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刘炳春是反应最快的,立马大声说道:“仙姑,还有那个,那个大师,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咱们又没什么深仇大恨,冤家宜解不宜结啊!对了,咱们两家还得合作呢!”
刘实虽然没开口,但是眼神里也满是忌惮。
可秀女一点反应也没有,好像世界上除了我,就没有第二个人了一样。
我一寻思,这话也对,冤家宜解不宜结——而且我现在正是积累功德的时候,眼瞅着要冲刺到地阶三品了,这个时候粘了杀孽,万一降级,被打回到了玄阶就麻爪了。
我还得升到天阶,救潇湘呢。
再说了,这刘家真要是心狠手辣,那迟早会有报应,我犯不上趟这个浑水。
于是我装出宽宏大量的样子,说道:“秀女,你们既然还要合作,可别为了我闹的不愉快。”
秀女爽利的答道:“宗家一句话,秀女听宗家的。”
说着,秀女就看了刘实一眼。
刘实太阳穴和嘴边的血,几乎立刻就停滞住了。
刘实反应过来,立马捂住了左手食指,就在三个魔君扑过来的一瞬间,巨大的影子跟太阳下面的雾气一眼,瞬间就消失了。
刘实和刘炳春他们顿时都松了一口气,刘炳春再次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直喘粗气。
而刘实盯着我,眼神很复杂。
秀女就跟没看见他们一样,眼角余光倒是看见那个大鼋了,连忙说道:“差点把这个东西给忘了。”
对了,秀女这次,就是为了这个大鼋来的。
我就问她,到底要拿这个鼋干什么用?
秀女就告诉我,说得了上头命令,这个大鼋,身上有祖师爷留下的东西,她才找过来的。
祖师爷?
秀女点头:“就是修建四相局时候的那一位祖师爷。”
卧槽?我指着大鼋身上的八个字:“这几个,就是那位祖师爷刻的?”
做事儿这么心狠手辣,竟然是厌胜门的?
不,我应该说,难怪这么心狠手辣。
程星河知道了我的意思,就在一边用肩膀我撞我,让我别胡思乱想,吐槽自己祖宗,免得他们棺材盖子压不住。
八字还没一撇呢,你想的倒是周到。
秀女点头,告诉我,说那个时候,万年渠总是做不好,监工的将领很生气,迁怒于工匠,就天天殴打那些工匠。
工匠们都被打怕了,可那个年代跟现在不一样,你没有人权,不可能撂挑子不干,要么这渠就得修好,要么他们就得死在这里。
工匠跟厌胜门是一家,于是就请了那位祖师爷出马,才把事情给搞定。
说到了这里,秀女也皱起了眉头,说祖师爷下的明明是万年术,可也不知道为什么,只坚持了八百年。
我盯着那一片水,答道:“我可能猜出来了。”
秀女一怔,问我什么意思?
我就看向了梁冬——这货在树上一直都没敢下来:“你知道这么多传说,记不记得,万年渠修好之后,你们这里出过什么大富翁?突然暴富的那种?”
梁冬一愣,跟让人戳破了心事一样:“你……你怎么知道的?就是我们梁家。”
原来,梁冬祖上是大富之家,家宅绵延好几里地,田产无数,曾经是本地的首富。
而梁冬祖上据说是白手起家,一开始,就是修万年渠的一个普通工匠。
谁都不知道他们家的巨额财产,是从哪里来的,甚至还有人传说,是渠神看他们祖上勤劳诚实,给万年渠做了贡献,奖励给他们梁家的——具体传说跟金斧子银斧子的故事一样。
后来逐渐衰亡,到了梁冬他爷爷那会儿,还是瘦死骆驼比马大,到了梁冬这里,就盆干碗净了。
梁冬奶奶是见过梁家以前那个光景的,认定梁家男丁都是少爷命,才一点活都不想让他干。
那就对了。
我指着水底下的宝气说道:“之前下水,我就觉得,这里确实有三道宝气,但是宝气上混着很奇怪的颜色,我本来以为是夹杂了怨气,但是现在一想,问题应该就出在了这里。”
万年术需要三个黄金筑出来的基,可万一那个时候,有人对黄金起了觊觎之心呢?
把黄金用别的东西混合上,自己偷一半,那也足够世世代代大富大贵了。
现在看来,肯定是梁冬的祖先,就是处理黄金的工匠,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偷梁换柱,把纯金换走了一半。
所以,本来万年术就是以黄金为基础的,黄金打了折扣,那这个万年术的时效,自然也跟着打了折扣——变成了八百年。
但是当时大局已定,那个祖师爷也知道,这是命数注定的,就留下了那些话。
梁冬听愣了:“这……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就让他说说,如果不是因为这样的话,你们家祖宗一个工匠,凭什么能让家宅绵延十里?
