:“后悔了?”
“后悔了。”
秦司屿听出了一丝咬牙切齿的滋味。
黑历史被大家知道了,换做谁心里都会不好受。
不过舅舅跟他是同道中人啊,小时候的季慕言比现在还软,估计更好逗。
秦司屿突然有些后悔和惋惜。
秦司屿逗了一会小朋友才想起正事,说道:“你回去看一下程罄的消息,如果你愿意,可以把微博交给程罄打理,你有什么要求跟程罄说就行,不用跟他客气。”
季慕言点点头。
晚上降温了,秦司屿怕季慕言着凉,把人赶回了屋。
宋云洲不知到哪里去了,其他五个人还待在客厅。
季慕言已出现,顾子墨就一把把人抱住了!
“言言你真是太厉害了,13岁就拿了世界奖项!快,快跟我合张影,我要发到网上好好炫耀一番。”
季慕言被拉着,迷迷糊糊地和顾子墨合了一张影。
拍完后,傅哲南和秦司屿一人抓着一个,把两人分开了,秦司屿嘴里还念念叨着:“顾子墨你怎么回事,有事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
顾子墨心说你不还拽着言言的衣领吗,不过迫于秦司屿的淫威,顾子墨没敢把心里话说出来。
傅哲南视线在季慕言和秦司屿之间来回转了几圈,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
顾子墨注意到了,抬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用口型无声地说道:“怎么了?”
“……”傅哲南顿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顾子墨好奇心很重,但他知道分寸,没在屏幕前面问出口,虽然他没直接问,但他心里一直装着这个事,想等着节目录制结束之后,再问问傅哲南。
六人打闹完,才回到各自的房间。
回去之后,傅哲南沉吟了好一会,在手机上打了一行字,然后删掉重新打,几个来回之后,他才把消息发给秦司屿。
傅哲南:你跟……季慕言是什么关系?
秦司屿过了五分钟才回:季慕言是我爷爷好友的外孙,想要在过国内娱乐圈发展,所以长辈们拜托我来照顾他。
傅哲南:这些我都知道,你还有其他的没说吗?
秦司屿:……你想问什么,怎么奇奇怪怪的。
傅哲南犹豫了一下,他还没把他心底的疑惑打出来,手机又震动了,秦司屿再次发消息过来。
秦司屿:你是不是担心没摸清底细就给他发唱片,万一发完了突然爆出丑闻,损失公司利益?
秦司屿:这个你不用担心,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损失我全盘负责。
傅哲南深深地蹙起眉。
不放心,他一点也不放心。
他从没见过秦司屿这么护着别人过。
傅哲南打字: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问你……对他的感觉?
秦司屿:感觉?
虽然看不到,傅哲南猜想屏幕那头的秦司屿一定深深地蹙起眉,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秦司屿:你到底想说什么?
傅哲南认识的秦司屿绝不是吞吞吐吐的人,在感情上又是如此,傅哲南索性就直接问出来了,“你喜欢季慕言吗?”
手机安静了半分钟,突然开始频繁震动。
秦司屿:……
秦司屿:……
秦司屿:……
秦司屿:你问这话可就没意思了啊!
秦司屿:季慕言才多大!今年才18,我都29了,我们俩差着11岁,他在我眼中就是一小孩,我怎么会喜欢他。
傅哲南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秦司屿有些气急败坏,秦司屿这人身上带着慵懒散漫的劲,除了他这人确实有些懒散,更多的是因为他性格本来就稳,现在为了这么一个问题,情绪起伏这么大,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秦司屿爱人而不自知。
顾子墨被爱而不自知。
在某种程度上,他们还挺像的。
傅哲南不想在此时跟秦司屿逞一时口舌之快,只是绕有深意地回复:好,我记住了。
秦司屿青筋直跳:你记住什么了?
傅哲南勾了勾嘴角,没再回复他。
季慕言回去后先跟程罄联系,联系完后,他接到了心理医生的电话。
季慕言接起电话,客客气气地说道:“顾医生。”
顾医生笑了笑,他声音温润,低声笑的时候给人一种亲昵感:“小言,你还没睡吧?”
