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对峙了一段时间,最终还是左南先松了口。
“姐你还是跟哥走吧,剩下的事交给我就行了。”左南看着眼前的姐姐,如果这是最后一面,他希望两人不是不欢而散。
“看样子你是无论如何也不肯说了。既然如此,你至少告诉我,是谁告诉你的。”左西最终叹了一口气,她不说清楚其实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也不清楚对方究竟知道了多少。
“姐姐,你只要信任我就行了,我们之间最重要的不就是信任吗?”左南上去握住左西的手,他知道现在自己的举动会给对方带来一些不安,但是他相信,等这件事结束之后,对方就可以一直安心了。
“代价呢?你留下纸人的目的,还不明显吗?如果你是想让我一直等着,等着风平浪静的那一刻,却要失去你的话,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接受的。”左西盯着左南,不止是自己,左东和左北知道了,也不会接受的。
“万一不会死呢?这个纸人只是我只是以防万一兜底用的。早知如此,我就不留了,惹得姐姐担心。”左南也没有想到,几人会这么快逃出来,纸人就这样到了自己姐姐手中。
“你要是不肯说就算了,反正我会调查清楚的。”左西看着对方的样子,确实最近发生的事,都很出人意料,只是即便如此,左西也有非做不可的事。
“嗯,我知道姐姐有这个本事。”左南松开了左西的手,他心想,既然如此,就只有加快速度了。
左南还想跟对方说些什么,又感觉到左西收起了纸人,左南的意识又回到了本体之中。
他看着四周的妖精,思绪又飘向了远方。
荷童的筹谋,左南不算是参与了,但是也都是看在眼中的。
毕竟荷童到底还是他年少时心动的人,在意对方,自然关注也就多了。
每一次荷童回到左宗门做了什么,左南都一清二楚,一开始他也以为荷童在外面就是助人为乐,带回来的也都是些无家可归的孩子。
直到荷童对带回来的孩子施法,左南才感觉到荷童似乎是有旁的目的。因为通常来说,荷童就只负责将孩子送回来,她也几乎不管左宗门内的事。
而那两个被施法的孩子,就是林忠和莫芷芯。
林忠是个疑心很重的孩子,刚到左宗门的他一直怀疑着荷童,同时也怀疑着很多人。
不过一开始的左南并没有注意到这么个孩子,毕竟小孩刚到一个陌生的环境之中,有各种各样的反应。他才没空管那些,他的眼中只容得下荷童。
因此,左南真正注意到林忠,还是因为荷童先注意到了林忠。
后来,也不知是林忠吸引了左南,还是左南吸引了林忠,两人还算合得来。
在林忠的口中,左南也算是认识了荷童的另一种可能。
虽然刚知道那些的时候,左南只觉得是小孩子的异想天开。但是后来的种种,都证明了这个孩子的话是对的。
左南正式调查荷童的另一面的时候,刚好也是林忠和莫芷芯下山的时候。
或许在旁人看来,他是在调查,自己哥哥姐姐当年走过的路,但其实他真正的目的是想看看荷童在山下的生活。
不得不说,荷童隐藏的很好,或者说,荷童在达到自己目的的同时,也在做一些好事。
提起荷童,所有人都赞不绝口。左南也觉得荷童偶尔的异常只是她的放松,或者是自己的多心。
直到他再次遇到林忠,在林忠身上,他终于明白了,自己偶尔感觉到了异常来自哪里。
原来荷童一直在调查仙界,他从未听荷童说起过这件事。
至于原因,其实左南也知道的差不多了,毕竟他调查了这么久,自然也知道凌波仙子的事了。
只是林忠还告诉了左南一件事,那就是荷童虽然跟林忠,他的目的是为了找到凌波仙子,但是凌波仙子十有八九是已经不在了。
左南知道这件事之后,又惊讶的看着林忠。林忠从小看待事物的角度就和大众不同,左南一开始还会欺骗自己,这是因为林忠特殊,荷童与他不同的。
后来他又调查了许多事,只是这些年来,他一直都将自己知道的事埋藏在心中,他在等一个时机,因为他最终调查到了,荷童要下手的目的。
在左宗门被妖精包围的时候,左南又心一惊,他知道,荷童准备了这么多年,终于要动手了。
按理来说,他应该告诉左东他们的,但是不知为何,他没有,他只是小心防备着,因为他始终觉得,荷童不会真的伤害他们几个的,如果真的要伤害,也还有自己。
所以在荷童将左宗门中的所有人带离左宗门的时候,左南并没有反抗,只是他也留了一个保护自己的护身咒,因此在所有人都陷入沉睡的时候,只有他还醒着。
随后也果然如他所料的,他见到了荷童。
没有多少意外,也没有怨恨与愤懑。他走到了荷童面前,跟荷童说着,要跟她做一个交易。
“好啊,原本我也想找个帮手的。”荷童也没有多少意外,她早就察觉到了对方在调查自己,她也一直没有拆穿,她等的就是这一天,她也不怕,毕竟左南身后的所有人她的筹码。
“你不能动他们,我听凭你的差遣。”左南看了一下身后的家人们,又看了一下眼前这个面目全非的意中人。他的心中产生了一种错觉,一种自己可以力挽狂澜的错觉。
“可以,原本我也不打算伤害你们的。”荷童爽快的答应着,虽然这些事,她原计划是让莫芷芯来说,但是那个时候。莫芷芯还没有回来,既然如此,让左南来做,也未尝不可。
随后荷童又带着左南到了一个房间之中,远远的,他就察觉到了里面的妖气。
打开门之后,左南果然见到了许多的妖精,他们身上贴着符咒,看样子是无法行动了。
“这些妖精原本应该送到伏魔山庄的,但是那边出的事你也知道,所以我就只能暂时将他们收押了,现在正好供你驱使。”左南伸头看了一下里面的妖精,看起来个个都非等闲之辈。
“我要这些妖精做什么?”比起能不能控制这些妖精,左南更加好奇的事,自己为什么要控制这些妖精。
