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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1 / 1)

十月中旬,申城正式入秋,银杏叶金黄,微风习习,清晨的阳光让城市的每个角落都蒙上一层复古滤镜。

加入钱教授的项目组,让周以恍惚回到从前肝论文的辛辣苦涩岁月。

办公桌上堆叠着七八本书籍,保温杯里咖啡凉了又重新冲泡,周以将自己埋在电子屏幕后,键盘摁得噼里啪啦响。

在她发出第n声叹气后,霍骁终于忍不住,一只胳膊搭在椅背上,偏过脑袋问:“快把你的苦恼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

周以递给他两只眼白:“他人痛苦且莫笑,不定明日轮到你!”

霍骁不以为然:“博士论文都写过来了,这有什么难的?”

周以为他的天真冷哼一声:“博士论文,我单枪匹马就能杀出血路。”

她抖了抖手里厚厚一沓文献资料:“但是这,就是赵云背着阿斗七进七出,懂?”

这么一说,霍骁便了然于心:“遇上猪队友了?”

周以又长长地叹了声气:“倒也不算,能力很强,但是喜欢卡ddl,是隔壁人文学院的老师,我不好多催。让他找一份医学典籍翻译中对本土文化色彩保留和剔除的例子,到现在都没交过来,我这分析也写不下去。”

霍骁同情地看她一眼:“按照我过往的经验,凡事不如全靠自己。”

周以烦躁地揉了揉头发:“我倒是想啊,他说他研究生在n大,能拿到那里的资料库,我只能等着他给我。”

本性暴露后,霍骁在周以面前也不装了,贱兮兮轻飘飘说风凉话道:“这都做不到?钱教授当时还不如找我呢。”

周以咬牙刚想给他比个国际友好手势,额头上就被人贴了张便利贴,她双目聚焦向上看了一眼,摘下那张纸:“这什么?”

“你不知道吗?我本科是n大的。”霍骁顺走她桌上的一板黑巧,“不客气,这个就当谢礼吧。”

周以看着便利贴上两串数字,龙飞凤舞地写着账户和密码,一瞬间胸膛酸胀,热泪盈眶,恨不得下跪给霍骁磕个头:“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改天请你吃饭!”

霍骁坐回座位,咬了一口巧克力:“好说。”

整个十月,周以和李至诚都忙于手边的工作。

书房没能成为他们俩驰骋游戏世界的家庭网吧,反倒变成了两人的临时办公室,有的时候一待就是一整天,饿了就去隔壁云岘姜迎家蹭口饭,沓沓也被暂时寄送到他们家照顾。

手边的杯子空了,周以起身倒水,也借机休息片刻。

看冰箱里还有前两天沈沐心送来的水果,周以洗了一捧提子端进书房。

李至诚正在和人打电话,眉头紧皱,大概是遇到棘手的问题。

周以一坐下,他就拖着椅子凑过来,把额头靠在了她肩上。

李至诚的头发有些长了,额前刘海松软微卷,穿着一件黑色连帽卫衣,看上去哪有三十。

周以咬着提子,吭哧吭哧笑起来。

李至诚抬眼看她,用口型问:笑什么?

不方便说话,周以在备忘录里打字:觉得我们现在好像期末周泡图书馆的大学生。

李至诚舒展开眉头,眼里有了笑意,他一边还在和电话里的人交谈,一边拿过周以的手机回复说:同学,观察你很久了,等会自习完可不可以一起去吃饭?

手机又回到周以手里,她笑眯眯地打下:好的呀学长。

“这事没得商量,周一见了面再谈吧。”李至诚语气冷硬地挂了电话。

周以给他喂了一颗提子,问:“累了没?”

李至诚把她抱到腿上:“有点。”

周以捧着他的脸,给他一个酸甜的、青提味的吻:“辛苦了。”

所有疲惫和坏情绪都悄然消解,李至诚靠在她怀里,安心舒服到好像即刻可以入眠。

“几点了?云岘家的晚饭应该做好了吧。”

周以摸了摸肚子:“姜迎好像说今天做可乐鸡翅来着。”

李至诚抱着周以起身:“走咯,吃饭饭。”

隔壁那栋三楼。

姜迎戴着围裙,右手拎着锅铲,从厨房探出脑袋对云岘说:“快好啦!叫他俩过来吃饭吧。”