“嗯,我还没睡。”季慕言答道。
顾医生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打电话对他进行心理回访,顾医生接着说道:“小言你最近感觉怎么样,皮肤饥渴症有没有加重?”
季慕言回答很简短:“还和以前一样。”
顾医生宽慰他:“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谁能缓解你皮肤饥渴症,就说明你的病症在慢慢朝好的方向发展,这疾病本质上是心理问题引发的生理反应,你有时间的话,回来我给你做一个详细的检查,或者我推荐一个比较好的心理医生,你找他咨询一下。”
顾医生虽然这么说,但他知道让季慕言主动去咨询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季慕言幼时的经历给他的心理创伤太大,小小年纪,心就已经千疮百孔,他心里又设着一堵堵高墙,阻止外人的进入。季慕言现在心里或多或少还有一些问题,但相比从前已经好了太多,他第一次遇见小小的季慕言时,就觉得有些棘手,季慕言能慢慢康复,其实非常关键的一个原因是他心中还有一束火苗,这束火苗发出的微光,让他的心不被黑暗彻底吞噬。
这束火苗,就是当初把小季慕言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那个人。
顾医生问道:“你找到你的雨哥哥了吗?”
季慕言语气低了一些,“没有。”
顾医生非常有分寸感,见状也不多问,只是问了几个心理问题。
快挂电话了,季慕言问道:“正清在你身边吗?”
顾医生顿了一下,低笑出声。
趴在他腿上的人,闻言翻了个白眼,皱了皱鼻子生闷气。
顾医生摸了摸苏正清的头,撩拨了一下头发,像逗小猫一样,从头顺着赤luo的背部摸下去,手最后消失在苏正清搭在腰间的被子里。
苏正清突然难耐地闷哼了一声。
顾医生眼底笑意更浓,用口型问他:“你要和慕言说话吗?”
苏正清差点把白眼翻到天上去,他的嗓子都被姓顾的折腾哑了,这厮还敢厚脸皮问他要不要接电话。
顾医生惩罚性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苏正清立刻蜷缩成了一个球,顾医生一边慢慢欣赏着,一边不动声色地说道:“正清睡着了,等他醒了再给你打电话。”
季慕言也没多想,说过再见后挂断了电话,然后他洗了个澡便上床睡觉了。
不知过去了多久,季慕言被硬生生疼醒了。
皮肤饥渴症又犯了。
季慕言在黑暗中睁开眼,他连拿手机的力气都没有,整个人疼得蜷缩成了一团。
他咬牙撑了一会,疼得冷汗湿透了衣服,疼到几乎失去意识。
季慕言从小就很能忍疼,但他再坚强也有承受的极限,他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了,他疼得几乎想从楼上跳下去。
他本来不想打扰秦司屿的,但实在是太疼了,季慕言怕自己会直接疼死过去,便咬着牙,强撑着给秦司屿打去了电话。
秦司屿在睡梦中突然被手机铃声吵醒,他眼睛都没睁开,蹙眉摸到了手机,连是谁都没看直接接通了电话:“喂。”
“……司屿哥哥。”
秦司屿瞬间清醒,他猛地坐起来问道:“言言?”
季慕言没有心力注意到称呼的不对,他忍着疼嗯了声。
秦司屿注意到季慕言的不对劲,蹙眉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过了三秒,季慕言带着哭腔说道:“司屿哥哥,我能不能和你一起睡?”
秦司屿紧紧攥着宋云洲的手腕,语气不善地说道:“想动手?”
“因为我现在是你临时监护人。”秦司屿双手抱臂,眼里带笑看着他:“我要对你负责,万一你这时间里打架受伤了,我怎么跟你爷爷交代?”
“我已经成年了。”季慕言认真说道,“我不需要临时监护人了。”
“是。”季慕言的语气丝毫不拖泥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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