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苏家儿女的态度,我不禁感到有一些后怕。
如果苏大奎的失踪或者死亡,真的和偷瓜贼有关的话,那么就算案件破了,苏家儿女也不会就此罢休。
很有可能会出现恶逆变,他们一定会用自己的手段,不惜犯罪来报复偷瓜贼。
这种情况并不是危言耸听,而是有数不清的案例支持。
有很多人,为了防止自家的菜被偷,会在菜上恶意喷洒农药,或者注入毒药,用此来惩罚偷盗者。
这种方式看上去解气,但却是法律意识淡薄的体现。
如果是故意喷洒有毒农药防止或者报复偷菜者,可能之前就曾遭遇过被偷菜,所以故意喷洒有毒农药,用来报复偷菜者。如果是这种情况,那属于故意伤害罪,是需要负刑责的。
如果不是故意要伤害人的,但是喷洒的是不符合规定的高毒高残留农药。目前高毒高残留农药基本都已经在蔬菜上禁用,如果喷了这类农药,是一定要负责任的,即使没有伤害到人,如果被查到使用禁用农药,也是要承担刑事责任的。
即便是国家合法的农药,毒死了小偷,也是有相应责任的。因为喷洒农药之后,需要在附近设立警示牌。更何况,合法的农药毒性并不大,只要经过仔细清洗,是不会被摄入人体的,即便摄入人体,也不会有致命性。
所以这起案件,非常重要。
在我们面前的这一片西瓜地,就有大量的西瓜不翼而飞,一大片的瓜秧甚至被连根拔起。因为偷瓜贼都是夜间行动,而且不会使用照明设备,这导致还有不少的未熟西瓜被直接踩碎,践踏的一片狼藉,脚印非常杂乱。
江听白是痕检专家,他立刻带着技术队,对现场的脚印进行痕检和提取。
江听白蹲在地上,仔细观察着面前的脚印,简单用手丈量了一下长度和深度,以及泥土的干湿程度,淡淡说了一句:“脚印非常新鲜,表面的泥土还没有完全干透,有些潮湿,这些脚印都是最近留下的。”
江听白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认真地说道:“这群偷瓜贼很有可能是昨天夜里来的。”
听完江听白的话,苏家儿女情绪瞬间激动了起来,大声咒骂着:“这群天杀的偷瓜贼,我真的日……”(此处消音一万句禁播的词汇)
“我说什么来着?!我就说我爹的失踪,和这群偷瓜贼有直接的关系。挨千刀的偷瓜贼!不得好死!”
“别让我逮到你们,一个个的脑瓜子都给你们拧下来!”
“然后把脑袋埋进西瓜地,让他长西瓜!”
他们不停地咒骂着,丝毫不顾及我们警察就在身边。
江听白缓缓站起身,招呼技术队对这片瓜地进行仔细的勘查,看看有没有可疑的打斗痕迹或者倒伏痕迹,特别是看一看有没有血迹。
“苏大奎的失踪,十有八九和偷瓜贼有关,他很有可能是在与偷瓜贼的打斗中身遭不测。”江听白深深吸了一口气,沉声说道。
我们立刻开始现场勘查工作,力求不放过任何一个疑点。这里是西瓜地,而且前几天才刚刚灌溉过河水,泥土都比较湿润,如果有痕迹的话一定非常容易就能发现。
苏家的儿女看着我们忙碌,两人站在一旁,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个不停,话里话外都是对偷瓜贼的咒骂,而且说出了好多俏皮话,听得我都有些忍不住发笑。
我们没有心急直接去调查西瓜地正中央的窝棚,而是地毯式的搜索,从南向北一直朝着窝棚的位置调查过去。
这里到处都是脚印,全部提取的话足足一百多个。
案件的侦破工作就是要求严谨,江听白带队每一个脚印都不会放过,要求全部提取。
江听白不愧是一个痕检专家,他拿眼睛粗略地扫视了一下,就判断出昨晚的偷瓜团伙一共有四个人,其中三男一女。
男人的脚步非常杂乱,这说明他们是主要负责摘瓜的,女人的脚印比较有规律,而且呈现出一条直线。所以这个女人,应该是负责将摘下的西瓜进行装袋的。
苏家儿女一直跟在我们的屁股后面咒骂,倒不是骂给我们听的,只是他们真的是太生气了。而且可以看得出来,这种有计划和预谋的偷瓜团伙,他们一定不是第一次遇见了。
“你粗略估算一下,这一次的西瓜损失有多少?”我定了定神,认真地问道。
苏家儿女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瓜地,沉声说道:“这一大片瓜地,丢了这么多西瓜,足足能装满一个四轮车了!按照土龙西瓜现在的市场价格,损失至少也得三、四万块!这还仅仅是丢失的西瓜,加上这些被踩碎的,还有这些被破坏的瓜秧,损失至少也要有五、六万块。”
“这下可有判头了。”林子凡看着这一片被糟蹋得不像样子的瓜地,淡淡的说了一句。
“拘他!判他!”苏家儿子听完,突然高举着手,大声喊叫了一句。
这架势,颇有些张道长和吴书记的风范。
“两位请放心,不管这群偷瓜贼和苏大奎的失踪是否有关系,我们都一定对他们进行依法逮捕和依法处罚。”林子凡认真地说了一句。
沿着西瓜地一路勘查,我们终于来到了本案的关键之所——苏大奎晚上住宿的窝棚。
窝棚是用木桩架起来,整个窝棚出来四角的木桩,是整个悬空的,离地有三十公分左右。
在窝棚的下面,还种着西瓜。
整个窝棚没有门,属于南北通透的窝棚,窝棚里面也是非常简单,一个简易的床板,上面铺着一层被褥。另一侧摆放着一个强光手电筒,一个收音机,还有一些日用品,比如卫生纸、暖水壶、面包饼干一类的。
“看来苏大奎是长期住在这里的。”我站在窝棚门口,目光扫视了一下窝棚内部的情况。
“他已经做好了和偷瓜贼长期奋战的准备。”黎梦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