云岘刚要拿手机,就听到门铃声响起。

他走过去开门,笑着说:“我怎么这两天总有种为人父母的即视感。”

姜迎把炒好的酸辣土豆丝端上桌:“我也,而且儿子女儿还是艰苦奋斗的高三生。”

云岘点点头:“挺好,提前熟悉熟悉。”

一个月的集中忙碌过后,李至诚和周以打着休养生息的名号肆无忌惮当起了阿宅,可乐成箱囤,夜宵天天吃,凌晨四点睡,过了正午起。

这天,操不完心的老父亲云岘意识到儿女近期放纵颓靡生活的严重性,往四人群里发了几条热门文章,——“熬夜的危害你知道吗?长期熬夜可能导致猝死。”、“经常熬夜的我,才二十来岁就差点猝死......”、“别再熬夜了!xxxx主播连续在线十个小时猝死!”、“熬夜猝死前的症状,看看你中了几条!”

李至诚:

周以:

周以撂下手机,惊恐地抓着李至诚的胳膊:“完蛋,我今天洗澡的时候真的感觉胸闷......”

毕竟上了年纪,不比从前。

李至诚深呼吸一口气,沉思后决定道:“睡觉,我们明天就出门锻炼。”

周以不喜欢跑步之类的运动,两人最后选择去附近中学的篮球场。

在楼下和回家的云岘姜迎撞上,周以捧着篮球问他俩要不要一起去。

不喜欢把自己弄得满头大汗的云岘婉拒道:“晚上我们要回丈人家。”

压根儿就不喜欢运动的姜迎点头附和:“嗯嗯,你们去吧!”

周以也好两年没打过篮球,以前上学的时候因为个高被抓去学校女篮凑个数,结果她还真喜欢上了这项运动。

到篮球场时正是傍晚,有几个男孩在灿烂夕阳下挥洒汗水,他们还穿着校服,像是刚刚下课,赶在晚自习开始之前活动活动压抑一天的筋骨。

看着青春元气的他们,李至诚的眼角眉梢染上笑意,对周以说:“猜我是什么时候对你沦陷的。”

周以把长发束成高马尾,问:“什么时候?”

“你猜呀。”

周以想了想:“第一次见面,你对我一见钟情吧。”

李至诚嗤笑道:“想多了,我那个时候只是觉得你这妹子挺有趣。”

周以把手里的篮球扔过去:“那什么时候?”

李至诚稳稳接住,放在手里拍了两下:“篮球比赛那次,我们院打你们院。”

夕阳将影子拉长,回忆开始倒带,定格在某年某月。

初夏的周日上午,天气已经闷热,跑道被阳光炙烤发出难闻的橡胶味,天地好像庞大的蒸笼。

上场前,李至诚背道而驰,脱离自己的队伍,走到另一边属于外院的观众席上,在周以面前站定。

他那天穿着蓝白的篮球服,清爽又帅气。

李至诚手撑在膝盖上,微微俯下身子,问周以:“来给谁加油的呀,学妹?”

周以用一本词汇书挡在额头上遮阳,迎着光抬眸看他:“学姐有事,我来代班。”

李至诚“哦”了一声,像是在表达失落。

周以双颊被晒得绯红,从口袋里摸出一颗橘子味的水果糖递过去。

李至诚故意说:“我手脏,你帮我打开。”

周以用胳膊夹住书,小心剥开糖纸。

李至诚咬走那颗硬糖,目光直直盯着她问:“要是我今天赢了,你会高兴吗?”

周以举高脖子上挂着的工作牌,提醒他:“我好像是你敌方阵营的。”

李至诚直起身:“那我要是赢了,你就请我吃饭吧。”

周以眨眨眼睛:“为什么?”

李至诚开始耍无赖:“输了就我请你呗,就当打个赌。”

周以稀里糊涂地答应了。

李至诚一笑,就被橘子糖酸到眨眼,他鼓着一边腮帮子对周以说:“和我说加油。”

周以听话道:“加油。”

男孩的笑容张扬耀眼,是冒着气泡的可乐,是初夏炙热的太阳:“那我要好好想想今天中午吃什么了。”

周以舔了舔微燥的嘴唇:“打的时候就别想了,要专心。”