他盯着荷童,虽然知道荷童做的一系列事情都是有自己的私心的,但是他还是不希望这个女子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太过崩塌。
“放心,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你带着他们,也可以不伤人,只要不让人间太平就行了。当然了,是以妖王的名义。”荷童看向左南,依旧是一副温和的笑容,让左南甚至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我可以知道原因吗?”左南皱起眉头,他承认,就算有心理准备,他还是没有想到,荷童会是那个搅得天下不宁的人。
“其实告诉你也无妨。我们在做的依旧是好事。如今妖王出世,就算你想让天下继续太平,妖王也未必肯,我们只是加速这个过程,在危难面前,人类才会团结一心。”荷童说的大义凛然。
“当真?”左南虽然觉得对方说的这些话,是在偷换概念,或者说,就是在忽悠自己,但是他还是想追问一番。
“自然。”荷童说着,又放开了那些妖精。然后她又补充道:“这些妖精被我下了咒,以后他们都是你的手下你不用担心他们会背叛你。”
“可是还有其他的办法吧,这么做就只是在给这个混乱的世道添乱而已。”左南看着已经开始苏醒的妖精们,又有一些抗拒。
“看来我果然不应该跟你说太多的,我可是一直很欣赏你这个孩子的,别叫我失望。”荷童的笑脸并没有收起来,但是语气也不似之前温和了。
左南看着那些妖精,他估计着这些妖精的能力,又觉得对方从一开始就在对自己说谎。
他想,不管伏魔山庄的事有没有发生,荷童都会圈养这些妖精吧。
“对了,也别想着搞小动作,我可是一直在看着你的。”荷童看着左南半晌没有回答,想着这个机灵的孩子,没准在打什么坏主意,于是她又补充了一句。
“放心吧,其实我也你说的有道理,如果是个千疮百孔的世界,说不定妖王就没有兴趣继续破坏了吧。”左南微微一笑,又抬起头来,他看着荷童,现在对方做的事很疯狂。对方要自己做的事,更加疯狂。
但是不管怎样,他都不能露怯,他要做,不但要做,还要让对方满意,如此一来,自己才能在对方面前说的上话。
后来,左南带着那些妖精去了许多地方,然后左南才发现,原来在很早的时候,荷童就已经将手伸到了左宗门管辖以外的地方了,并且一直掌控着。
在一段时间之后,左南又回到了他们新的驻扎地。
左南先是去看了荷童,但是荷童并不在,于是他就去看了左东他们。
他们很好,躺在那里,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你怎么回来了?我记得我没有叫你回来吧。”荷童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左南的身后。
“我只是觉得,你让我一个左宗门的尊上,做这些搞破坏的事也未免太小瞧我了,所以我安排好那些妖精,就回来了。”左南也不想看着那些人类辛辛苦苦的功业毁于一旦,因此吩咐下去之后,就回来了。
“也罢,既然你回来了,那我就安排你去做另一件事吧。”荷童点了点头,一开始她只是想让左南先顶替一下莫芷芯的位置,现在莫芷芯已经回来了,她也不需要‘大材小用’了。
“嗯。”左南冷冷的回答着,他的目光,依旧在自己的三位家人身上。
“你是在怪我吗?一直囚禁着他们。”荷童看着左南的视线,又问着左南。
“自然不是,我很感谢掌门呢,因为他们修行很高的缘故,很久都没有这样好好休息过了。”左南温柔的笑着,又看向了荷童,然后也给了荷童一个笑容。
“我要做的事,原本也不会伤害到你们,我只是不想让你们捣乱,所以才……”荷童看着左南的样子,她都做好被左南他们讨厌的准备了,结果左南先的反应,反而让荷童有些不知所措。
“没关系,掌门这些年为了天下也做了不少事,你现在做的就当是索取一些回报吧。”左南看着荷童,有那么一刻,他觉得对方只是个小女生,需要旁人的温暖。
“你理解我就好。”荷童看着左南,眼中的神情也变了。然后她又开口道:“原本我是不打算告诉你的,但是看在你我也算知己的份上,那我就告诉你吧。”
那个时候,左南还以为,对方要告诉自己的,是关于荷童的事,但是在荷童说完之后,左南才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自己家人的事。
左南听着那些话,久久没有回过神来,最后还是荷童拍了一下左南,左南才恢复了思考的能力。
“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些了,这些年你们也帮了我不少,这件事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只能看你了。”荷童说完,又看了一下房间之中的几人。
“他们我会负责照顾的,之前给你那些妖精,你也可以继续用。”荷童又补充了几句,说了自己还有事,就离开了。
左南木讷的点了点头,在荷童离开之后,他又快速的思考了一下,最终决定一人抗下所有。
于是他又看了一下房间之中的几人,想着从前的种种,又想着未来即将发生的事,左南又下定了决心。
他果断的选择了离开,并且决定这件事没有完成就不回去的,但是他没有想到,左西和左北竟然找了上来。
左南的目光看向了远方,虽然左北被带回去了,但是左东知道多少呢?现在左西也放话了,现在自己还想一个人承担的话,就要避着他们所有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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