所以……万年渠倒塌,你奶奶被水冲走,归根结底,就是因为祖上造的孽。
程星河和哑巴兰都跟着恍然大悟。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只是可怜了其他跟着受苦的百姓了。
秀女望着我,眼睛亮亮的:“真不愧是宗家!有您在,咱们厌胜门报仇,指日可待!”
江采萍也含笑望着我,一脸骄傲。
我接着就问秀女:“你之前说,祖师爷在这个大鼋身上放了东西?”
秀女点头:“据说,是跟四相局有关系。”
那就不对了,他既然认定这个大鼋中了万年术,要被压在这里,为什么还要把东西放在大鼋身上?那还怎么拿出来?
除非……那个东西关乎什么大秘密,祖师爷藏在大鼋体内,就是不想被任何人知道,近乎——销毁!
可他没料想到,这个方术出了变故,大鼋只能坚持八百年。
我也来了兴趣,那到底是个什么秘密,还是四相局,会不会……就跟那个“改局”的事情有关?
于是我立马让梁冬问问那个大鼋,那个祖师爷,把东高原地在哪里了?
梁冬这才回过神来,看着那个大鼋,对我说道:“它说它身上没有藏东西。”
秀女皱起眉头:“那不可能,这个东西对祖师爷怀恨在心,说不定是故意撒谎,宗家,把它宰了剖开,东西就能找到了。”
说着,就净等着我一声令下,她就要把大鼋给劈了。
那怎么行,杀灵物可是大罪孽,我还得升阶呢!
我就让梁冬再问问,让大鼋仔细想。
梁冬盯着大鼋,半晌才回答道:“这东西说真的没有,那个祖师爷,只喂给它点吃的,没有藏任何东西。”
吃的?
我跟程星河一对眼,就想到了一处去了——那个东西,看来是被裹入到了食物里,藏在大鼋的肚子里了!
秀女显然也想到了,继续请缨:“那就更应该杀了它,取出东西了!”
程星河也抿了抿嘴:“是啊,只能杀了——那个肉给我留着,卖钱。”
你就知道钱。
我盯着那个大鼋,就招手把哑巴兰叫来了:“你那些羊血还有吗?”
哑巴兰点头:“那个卖羊血的看我长得好看,送给我不少,让我下次还来,在摊子前面多站一会儿,主顾就都往这边靠了。”
说着,拿来一个大桶,血腥气混合羊膻气,程星河张嘴就要吐:“卧槽了,不行我腰子都快吐出来了。”
说着就跑到一边去了,兰建国在一边看着,虽然强忍着,但英挺的眉头也忍不住皱起来了。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我就让哑巴兰动手帮忙,把那个大鼋倒挂起来。
大鼋一动不动的盯着我,梁冬赶紧说道:“这玩意儿说了,就知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终于等到你露出本来面目了。”
我没吭声,眼瞅着大鼋倒挂,脑袋垂直的从龟壳里耷拉出来,垂在了桶子上面。
那股子膻气对我们来说很恶心,但是对它来说却是无上的美食,它在水底下饿了这么长时间,闻的到,吃不到,简直是个最大的煎熬。
眼瞅着那个东西的脖子一颤一颤的,显然是在咽口水。
程星河一下就明白我是什么意思了,立马举起了大拇指:“不愧是七星!”
他话音刚落,那个大鼋像是再也忍不住了,忽然张开嘴,就吐出了一个东西,啪嗒一声,坠落在了羊血桶子里面。
哑巴兰立马跑过去,捏着鼻子帮我捞了出来:“哥!”
我伸接过,在水里荡涤了一下,迎着光一看,那是个圆滚滚的东西,跟核桃差不多大,上下能开合,就跟动画片里的精灵球一样。
这东西好像是水晶一类的材质做成的,晶莹剔透,还跟新的一样,想必是万年永固的材料。
大家的眼神,全聚集到了这个球上。
我伸出手,就把这个球给拧开了。
里面露出了一团子丝绢一样的东西。
取出来抖开,倒是比想象之中要长一些。
这古代的丝织技术就是牛逼,那么大的丝绢叠起来,能放在“核桃”里。
哑巴兰给我帮忙,俩人一起展开了,大家凑在一起一看,顿时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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