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小少爷,偷偷掐了自己一把,疼得呲牙,被一秤金收在眼底,那脸上的笑容又浓了三分。搞得陈圭这伪少年,连连定了数下心神,不断告诉自己,现在风华正茂少年郎啊,有了熟女控这个名声,以后要如何做官,如何带领陈家翻身?
小陈哥一下惊醒,细看之下,这熟妇,美则美也,脸上的笑容太铜臭了些。想到人家是对着他腰包里的银子笑,又不是见他长得俊,就爱他小白脸,陈圭就想到来的目的了——这里是苏淮妓院,写纸条的人,不会无聊到这地步,叫我来嫖吧?
陈圭端正了自己四好青年的态度,一撩袍脚,做出一副没见过风月世面的表情,带着少年特意的腼腆问道:“听说金妈妈这个有三苏……”事实上,阅尽什么有码**,确实同这样暖风拂面,整个空间都是一种暧mei的气氛不大一样,陈圭确实没见过这场景,不用装,自然就有几分真。
一秤金捂着嘴笑道:“原来是金妈妈失了眼,公子连这都打听的清楚。是老手呢……”那老手两个字,卷着音儿,拖出个长调儿,臊得小陈满脸通红。
陈圭这小身板,有几分不听大脑指挥,他也只当红了的那张脸不是自己的。纸条上给了这个地址,又写了个“等”字,陈圭想来同老张脱不了关系。除了他,在陈圭实在想不出,谁在京师和他扯得上关系,又有这么大势力,擦着他脚尖找到京师别院。
只是“等”的是什么,陈圭只能猜测是等人。但是等得是谁,就全然没有头绪了。
一秤金只当这小少爷害羞,甩起手帕招呼了一声:“女儿们,有个小官人来了。”便有两个少女,都十七八岁,都被个小丫鬟搀扶着,到厅上来见这金妈妈口里的“小官人”。
等看到这小官人,实在太小了些,两个苏都忍不住学一秤金掩着嘴笑。
一秤金当然知道陈圭年纪小,但是开妓院的,打开门做生意,来者是客。只要你出得起钱,管你是八十老叟,还是三岁奶娃,一秤金负责挑选顾客,选的可不是老少美丑,是看你是有权的,还是有钱的。至于这有权有钱的,舍不舍得出钱出力,让自己家的姑娘,灌他几杯酒下去,相见个一两回,大不大方,自然能看出来。
小陈占了他是个雏儿,被一秤金看穿了的原因,连吊他胃口都懒得亲自动手。这样斯斯文文,不知风月的小少爷,连里屋都不叫他进,就能把他银钱挤个精光。
美艳的金妈妈,对她亲手调教出来的女儿们很有信心,拿张帕子压了压嘴角,笑道:“年轻人就该呆在一起,我这样的老太婆,就不留着碍事啦。”
说着笑着出去,顺便叫两个小丫鬟,连拖带拉带走了青松这个一直在张望,一副愁容的“碍事鬼”。
刨去在这里等人的原因,陈圭其实最想见见苏三。什么玉堂春落难逢夫,陈圭这个装着现代灵魂的少爷,是极看不起那王景隆的。他那老子,什么贤臣,得罪了刘瑾被迫回乡,留得王少爷在京师收债。有几万两银子放外债的人,姑且就算是贤臣吧,就是生个儿子,收了几万两外债,要来花柳巷寻欢,遇着个要拦他的忠仆,又被他打发了走。等到几万两花完了,这才后悔。
人家妓家哪有养闲汉子的,打开门做生意,客人买不起了,自然要叫你出门。这小子白长一张小白脸,没点担当,钱花了又不敢回家,只会唧唧歪歪怨恨一秤金和苏淮。就算是哄你,也是自己被色迷了心窍,自己拿出来的,做了错事不敢回家,只知道抱着玉堂春痛哭。
这名妓也魔障了一般,将自己的首饰细软都尽数给了小白脸,事发后,自己落得个被卖给富商做妾的命运。富商妻子又将谋杀亲夫的屎盆子扣在她头上,赖不住屈打成招,下狱吃了许多苦。后来被王景隆救出来,王大人不嫌弃这曾经的恩爱人,给了她最好的结局——做妾!
陈圭一点不愿承认,自己是有些嫉妒王景隆这个小白脸,白瞎了玉堂春。只是觉得有些怜惜这些古代女子,本来就地位低,若是沦落妓家,除了指望跟着个好点的人家做妾,又能怎样?
苏大苏二,在没有三妹玉堂春在的场合,都是百里挑一的美人,也是见不得被人冷落的。
看见金妈妈去了许久,这小公子连酒也不喝一杯,互相打了个眼色,一人挽住陈圭一只胳膊,苏大嗔道:“难道我们姐妹得罪了公子不曾,连杯水酒不沾口。”
苏大还是美人软语的话,苏二贴着陈圭耳根哈出一口气,这就显然就是赤裸裸的挑逗了。
小陈哥第一次见这样的风月阵势,被俩小姑娘一挑逗,耳朵都红了一半,脸色大窘——不是说三苏都是吹拉弹唱的高级妓女们,怎么一点矜持都没有?
小陈还在想,到底是她们矜持一点,自己觉得好,还是放荡点,才满足每个男的骨子里必有的期待……这想法刚在他脑中打了个转,两个苏香粉蝴蝶一样站起来,都离得他远远,坐在圆凳上正正经经,恢复成先前巧笑倩兮的模样。
小陈明白自己被耍了,为了掩饰他老脸,这才低下头喝了一杯烫好的金华酒。
两个苏拍手笑起来,屋子里一片杯盏交错,不忍拂了美人意的小陈哥,喝了一杯又一杯,直到后面,这酒落到嘴里,全变成水的味道,才跌跌撞撞出得门来。
风雪又大了些,一秤金这样贴心的老板,掂量了手上拿着的,这富家少爷,乘着酒醉送出的玉坠子,还为小少爷雇了轿夫,提防路滑——这玉坠子,也值不少银子呢!
直到拐过了街角,陈圭才叫轿夫停下来,掀起帘子对跟在轿子旁,苦着一张脸的青松喝道:“想被冻死不成?还不滚上来!”
青松一脸委屈,分辨道:“二爷,小的还要提着灯。”他这话被一个轿夫听了去,接过他手里的那盏琉璃灯,三两下在轿头上插得稳当。那轿夫老实人,以为外乡来的客人,不知道京师轿子的好,还保证道:“小的们手稳的很,摔不了这好灯。”
无良的陈少爷,见着青松吃瘪,乐得哈哈大笑,哪里见半分醉意。
装醉的陈二爷,打了个酒嗝,心里哀怨的紧。吹了半天冷风,喝了一肚子酒,今晚苏淮妓院除了他,竟无一个客人,这不管是等人还是等物,都落了空。
更想锤地的是,来了苏淮妓院,连玉堂春一面都没见着,实在是有些丢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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