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点,桐南山北路某个老旧小区某栋楼,沈秋泽在客厅玄关处单手系着领带,神色淡漠地拧开门时,动作微微一顿。
门口前放着一张红布,盖着一个鼓囊囊的东西,看样子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沈秋泽低头慢条斯理地系好领带,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给楼底下的司机道:“上来处理个东西。”
他以前在国外顶着私生子的身份不知道在门口收到多少次包裹,包裹里头无外乎都是一些用来恶心他的血淋淋的东西。
电话那头司机的神色紧张了下来,匆匆赶上楼,看着门口的沈秋泽眼神冰冷地望着铺在地上的那层红布。
司机戴着手套,先是细细地观察了一下地上的红布,心里有些纳闷。
这红布怎么那么像他小时候奶奶家盖电视机的电视布?
虽然心中有些纳闷,但司机依旧是带着警惕慢慢地揭开那块红布,发现里头是一个保温饭盒,他把整个红布揭开后,发现保温饭盒旁还竖着一束花。
沈秋泽皱起了眉头,看着保温饭盒上贴着的便签字迹不知怎么有点眼熟,男人蹲了下来,在司机的欲言又止中揭下了便签。
便签上歪歪扭扭写了四个字:“好好吃饭。”
歪歪扭扭的字迹扭曲得不仔细看完全看不出写了点什么。
沈秋泽冷着脸将便签贴回了保温盒上,站了起来,一句话没说就朝着楼下走去。
司机瞟了一眼那红布,默默地将地上那块被揭下的红布盖上了保温盒,一声不吭地朝着楼下走去。
而巷子里头的出租屋,男人拎着塑料小水壶准备去厨房接水,路过客厅时他微微皱了皱眉头,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殷缙从厨房接满了小水壶,走在客厅的茶几前时,他忽然停住了脚步,转头皱眉望向了客厅中用作摆设的老旧电视机。
他拎着水壶,站在电视机前了几分钟,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那台电视机上一直盖着一块红色的电视机布用来挡灰尘,但是这一会却不见了踪影。
殷缙皱着眉头掏出手机给吴楚了几条消息。
前段时间他就一直隐隐约约感觉到一出了巷子就有些不舒服的被监视感,他刚开始以为是殷家那边人不老实动手脚,没怎么在意。
但是直到殷家老爷子那边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殷缙依旧能够感觉到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视线,像是阴冷的毒蛇在监视着跟他抢夺口粮的敌人。
又或者是巷子周围的人群鱼龙混杂,有些不知死活的小混混来踩点也不一定。
手机震动了几下,殷缙皱着眉头看着吴楚发来的信息,几秒钟后,男人面无表情摁灭了手机。
怕那小白花的保温饭盒被蚂蚁爬,所以就扯他们屋里头的电视机布去盖?
改天要是那小白花说最近胃口不好,是不是还要把他们屋里头那口锅端过去给他?
殷缙冷着脸将水壶丢在阳台上,盯着阳台上那盆吊兰冷哼了一声,便转身回了房间。
养个屁的吊兰,人家巴不得连人带泥巴地从盆里窜出来搬到小白花盆里。
轮不着他操心。
好吉利修车厂下午两点。
九月份正午的秋老虎正是最烈的时候,外头烈日灼灼,高温下的修车厂内一股子橡胶味,大片空地上洗车洒在地面上的水汽迅速地蒸腾。
修车厂内隔间,几个修车厂的员工望着外头穿着洗车服洗车的吴楚,面面相觑了几下,低声咂舌道:“那小子到底惹了什么人?”
一个员工耸耸肩道:“谁知道呢。”
另外一个员工低声道:“我看这小子肯定要倒大霉了。”
烈日下穿着工装长裤的吴楚扛着高压洗车水枪,,弯着腰冲洗着面前的超跑。
修车厂前的空地前还停了五六辆跑车,前不久一群公子哥嘻嘻哈哈点名道姓地让修车厂中的吴楚洗,明眼人都看得出吴楚是招惹了些什么人,纷纷不敢出声。
吴楚将高压洗车水枪丢在地上,仰头灌了几口水,汗珠从颈脖滚落浸湿了工作服的领口,他抬手抹了把汗,瞥了一眼面前几辆超跑。
几辆超跑的主人基本都是杜航的好友,几个公子哥知道杜航一向看不惯他。这会吃饱了撑着没事做故意来给吴楚找茬,就坐在在修车厂二楼招待室中吹着空调笑嘻嘻望着他。
烈日下,蒸腾的水汽让空气变得闷热,吴楚面前的地面都是水泽,一只皮鞋踏进了脏污的水泽中,一步一步走向了拎着水瓶垂着头用毛巾擦汗的男生。
吴楚垂着头用毛巾擦着流进眼睛的汗,似乎是察觉到什么后,他摘下毛巾眯着眼睛低头,看着了一双苍白的手搭在他鞋面上,慢慢系着他已经松开的鞋带。
面前的男人单膝跪在地上,昂贵的西装浸透了地面的水泽,垂头露出的那截颈脖苍白得似乎能在阳光下看见血管。
那双苍白手指上带着一枚红宝石扳指,慢慢地系好吴楚的鞋带。
男人抬头,半跪在地上对着脸色明显难看起来的吴楚微笑轻轻道:“哥老是像小时候一样。”
“总是懒得系好鞋带。”
吴楚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面前半跪在地上的男人脸色苍白,眸子是罕见的苍绿色,五官轮廓深邃俊美,唇色寡淡。
手中的矿泉水瓶被拧得咯吱作响,吴楚眉眼间带着点戾气对着面前半跪在他面前的男人冷冷道:“谁他妈是你哥?”
褚萼单膝在地上,垂着眼沉默了下来。
吴楚盯着褚萼那双苍白的手搭在他的裤脚旁,手指上血红色的红宝石扳手像是毒蛇的蛇信子一般缓缓缠绕在他脚边,阴冷而恐怖。
他深吸了一口气,微微俯身盯着面前褚萼苍白安静的脸庞,嗓音带着点森冷一字一句道:“别缠着我。”
“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褚萼微微抬头,一双苍绿色的眸子带着点哀伤望着吴楚,他动了动唇哑着嗓子道:“哥……”
那副苍白俊美的面容上神情带着点哀伤,模样看上去极为无害脆弱。
但是就是这么一个长着苍白脆弱模样的人,在小时候便能够在坐在轮椅上,微笑着将只要靠近吴楚,与吴楚交好的人,弄出各种“意外”。
吴楚沉着脸猛然转身,朝着修车厂内走去,他牙紧紧咬着下颚,整个人的情绪显然是压抑紧绷到了极致。
在阴凉的修车隔间内,吴楚才发觉自己身后的冷汗粘腻在衣服上,他深呼吸几口,死死攥着矿泉水水瓶的手有点抖。
修车厂外单膝跪在地上的苍白男人垂着头,好半晌,他抬头,目光阴鸷地平静望向二楼修车厂招待室故意找茬的几个公子哥,目光如毒蛇一般阴冷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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