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没有算错……你所出的朝代,是大宴么?”君瑾问道。
虽然不明面前的仙人为何要问这个,不过有福并不疑有他,毕竟身为仙人能够算出他所出的朝代也是正常的,他连忙点了点头,等待君瑾的下文。
君瑾微微一笑,他平时的表情看着冷清,自有一股凛然气质,此时笑起来便带上了几分漫不经心的慵懒,叫人看了隐隐口干:“起来。”
听到他这段话,有福仿佛浑身气力都被抽空了一样,就那样瘫软到了地上。
看到他这幅模样,君瑾又淡淡道:“你想活下去,那就展现你的价值,让我觉得我出手帮你不是一件白费力气的蠢事。”
见有福茫然,他又重复了一遍,那小太监才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因为腿软甚至还踉跄了一下。
有福浑身僵硬的站在原地,看到那仙人伸出手来捻住他的下巴,迫使他不得不抬起头来直视着对方,而那双唇中吐出的话却似乎带上了一点别样的意味。
君瑾神色有些奇异:“你想留下来?”
有福仰头看着他,吞了口口水:“仙人,求您让我留下来,我什么都可以做,无论洗衣打扫烧茶做饭我都会的!”
君瑾笑了下,口中的话却是十分残忍:“可这些自有人替我做,我为何要留你?”
做完这些后君瑾才慢慢走出房间,他一抬头便看到正半跪在地上面色显得有些失魂落魄的有福。
对方似乎还在小声的喃喃着什么,君瑾不用走近便能听清他正在自言自语道:
宴澎于起身,正欲转头去确认有福还是否在房内的时候忽然脑海里一片空白,再然后他便倒在了被褥上。
一只即使在黑暗中仍旧显得肤色莹白的手缓缓垂下,彰显着方才的那一切都是他所作。
狡诈也是宴澎于安然存活到至今所依赖的特质之一。
宴澎于眸光冷然,然而他的面前却是一派空气,似乎方才感受到的杀意和风声不过是他的错觉。
宴澎于猛然睁开眼睛,那双眼中竟没有一丝睡意,全然不像是一个刚刚还陷入在迷梦之中的人。
在房内站了一会,似是打量了一下那铺在地上的被褥,和意识不清躺在床上的宴澎于,那人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鼻音,手一扬宴澎于便自动落进了被褥之中,并且周围都被还原成了一切都没发生的模样。
“我完了……陛下一定会杀了我的……完了……”
“仙、仙人……!”他看了君瑾好一会,才仿佛回过神来一般,忽然连跪带爬的扑向君瑾脚下:“仙人!求你让我留在您的身边吧!!”
君瑾神情接近冷漠的看着他,心中道:既然知道一旦失败的下场十分惨烈,那为何又要在没有把握的时候贸然下手呢?
他并未将自己的想法直接说出来,而是走了过去,脚下刻意发出一些声响来,有福被那声音惊动,抬起头露出了一张煞白的小脸。
但宴澎于自信自己绝不可能在这样的细枝末节上弄错。
隐藏在被子中的手攥紧了剑柄,然而本应该被斩杀的“敌人”却不明不白的消失了,一种被人戏弄的羞恼之意涌上心头。
君瑾令他注视着自己,缓缓道:“若是你想要活命,那么你就要替我去做一件事。现在你要将我这张脸牢牢记住,等到你回去后遇到与我长相相同的那人之时,我要你去帮他,你要倾你所有去达成他的意愿……能做到么?”
有福痴迷的看着面前那张宛若天人的脸孔,他在这一瞬间竟产生了一种错觉,似乎面前的仙人已然化身为诱惑人心的妖灵。
他点下了头。
“很好。”君瑾放下手,将手收回到了背后,达成目的后他又恢复了那漫不经心的模样,他并不担心有福会背叛自己,因为方才他在说出那番话之时已经动用了言灵,有福现在相当于已经同他有了一层契约。
“那现在我们先来解决一下你跟那个小皇帝的事情吧。”君瑾道,说着他点了下手指,顿时在月光下两张椅子从地下浮现出来。
有福看着君瑾毫不客气的坐到了椅子上,似乎只要能坐就连多站一秒的力气都欠奉,他战战兢兢道:“那,仙人,你要怎样才能让陛下不会杀我?”
君瑾道:“常言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若我只是让他打消对你的杀心那未免太过无趣,你有没有兴趣将那小皇帝给掌控在手中?”
这番大逆不道的话让有福一愣,君瑾似是刻意撺掇他,又道了一声:“将一个原本能够轻易掌控你生死的人握在手里,你有这样的胆量和野心么?”
有福沉默了一会,大声道:“还请仙人赐教!”