回想起来,那其实是一场不太愉快的角逐,比赛较量的是实力,一群男人磊落地打一场,输赢便也痛快。

但外院的七号球员大概是玩小动作的老手,打法挺脏,爱撞人,擦着边缘打下好几个球,每次成功后便和队友暗笑击掌庆祝。

李至诚他们有气也只能憋着,都不愿意吵,这么起冲突不体面,而且在裁判没吹哨之前,哪怕他们提出质疑也很难判定。

坐在底下的观众有些并不熟悉规则,几个男生看出端倪也只能这么私下议论。

周以提心吊胆看完上半场,怕打控球后卫的李至诚受伤,怕他生气动怒,又怕他委屈憋坏。

差点被绊倒那一下,周以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中场休息的哨声吹响,周以的脸色已经难看到极点。

队员们勾肩搭背,嘻笑着下场休息。

“牛哇兄弟!”

“够脏够得劲!”

“头次打赢他们院,爽!一雪前耻了!”

“旭哥牛逼!”

周以掀眼,不忘代职经理的工作,将水杯分发给每一个队员。

只是轮到七号胡旭时,她没有走过去,在三四步的距离停下,“欸”了一声,将手中的杯子扔了过去。

当时胡旭正坐在椅子上和旁边的学妹们说话,笑得满面春风,根本就没注意她。

一道抛物线在空中划过,那纯黑的不锈钢运动水杯砸在胡旭的肩上,他痛呼一声,站起身就指着周以吼:“你他妈干吗呢?”

对上男生瞋目切齿的表情,周以一脸无辜地挠挠脸:“对不起啊。”

不知是不是因为天气燥热,胡旭这一动肝火,两道鲜血戏剧性地从鼻孔留下。

他被扶着送进校医务室,换了替补上场,战术没了主心骨也随之失效,下半场对面计院一鼓作气扳回比分,顺利拿下比赛。

周以起跳投篮,篮球擦着球框落下,她懊恼地啧了一声。

李至诚捡到球,重新扔回她手上:“我说,你投篮那么差,当时怎么砸中人家的?”

周以耸耸肩:“我能说我一开始想砸他脸的吗。”

李至诚朗声笑起来:“说真的,那是老子整个大学最爽的时刻。”

昼夜交际时分,金红晚霞燎了天边的云,余晖下万物燃烧。

“我原本以为一个男人要动心,肯定是有人让他产生了保护欲或者征服欲。”李至诚扬起手臂,一个利落干脆的三分球,连框都没怎么擦碰。

——“但原来,是因为感到被保护了啊。”

那天他穿过围堵的人群,看见孤身一人站着的周以,走过去问:“没事吧?”

周以拿出一张湿巾塞到他手里,认真地说:“如果我被他告的话,你要帮我赔偿。”

李至诚笑了,明知故问:“为什么我赔?”

周以瞪他,双颊羞红:“反正你赔。”

下半场的李至诚可谓意气风发,他是全队的指挥者,靠着大局观和及时战略调整,把对方摁在地上摩擦,彻底扬眉吐气。

球赛结束后,李至诚一下场就在观众席找周以的身影。

他甚至顾不上和队友欢呼庆祝,径直向她跑去。

“拿着。”李至诚把一件干净的白色t恤递给她。

周以接过,却见他下一秒捏着衣摆,将上衣脱了下来。

她匆匆瞥到一眼男人紧致白皙的腰腹,立刻抬手用衣服挡住视线,羞恼道:“你光天化日耍什么流氓!”

李至诚把喝剩的矿泉水胡乱浇在身上,简单冲了冲汗,拿走周以手里的衣服给自己套上。

眼前没了阻挡,周以赶紧闭眼转身:“我肯定现在被他们骂死了,说我是外院的叛徒,说是你的卧底,怎么办?”

李至诚捏着她的后颈转正,让两人面对着面:“还能怎么办,把我送过来和亲能不能缓和一下两院关系?”

——“这大概是全天下最流氓的表白方式。”

周以评价道。

李至诚叉着腰喘气:“管他流不流氓,有用就行。”

“而且笨比,是你自己没发现。”

“什么?”

李至诚拎高身上的白色球衣,是他新买的,橙色勾边,胸前的数字还是21:“你当我为什么选这个数字?”

周以猜:“你那个时候21岁?”

李至诚摇摇头,揭开谜底:“笨比,是z和1。”

直男的小心思真让人无语,但周以还是愉悦地笑弯了眼睛。

某人不知羞耻地给自己标榜:“我带着它拿了那一届冠军,这应该是全天下最浪漫的表白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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