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脸瞬间从耳根一直红到脸颊,目光根本不敢与男人对视,什么老夫人喜爱她,都是为了诓骗皇上说的谎话而已。
可若不是这么说,皇上哪有这么容易让她离开?她才不愿意长久呆在这似牢笼一般的皇宫呢!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编起谎话来,也是有一套。”
下意识扭头伸手捂住男人的嘴,她一副惊慌的样子,像头懵懂的小鹿。“喂!这还没有出皇宫的大门呢,若是被别人听见了,禀告皇上,我这犯的可是欺君之罪!”
“原来你也知道!”
“诶呀,反正出了皇宫之后天高皇帝远,谁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和老夫人很和睦,只要你不说,谁又能知晓呢?”
说着,拉着男人的手腕,疾步向前,想要逃离这个地方的心异常迫切。
愣愣地看着自己被她拉住的手腕,宗褚有些愣怔,被碰触的地方,他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女人手掌的柔软,带着些温度。
这温度好似温暖了他的心,让他心中的冰冷融化的越发大起来,脸上的表情也随之慢慢融化。
寂静的宫闱之中,长长的宫墙之下,没有侍卫,没有侍女,只有他们二人拉着手前行。二人手中都没有拿灯,月光照射之下,二人的身影显得有些朦胧。
女子渐渐加快自己的脚步,从开始的快走,到最后变成了拉着男人的手快速奔跑,夜风袭过她的脸颊,吹扬起她身后的发丝,如舞姬般舞蹈。
脸上的表情从开始的严肃,到现如今如太阳一般的微笑,那温度,灼热而又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不断地扭头看身后人,铜铃般的笑声,瞬间荡漾在寂寞的宫墙之内。
随着她的笑容,男人的嘴角也不自觉地放松了许多,虽依旧不见笑容,但脸上的表情却随和了许多。
奔跑了好一阵子,奚络的脚步才慢慢缓下来,穿着粗气,脸上的笑意却是盎然。
这么一跑,心里的郁闷被夜风这么一吹,好似所有的不开心都吹散了一般,之前心里的阴郁之气也好了许多。
然而,这边的他们还没有出皇宫,那边计划失败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幕后主使手里!
端坐在桌旁的江钰此时正品着手中的茶,听到蓉嬷嬷前来禀报,手中的茶杯瞬间落地,在这漆黑的夜里发出脆裂的声响!
蓉嬷嬷惊地立刻跪在地上收拾,“老夫人,这妖女不是一日两日能够除掉的,您还需放宽心啊。”
“放宽心?”嘴角溢出一丝不屑,她不禁冷笑到:“这样的女子住在将军府蛊惑人心,我如何能放宽心?”说着,一掌拍在身旁的桌子上,发出剧烈的声响,她的脸色越发难看。
“你是怎么办事的!那舞姬可有说出什么?”
“老夫人放心,人找的最是可靠,听说死的时候还想借机杀了那妖女,可因着有少爷在,那妖女也算机警,结果没有成功。”
听到这般回答,她悬着的心总算稍稍安定下来。
“老夫人,老奴还听说,皇上对那妖女时赞赏有加,听说还封了御医一职!”蓉嬷嬷一边收拾地上的碎片,一边说道。
老夫人的脸色越发难看了,如同锅底一般黑,心里的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竟然连她都搞不定!都说事情可一可二不可三!现下都第二次了,她早就有了警觉!下次下手哪有这么容易!”
“老夫人,您别生气,总会有办法的,依着老奴的意思,老夫人您大可不必自己动手。”蓉嬷嬷一脸奸笑,一看就知道是满肚子的坏水!
双眸微抬,瞟了她一眼,老夫人兀自转动手里的佛珠,问道:“你到是说说,还能有什么法子?”
“既然除不掉她,那咱们就想法子给她找不痛快!给少爷找不痛快!就算弄不死她,让她心里憋着气,咱们自己看着也乐呵!”
蓉嬷嬷这法子虽然下贱了一些,却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老夫人双眸微沉,露出思量的表情。
摇曳的烛光之下,她们二人的表情显得有些诡异,透着一股深夜的寒冷,让人看到便会不自觉打个冷颤。
正在回府路上的奚络哪里能想到,她虽未进后宫这个牢笼,但将军府也不见的是那么好呆的!
操劳了大半宿,终于躺倒在榻上的女人异常满足,发出一声叹谓,把头深深埋进柔软的锦被之中,唯有在只有她的空间中,她才放松了自己。
宴会之上,宗褚说的话不断在她脑海中回荡,想要残害她性命的舞姬更如挥之不去的噩梦一般,缠绕在身。
之前静谧的坏境因着她这胡思乱想,瞬间如同在平静的湖面上投入了一刻石子一般,掀起了轩然大波。
烦躁地从床上坐起,习惯性地想要揉乱自己的长发,摸到头顶的发髻时,才忽然停手,现在的发型哪里像现代那般可以随便揉的?
有些懊恼的放下手,她又一次把自己的身子重重的摔在柔软的床上,若是仔细看,甚至能看到身子弹起的高度。
心情烦躁的她,只觉得心里这股怨气没有地方发泄!不由地高喊了一声,倒是惊动了在外面值夜的侍女。
“姑娘,您没事吧?”询问着就要推门进来,却被她立刻挡住。
“别进来!我没事!”
自从如儿去世后,她拒绝了宗褚继续给她安排侍女的意思,只留了寻常打扫的奴婢,现如今连发髻都是她自己梳的。
有了如儿一次的前车之鉴之后,她便再也不想和人相处过密,免得被背叛的那一天,又一次尝到那斥骨的心痛。
翻转身子,看着窗外明明暗暗的灯光,她的眼神开始游离。耳边似还留存这男人说过的话,颈间似还能感受到他灼热的气息,唇上似依稀残留着男人的温度。
纤长的手指轻轻滑过自己的双唇,不禁红了脸颊,那般旖旎的气氛,着实让人浮想联翩。胡乱翻滚了几下,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害羞了,因为宗褚的几句话而害羞了。
可心中的纠结却盖过了害羞之情,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来自哪里,却不知道自己最后会去向何处。
愣愣地盯着烛火出声,随着夜的深沉,她不知何时也睡了过去。雾茫茫的一片,根本看不清前方的道路,时隔这么长一段时间,她再次陷入了梦魇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