很好。
君瑾正是因为有福并未被多年的宫廷生活将那点野心和骨气全部磨灭才决定布下他这颗暗子的。
“像那小皇帝那种人,想要打败他无非走两种路子,要么是力量,要么就是色/欲,只是你根骨不好年龄也太大了,不过好在你的脸还能看,现在就看你肯不肯牺牲下自己了。”说着君瑾扫了眼小太监清秀的脸蛋,注意到对方在听到这之后并未露出厌恶反感的表情,不由暗道一声孺子可教。
“我看那小皇帝身上龙气稀薄,恐怕身下龙椅做得不是很稳,他命中也注定无子嗣,一副末代皇帝之相……”说到这里君瑾流露出一个有些恶质的笑容,“我这里有一部功法,凡人也可以修炼,你们留在这里的时日里你抓进修炼,并且我有一枚丹药可以让男人产子……我这么说你应该明白了吧?”
有福在宫闺中待了这么多年,那些后宫宾妃之间的龌龊不知看了多少,哪里不明白君瑾的意思?
只是以男子之身产子……
他面色流露出一点犹豫来,不过这点动摇不过维持了数秒,很快便消退了。
他本来是个将死之人,若不是有这番奇遇,或许很快就要成了冤死的亡魂。
在“生”面前,又哪里容得他挑剔那么多?!
想到这里,有福跪了下去伸出双手高举过头,对着君瑾道:“还请仙人赐药!!”
君瑾被他这动不动一个行跪大礼给搞得有些无奈,不过也没有去矫正,他手指微动,一枚光华流转的丹药便出现在了掌心。
有福专注的看着那丹药缓缓飘到自己的手中,连忙将它握在了手里。
君瑾道:“你现在就把它服下吧。”
有福便顺从的照做。
那丹药刚入了他口中便化作水流入他的喉咙里面,快得几乎叫人反应不过,有福一时间有些惊慌,随后就定下神来。
他只觉得有一道热流似乎从他的喉咙处往下流,那热量像是活物一样,就那样蜿蜒向下直至行至他脐下三寸的地方,而后便在那里盘踞了下来。
忽然一道剧痛传来,有福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软倒在地上,双手死死的捂着肚子。
“仙人,好痛……我好痛啊!”有福控制不住的流出眼泪,混杂着鼻涕糊了满脸,他一手按住自己的肚子一手伸向君瑾,似乎是想要汲取一点安慰。
君瑾道:“这是药力正在改造你的身体,否则你想要以男子之身产子的结果只有难产而死,或者找人用刀把腹部抛开……你且忍一忍。”
他所说的话有福却是已经听不到了,痛苦那样的剧烈且难以忍耐,让他的意识昏昏沉沉。
注意到有福已经完全昏了过去,君瑾摇摇头,心道人类的身躯还是太过脆弱,意志也很容易被打破。
等到有福的身体不再抽搐,君瑾一拂袖,他身上因为痛苦而流汗湿透的衣服顿时焕然一新,接着整个人便被送到了那给他们主仆二人准备的小屋中的地铺上。
宴澎于的记忆已经被他修改过,等到第二日清醒他什么都不会记得,顶多觉得自己似乎隐约做了个想不起来的梦。
接下来就看有福自己的造化了。
他给的那部功法,因为时间有限的缘故,仅能让有福在面相上给人看起来的感觉更加顺眼。
其实有福长相尚可,只是因为常年为奴为仆,所以总有种畏畏缩缩的气质叫人不喜。
若是他有心,便能够配合功法的效果在短时间内取得宴澎于的好感。
再接下来只要有福成功勾引上宴澎于同自己行房,那丹药的效力自然会发挥作用。
心中将接下来的事情都捋顺了一遍,君瑾忽然暗暗道:我这样会不会有些太过恶趣味了?
不,这不是我的问题。
他随后便内心为自己辩解道——若不是某个闲着没事的家伙炼出了那么多莫名其妙作用的丹药,他何必冒着被人当做有特殊癖好的风险想方设法把那些丹药给用掉?
