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丛林大败
翌日入夜,萧君默在议事营中与众将领确认最后的作战计划,随即回到帐中等待深夜的到来,两个时辰过去,夜深人静,萧君默集合军队,准备出发。
到了丛林中,果然有不少的机关陷阱,萧君默小心地绕过每一处,暗道幸好有人提前告知破解方法,否则这大军若是贸然进去,难保不会死伤惨重,金国人就是仗着这一点,才在里面有恃无恐,不过他们的好日子不长久了,他这就来取他们的性命!
不多时,萧君默等人顺利地找到金国人的军营,趁着夜色发动突袭,金国人显然是没想到他们会突然进来袭击,一阵手忙脚乱后匆匆迎敌,却已错失最好的时机,加上营中士兵早已对战事倦怠,杀起来也不如一开始那般士气满满,反倒是萧君默这边,愈杀愈勇,黑夜里,血溅三尺,军营中满是厮杀声。
金国士兵节节败退,渐渐不支,萧君默始终不见他们的大汗阿布扎,便在营中寻找着他的踪迹,还以为他土遁了,原来藏在一个帐子中,想要借着月色逃跑,他当即追上去,在林中挡住他。
“阿布扎,你往哪儿逃?”萧君默揽在他面前几步之外,冷冷地看着他。
阿布扎怒火攻心,见萧君默又是一个人,便让身边的一队士兵上去围住他,妄图以多击少,然没过多久,一队士兵全部都被萧君默斩尽,他的剑尖上滴着新鲜的热血,一步步朝阿布扎走近。
阿布扎一阵慌乱,不知该往哪里逃,他忽然想到某样东西,面上表情放松下来,故意站定在原地,看着萧君默的面容,寒声道:“萧君默,你我注定有此一战,但你要记住,这一战,是我赢了!”话音刚落,他从怀中掏出一枚东西,朝萧君默用力掷去。
萧君默一愣,以为是雷火弹,当即往旁边闪身,躲过那东西,接着只见那东西落地之后产生一阵白烟,然并没有爆炸,白烟迷了视线,萧君默恍然大悟,他中计了!
白烟渐渐散去,眼前哪还有阿布扎的身影?萧君默咬牙切齿,往营中返回,如今营中金国士兵已呈败势,要不了多久便会全军覆没,他全营巡视了一圈,没有看到阿布扎,那他去了哪里?好端端一个人,怎会凭空消失?
萧君默骤然想到一个地方,是了,阿布扎既然不在林中,定是妄图走水路离开这个小岛,那么此时,应当遇上了驻守在那头的赵云成赵将军才是。
他带兵赶过去,果然阿布扎正在与赵云成手下的士兵奋战,其中一人杀得异常凶狠,萧君默定睛一看,竟是那李捷,他前日里被傅淳派过来守住水路,没想到竟在这里,堵住了意图逃跑的阿布扎。
“我杀了你!”李捷心知他的苏将军就是因为这个人挑起的战争而受伤的,心中的仇恨霎时爆发出来,一刀刀落下,招招致命,阿布扎情急之下没能挡住他的招式,只听阿布扎一声惨叫,血雾喷天,一只断臂掉在地上,血肉模糊,竟被李捷砍掉了一只手臂!
萧君默心中暗道一声好,李捷刀刀重创阿布扎,断了一臂的阿布扎显然没方才那般能战,动作也慢了许多,身上不时被砍出一道道狰狞的刀口,萧君默上前,让人拉开李捷,他来到阿布扎的面前,随手挽了个剑花朝他刺去,阿布扎往后退开,动作慢了一步,剑身穿过他的肩膀,透体而入。
萧君默抽剑而出,招招狠戾,面前人越来越不支,冷汗湿透了衣裳,萧君默不愿与他多浪费时间,绕到他的身后,从后一脚踢向阿布扎的后膝,让他往前栽倒,跪在地上,剑横在他的脖颈上。
“阿布扎,你还不投降?”剑尖往前些许,一丝鲜血从脖颈中流出来。
阿布扎没有答话,一双眼睛冒着怒火,断臂处伤口剧痛,他汗如雨下,咬牙问:“你们是如何避开我们的陷阱的?”
