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你还见过她，记得吗？开家长会的时候，你夸她成绩好，字写得好看，让我跟她多学学。”柯睿思仿佛也陷入了回忆，眼底的光都柔和了起来。
说到底他其实跟柯文昭一样，是个痴情种。自从十岁那年跟那个女孩子认识后，就只愿意跟她一个女生玩儿，其他女生找他，他理都不会理。
十三岁那年，女孩子第一次来月经弄脏了裤子，绯红的脸蛋就刻在了他心里。他想着等十八岁，他们高中毕业的时候，就带她回去见爸爸妈妈，告诉爸爸妈妈他长大了要娶她。
可是谁能想到呢，他盼星星盼月亮盼到高考结束，兴冲冲地带着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回家，却是把她推入了地狱。
“那时候你还在上小学，竟然是那个女孩子！”柯文昭记得那个女孩子，长得很文静也很乖巧，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有段时间柯睿思天天放学回家就会在他耳边念叨他的新同桌怎么怎么样。
那时候他还把他当作小孩子看待，怎么都没想到那一层去。
“我们一起上小学，一起念高中，还约好了一起念大学，可惜，我害死了她。”柯睿思眼角流下两行泪水。
眼前那个女孩子的音容笑貌仍然那么清晰。
“这到底是是怎么回事？张宏那时候怎么会在我们家里？他不是几年后才认识你妈妈的吗？”柯文昭突然想到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心里震撼不已。
柯睿思用手抹干脸上的泪水，看他的眼神，嘲讽中又带着几分怜悯：“你被她骗了，我们都被她骗了。”
其实从小柯睿思就感觉妈妈对自己很奇怪，爸爸在的时候，她就对自己很关心，可是爸爸不在，她就对自己很冷淡。那变脸速度，就跟两个人一样。
可是他那时候还小，哪懂得这些，只想着爸爸妈妈都能对自己好，所以他变得很粘柯文昭，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跟爸爸妈妈在一起。
可是后来，妈妈经常把他关进小黑屋，对他说如果他再不听话地粘着爸爸，就把他永远关在里面，不放他出来了。
他很害怕，所以不敢再亲近爸爸。父子的关系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不如以前亲近了。#@$
“什么意思？她骗了我们什么？”柯文昭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但是他不愿意承认。
“其实她跟张宏早就认识，而且谈了很多年的恋爱。张宏做生意失败，赔了很多钱，刚好那时候你开始追那个女人，他们原本只想从你那里骗一笔钱的。谁知道你竟然那么傻，那个女人要什么你就给什么，把他们养得越来越贪心。
后来那个女人意外怀孕了，肚子里怀的孩子就是我。张宏知道后很生气，要跟她分手，她拿出所有钱哀求张宏不要离开她。张宏收了她的钱，并且由她养着，但是经常跑到外面寻花问柳。那个女人把张宏的改变全都归咎到了你和我的头上，她觉得如果不是你硬要追求她，如果不是你趁着她喝醉跟她发生关系，如果不是你知道她怀孕后，直接上她家提亲，让她没有办法拒绝，她就可以跟张宏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的。”
柯文昭听得额头青筋凸起，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生气过了：“当时我跟她谈了一年多的恋爱，她一直表现得对我非常爱慕，我以为我们发生关系是水到渠成。在查出来她怀孕了之后，她也是一脸惊喜，还说要我负责，所以我才去她家提亲，想给她一个惊喜。”
他没想到自己做的这些所谓浪漫的事情，实际上只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女主角压根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浪漫，反而觉得被他骚扰。%(
“所以我说你傻，连自己枕边睡的是人是鬼都不知道。难道你就一点都没有怀疑过她吗？”柯睿思不相信，那个女人的演技真的好到了那种程度，一点破绽都看不出来。
柯文昭细细回忆了一下他跟那个女人认识的全过程，喃喃自语道：“我刚开始追求她的时候，她对我很排斥，除了肯收我送的礼物之外，不允许我碰她一下，连送她回家都不行。”
“那是因为你送的礼物贵。”柯睿思适时地给他心上插了一刀。
如果不让柯文昭对那个女人彻底死心，他还真的有点怕他会把她从监狱里捞出来。
“对，她不肯答应跟我在一起，但是我约她出去吃饭，她都会欣然赴约，并且带我去高级商场买很多奢侈品……”
“我都不想说你蠢了。”柯睿思也是没想到这么明显的冤大头，柯文昭居然能心甘情愿地当那么久。
柯文昭似乎还在回忆，没有注意到柯睿思的话：“我当时没有多想，追女孩子哪有不花钱的，给自己喜欢的女孩子花钱，谁会心疼呢？”
柯睿思直接给了他一个白眼。
“后来我本来都打算放弃了，可是她竟然主动联系我，说自己的爸爸生病了，急需一笔钱，如果我肯借给她，她就跟我在一起。当时我很担心她父亲，想陪她一起去医院看看，可是她说她父亲在老家治病，等病好了，他们一起来找他。后来我去她家提亲的时候，我问她父亲身体还好吗，她妈妈说她爸身体好得很，已经好多年没生过病了。我当时心里疑惑，却也没有多想。”柯文昭越想越觉得心冷，自己以前到底是有多蠢，才能让她骗得团团转？
其实也不是他真的蠢，只不过深陷爱恋中的人，都只能看到对方的优点，就算有人告诉你她的缺点，你也不会相信，就算你自己发现了可疑之处，你也会自己找理由帮她圆过去。
他这半辈子，真是可笑可悲。
“不说那些事了，你说你当年的女朋友，跟张宏是怎么回事？你当时怎么不报警？”柯文昭很快从回忆中缓过神来，其实这些年他对那个女人的心思已经淡了很多，一方面是因为年龄已经这么大了，另一方面是因为他已经无数次看到她跟张宏在一起时有多幸福快乐。
其实他有几次还发现了张宏在外面乱搞，他去提醒她，她就一个劲哭，说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弄得他心里越发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