给有福才是物尽其用的方法。
虽然这么想着,但其实君瑾的心中有一个隐隐的声音在撺掇道:
等回去开个秘境然后把这些生子丹给放到里面,不知道会有多少急于求成的修士把它们给吃掉呢……
第二日起来之时,宴澎于总感觉有些微妙的不对劲。
那名为君瑾的仙人告诉他们,一个月之后他会开启通道送他们回到自己原来的世界,这个月里他们便在这里好生休息。
虽然揪心于自己回去后不知大宴已是什么情况,不过宴澎于还是勉强露出了微笑来。
只是这地方未免也太过单调枯燥了。
每一日起来,看到的便是那些作物们,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宴澎于心中忽然有些遗憾——他遭遇了常人几辈子都难以遇到的奇遇,到了异界,却只能蜗居一隅甚至不能去看看这个世界的其他风景。
实际这里面也有君瑾的故意为之在其中,因为宴澎于本就是末代皇帝的气数,他所作的这些其实已经隐隐有些要触及到天道的规则底线了。
尽管他并不怂天道,但若是有个看不见的敌人天天给你找麻烦,那还是很烦的。
所以君瑾干脆将宴澎于给拘在此地,以免他见识到了异界的一些技术或者别的什么,以至于他回去大刀阔斧的开始改革,令命运线产生剧烈的波动。
宴澎于并不知自己已不知不觉的被人算计了,而令他有些焦躁的是,不知是不是因为一直在一个小地方没有别的娱乐,又或者是因为他之前忙于政事已经数日没有去宠幸妃子的缘故,他竟然对自己的贴身太监产生了谷欠/望。
有福很小的时候便跟在了他身边,后来在他登基后才被扶持为贴身大太监,但是这些年来他从未做过出格之事,这也是宴澎于留他在自己身边到现在的原因。
只是那张看了十几年的脸在最近来看时,却愈发觉得顺眼起来,明明不过是清秀的模样,看起来却让人觉得十分舒适,一眼看过去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
而平日里有福对待他时那低顺的眉眼也是怎么看怎么舒服,令宴澎于不自觉有些意动。
明明他并不会对男人感兴趣的。
考虑到这里除了有福也没有别人,而那姿容绝色的君瑾更是不可肖想,宴澎于也不委屈自己,就那样把有福拉上了床。
有福睁大了眼睛,他早已注意到宴澎于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不一样,却没想到进展得如此之快。
下意识的想要反抗,却被宴澎于猛地一个巴掌扇在了脸上。
有福僵住,不再敢有反抗,顺从的任由宴澎于摆布自己,心中却仿佛有毒草茂盛的生长着。
是的,他想起了仙人所说之话。
人类之间本无不同,但是人类却从出生开始便不再平等。
同样是人,宴澎于不过是运气好投胎在了皇家,若是他们换个位置,甚至他们若只是同等的人,宴澎于又如何能这样轻贱他!
但就算命运再不公平,就那样好不反抗的顺从接受的人一辈子只会被人踩在脚下!
他绝不会再重蹈以前的覆辙了。
君卿同月烨在霞光寺一共待了三日。
这三日中他们甚至顺手将霞光寺中的一只盘踞不肯离去的女鬼给送去升天了。
月烨有些不明白君卿为何不离开,宴澎于失踪,那么剩下可能便是宴铮于继位,虽然他对这登徒子极为不齿,但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已经同大宴的未来皇帝搭上线了。
而宴铮于在霞光寺周围搜索了三天,仍旧是一无所获。
他的心中也有些绝望,同野心勃勃的宴澎于不同,他是真的只想做个吃喝玩乐的闲散皇帝,宴铮于知道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他若是上位也没那个厚脸皮像他那昏君老爹一样去败光国库(当然现在国库里也没多少银子给人败了),但让他跟开国的贤帝一样每天不到辰时就起床批改奏折……他选择死亡。
仿佛上天真的听到了他的祈祷一般,第四日就在宴铮于已经快要放弃希望的时候,有两个身影凭空出现在了戒严的霞光寺中。
宴澎于同有福的忽然出现震惊了所有人。
宴澎于站在那里,眸光冷肃,他看了眼张大嘴巴的宴铮于眼神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而后往前走去。
他身后的有福也连忙跟了上去,脚下忽然一绊,险些摔倒在地。
一双手扶住他,随后耳边传来宴澎于不耐的声音:“走个路都不小心。”
话虽不好听,动作却带着维护之意。
宴铮于看得张大了嘴巴,再也合不上了——这这这,皇兄身旁那人明显穿着太监的衣服,而他那动作分明带着一股暧昧,难不成这两人…………
宴铮于仿佛被五雷轰顶,头发都要朝上炸开了。
短短数秒钟里,宴铮于已经在脑内脑补了无数东西,面色也在或红或青之间不断转换。
有福站定之后,却是开始环顾四周,在没有发现自己想看到的人后顿时心中有些失落。
但这失落并未被他表现在面上,按照仙人所说,他在回到原来的世界后便有很大可能会碰到他所说的那人,就算现在没有看到,也不用着急。
这样想着,有福小心翼翼的拽了下宴澎于的袖子,他的动作被宴铮于看在眼里又是一阵目瞪口呆。
“陛下,我感觉有点不舒服……”有福抿抿唇,小声道。
宴澎于神色一下严肃起来,他不知为何一直没有子嗣出生,太医检查后也确认他的身体并无问题,现在眼看有福有了他的孩子,虽然男人生子十分诡异,但到底也是珍贵的皇家血脉。
还没有孩子的宴澎于十分重视有福肚子里的那个小生命,当即让人搀扶有福在霞光寺中先歇息一会。
宴铮于嘴角微抽——他那冷酷无情的大哥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话说他为什么感觉那个小太监一副怀孕了的表情?