“北狄自有天佑。”萧君默笑,没有说出那几名投降的士兵,他冷声讥讽:“不像你,蛮子只是蛮子,妄图侵略别人的国家,到头来,连自己的故土都回不去。”
阿布扎被堵得没话说,低着头满脸愤懑。
傅淳带兵从身后林子里过来,萧君默回头看他一眼,听他禀告:“皇上,金国士兵已全部攻下。”
话音落下,萧君默清楚地看到阿布扎的身体震了震,面上分明写着不甘二字。他向傅淳使了个眼色,让他押着阿布扎起来,押回营中。
为期数月的战事,终于在此刻宣告结束,萧君默让人清扫战场,准备撤兵回东河渡口,不远处李捷盯着自己双手的鲜血,表情似哭又似笑。他走过去,沉声说:“你做的很好。”
“我成功了。”李捷喃喃地说,他手上的鲜血,大部分都是阿布扎的,一想到那人被自己砍成重伤,他便兴奋得藏不住得意的小表情。
“走。”萧君默简短下令,与众人一同回到小岛的出口,阿布扎的断臂已经被粗粗包扎过,他现在还不能死,等待他的,是和赵如海一般残忍的折磨,若轻易让他死了,岂不是便宜了他?
大军凯旋,将士们欢呼雀跃,最高兴的当属萧君默,不为别的,一想到可以回去见他的澜清,萧君默便恨自己没有张一双翅膀,好飞过这海域,飞到他的澜清的身边去。
午后,北狄大军启程返航,阿布扎被关在船舱当中,绳索捆着他的身体,他虚弱地靠在一边,悄悄紧握左拳,他不甘心就这么被抓!早就听闻赵如海死得很惨,不仅四肢皆无,还被做成了人彘,若他被抓回军营,只怕下场比他好不到哪儿去。他宁可自尽在这船上,也不要被活活折磨致死!
想着,趁周边人不注意,阿布扎憋足一口气,用力朝一旁撞去,他金国大汗风光一世,没想到今日竟要死在这船上,若有来生,他必然报此仇!
然头还未撞到硬物,阿布扎便感到腹部剧痛,整个人被踹翻在地,五脏六腑像是移了位一般,痛得他吐出一大口血水,眼前一片白茫,昏花得看不清楚,再度睁眼时,他瞧见萧君默在他面前悠悠蹲下,目光森寒。
“堂堂金国大汗,竟然学那女子做派,想要撞头自杀?怎么,是要守护贞操么?”萧君默句句讽刺,这阿布扎竟想自尽,哪有那般容易?当他北狄的人都死了么?!
“萧君默。”这三个字从阿布扎的口中慢慢磨出,带着满腔的恨意,他忽然想到一件事,忍不住嗤笑一声,启唇反击:“听闻苏澜清断了双腿,往后怕是都不能再站起来了罢?堂堂一大将军竟如残废一般,倒不如死了算了,呃!”话还未说完,阿布扎的脖子猝然被用力扼住,呼吸急促起来,鼻间能吸入的空气愈来愈少,肺疼得快要炸开,脑袋一片空白。
萧君默勃然大怒,他只手扼住他的脖颈,用力之大,令阿布扎面色青紫,快要被他生生掐死。这人竟然对他的澜清说三道四,既然他想死,他便成全他!
不,不能杀了他!此时,另一个声音在萧君默脑中产生,反对他的动作,阿布扎就是不想受折磨,才故意自尽,若是掐死了他,不就成全了他么?萧君默恍然回神,骤然松手,阿布扎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双眼暴瞪,颈间指痕青紫。
“你想让朕了结了你?朕偏不如你所愿!”萧君默冷嗤一声,卸了面前人的下颌,手缓缓左移,看着阿布扎被纱布包扎着,依然透出血迹的右臂,他冷笑,用力捏在那伤处,鲜血迸溅而出,阿布扎惨叫。
萧君默心下痛快非常,手指愈发用力,五指几乎要掐进那肉里去,他猛地抽回手,声音冷冽:“来人,看紧他,放心,你受到的待遇,不会比赵如海那老东西差的,毕竟你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不是么?”萧君默说完,起身疾步离开。
阿布扎倒在地上,痛得满地打滚,被砍断的右臂本就是随意包扎了一下,如今被萧君默一摧残,痛入骨髓,令他恨不得咬舌自尽,偏偏下颌被卸,让他想咬舌自尽都不能,他痛得神志不清,昏死过去。
战胜的消息连夜传到了东河渡口的军营,将士们纷纷欢呼,苏澜清听闻后更是喜上眉头,既然打赢了,那么萧君默是不是很快就能回来了?
两人分离数日之久,他心中极度想念,夜晚,他躺在床上望着帐顶发呆,孤寂一人的日子终于要结束了,此战一胜,他们便能返回北狄,从此天下太平,想想便觉得十分美好,苏澜清心中高兴,翻来覆去得睡不着,索性披上衣服点上蜡烛看会儿书。
他在灯下看书,却一个字都没看进去,满心都是萧君默,看着看着,苏澜清咋舌,书上的字竟然全都变成萧君默三字,他盯着书本移不开目光,凝视着这三个字,唇边浮现温柔的笑意。
帐外明月高照,帐内一灯如豆,久久未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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