想到这个可能后他先把自己给雷到了,内心呸呸呸了几声却又不自觉更加仔细打量起有福,然后宴铮于才发现有福看起来不起眼实际皮肤光滑细腻面容清秀,五官长得也给人一种舒服的感觉。
莫非是女扮男装……
宴铮于觉得自己找到了真相。
因为皇帝的失踪,霞光寺被封禁起来,而宴铮于已经在这几日将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员尽数清理干净,只是每次轮到君卿等人的时候他总会莫名其妙的略过他们,随行的金丹修士告诉他那两人也都是修士并且修为都在他之上,宴铮于也就不再敢去招惹他们。
他也是要小命的。
世人都说什么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但说这种话的人真觉得“做鬼也风流”的恐怕没几个。
而在霞光寺之中,宴澎于与有福碰上了一个意想不到之人。
有福的内心受到了极大震动,先前仙人所说的与他容貌相同之人……出现了!!
仔细辨别后便会发现,面前那人虽然与仙人长得一模一样,但气质上却有着细微的不同。
仙人更为潇洒随性,而面前之人却是彻骨的冷漠,仿佛这世间没有东西能够令他动容。
宴澎于显然也是震惊的,他看着面前的君卿,道:“你是什么人?!”
君卿缓缓转过头来,那双眼睛却是闭着的,他虽目不能是,脸却准确的转向了宴澎于二人的方向。
“一个,来帮你的人。”君卿淡淡道。
“来帮朕?”宴澎于目光微闪。
君卿顿了下,然后张开口,说了一句话。
没有人知道他到底说了什么,除了在场的这两人,以及隐匿在暗处的月烨。
而宴澎于在听到君卿的这句话之后,眼中竟是爆发出一阵精光。
等到他们在霞光寺那一尊大佛之下谈完话后,再出来时宴铮于愕然的发现君卿竟被他那高傲的兄长奉为上宾,以大宴国师的名头那样高调的被迎了回去!
而从这日开始,大宴的命运也发生了扭转,尽管这变化自那一名风华绝代的国师消失后便消退,堪称昙花一现,但却仍在后世的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后世便有人称大宴明帝一生一来所作最为令人啧啧称奇的事情有二,其一是他令一名太监做了皇后,其二便是寻了这样一位国师。
又有人引用诗句称宴澎于遇到君卿一事是: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有福本打算寻一个机会同君卿说上话,却没想到会是对方主动来找了自己。
君卿虽然看不见,但周身气质却愈发凛然,叫人轻易不敢近身,他对着有福淡淡道:“你已见过我的兄长。”
有福额角流下冷汗,躬身语气低顺道:“是,小人已见过君仙人。”
“嗯。”君卿冷淡的应了一声。
他的样子令有福十分不安,却不知君卿脑内所想——
面前的男子身上有着哥哥的气息,他还有身孕,该不会……那是哥哥的孩子吧?
当然这个荒谬的想法仅仅出现一瞬就被打消,因为太过不现实。
接着君卿就想起了还在哥哥手中那一百多颗能够让修士假孕,凡人真孕的神奇丹药。
将古怪的思绪驱散开来,君卿对有福道:“那我兄长可有什么话让你带给我?”
原来是为了这个而来。
有福眨了眨眼,忽然就想起他离开那一日,那名为君瑾的仙人忽然叫住他。
君瑾的表情仍是有些漫不经心,就好像他也是忽然才想起来让他为自己带话。
“对了,你若是见了那人,便告诉他一声——”
“过阵子我便回来。”
说到这里时,他的脸上便忽然泛起了一抹笑意,带着几许温柔的味道,如春日融化的薄冰。
作者有话要说:有福:曾经是有福已经死了,我现在是钮钴禄·福!
作者:采访一下,卿卿你到底是怎么知道要在那里等的啊
君卿:这个么,兄弟之间的心有灵犀吧。
作者:嗯??真的么?【怀疑连】
君卿:假的,难道不是你偷懒不想铺垫所以直接这样写了么?
作者:……咳。
(以上纯属瞎掰,不要当真)
有福到底还是太过心急,他浑然忘了像宴澎于那样多疑的人怎么可能会在刚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的第一天就安然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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