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了一会,于长情的眉头紧锁半晌,而后才缓缓舒展开来:“应该在起效,不过需要一段时间。”
说着他用灵视窥探了一番,可以看到君卿体内确实有一股灵气在缓慢的修补着脉络。
刚刚醒来,还因为血仙芝的药力而有些晕乎的君卿扶着自己的脑袋,半晌才缓缓点了点头。
于长情瞪了眼红玉,后者给了他一个“以后再议”的眼神,然后两个人都往外走去。
红玉的腿短,跑过去也花了不少时间,等他到了外面时便看到于长情已经坐在了床边,十分娴熟的牵起君卿的手替他把脉。
于长情看着他,那双金色的眼眸中似乎还泛着一点水汽,显出几分朦胧来,因为血仙芝的缘故原本苍白的面色上终于添了几分红润。
不得不说,这样的君卿看起来有点……秀色可餐。
红玉朝他翻了个白眼:“算了吧,就我看来裴沅那小子傻事傻了点,比你还是讨喜的。”
于长情皱起眉来,正想捋起袖子“以德服人”,就听到那边传来细微的声响。
应当是君卿从入定中醒来了。
于长情:“还有呢?”他自然不会信红玉模棱两可的鬼话。
红玉见瞒不过,只好直说道:“你来之前他才走没多久,他好像对尊上没什么敌意了,还带了话本过来。”
红玉自然不可能直说他怀疑于长情对某人余情未了,只笑眯眯道:“没什么没什么,你不是问我这几日是不是有人来么?当然有,那个暗恋你的小子就经常跑过来。”
“裴沅?”于长情眉头一皱,语气也变得有些不好:“他来这里作甚?”
这一切真是太奇怪了。
最近几日于长情没有来这里,红玉还有些担忧他是不是终于想通准备给人一个痛快,到时候他还得想办法把君卿给悄悄带走,却没想到他来这里却是助人疗伤。
红玉感觉于长情真是一个矛盾的人类。
红玉耸耸肩:“你别露出这么可怕的表情啊,他来这里也没干啥,就是在那里坐坐,乖得很。”
于长情是知道裴沅平时都喜欢看些什么玩意的,听到这里顿时皱眉道:“下次别放他进来。”
“什么憋坏,我不是人么。”于长情冷酷无情的说到,“而且你本来就有毛。”
“别吧。”不想红玉却发出了反对:
“你把人关在这么小的一个地方,又下令不准人过来打扰,平时在这里待着我都快无聊得要长毛了,要是连那小子都不放行是想把人给憋坏么?”
于长情将这只狐狸给拉到一边,就看到他打量着自己,嘴里还发出“啧啧”的声音。
他觉得有些不爽,面色微微沉了下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君卿正消化着那种自小腹处涌上来的灼热药力,忽然头被坐在旁边的人扳了过去,他有些疑惑的眨了眨眼,然后就看到柏昱的脸离自己有些近。
于长情忍不住凑近了一点,若是一般人在这样的场景时恐怕已经忍不住将人给推开了,君卿却是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
那双湿漉漉的金眸睁大时便显出了几分圆润来,在某个瞬间于长情几乎要以为自己面前的是一只雪色皮毛金色眼瞳的猫了。
这样想着,他心头微微一动,落在君卿下巴上的大拇指轻轻动了动,磨挲着那双柔软的粉色唇瓣。
“……咳咳,虽然不想打扰你的兴致,但你是不是忘了他刚吃过什么?”红玉谴责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打断了不知何时变得有些绮丽的氛围。
于长情心中暗道一声扫兴,不过被红玉这样一提醒他倒也想了起来,便松开了自己的手。
反正……他跟君卿来日方长。
见柏昱同自己拉开了距离,君卿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柏昱这人看起来有些清冷,实则有时候给他一种强烈的侵略感。
他的身上好像拴着一根细绳,若是绳子崩断……
这样的感觉他在魔尊身上也同样感受过。
君卿一向善于掩盖自己的情绪,所以于长情和红玉都未发觉他方才的那点轻微异样,于长情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叮嘱他道:
“服下血仙芝后约有半月的时间你不可有太大的心绪起伏,否则轻则药力反噬重则丧命。”
君卿点点头,表示自己知晓了。
于长情说完后,发现自己好像没话可说了。
从前他可以同君卿谈论仙宫的各种事项,而现在他又可以说些什么呢?
他一时间有些迷茫,忽然听到君卿道:“你之前给我的话本,是从哪来的?”
于长情抬头,却没有立刻回答君卿的问题,答非所问道:“你喜欢么?”
君卿望着他,想了想答道:“……我觉得它们很特别。”
是么……
这些话本其实并不是于长情的所有物,而是他在攻占了仙宫后从君卿的居所中找到的。
话本所使用的纸张和笔墨都是最普通的材质,在凡间用几文钱便能买到,但在扉页上却被人用灵材小心的刻上了阵法,使得这些书不惧水火,也不会因为时光而腐坏。
于长情本来以为这话本中藏有什么玄机,但翻来覆去最终发现这只是几本普通的志怪故事,只在最后一本的封尾缀了一句:以此故事,赠于吾弟。
他原本想将这些东西给毁掉,却在看到那上面铭刻的法阵后停了手。
之后于长情便将这套书丢在了乾坤袋中,直到君卿死而复生,他便将这些书给送了过来,给他作为消遣。
于长情的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为的是君卿那段不为人知的羁绊。
这套书都是由人手写而成,于长情也从未在别处听说过有人售卖这些小说,只能说明是有人亲自一笔一笔将这个故事写下来,然后再送给了君卿。
而君卿也将它小心翼翼的给保存了下来。
想到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有人同君卿以兄弟相称,而君卿就连失去记忆后也觉得那人之物特别,于长情便觉得心头发酸、发苦,连带着他的语气也变得糟糕了起来:
“想不到你还是个长情之人,我还以为你是没有心的。”他这样讥讽道。
君卿沉默,不明这人为何又发起疯来。
于长情看到他这副模样,心中愈发烦躁,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红玉忽然冷冷道:“你要发疯到别的地方发,就算现在陛下不待见青渊,也轮不到你一个医师在这里耍横。”
他的这句话骤然提醒了于长情他现在是什么身份,抿抿唇,于长情拂袖离开。
在他离开后,红玉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恹恹地。
君卿看到他化作一只毛色赤红的小狐狸,轻盈的跳上床窝进了他的怀里。
“尊……青渊……你什么时候能想起来啊……”红玉喃喃道,语气里带着一点无奈。
这样的问题君卿也不知道结果,只能以沉默应对。
他想了想,最终只抬起手轻轻抚在红玉那身油光水滑的皮毛上。
一人一狐静默许久,忽然红玉自君卿怀中钻出,头颅转向门外:“有人来了。”
他跳到地上重新化作七八岁孩童的模样,道:“是裴沅那小子,他又来找你了。”
说到这里,红玉的语气顿了顿,然后看向君卿:“你会不会觉得他很烦?若是感觉他打扰到你,我下次就不放他进来了。”
听他这么一说,君卿回忆了一下,觉得还好,便道:“还行。”
“还好啊……”红玉挠挠头,解开了门口的禁制然后催君卿去整理一下自己。
君卿自己恐怕没有发觉,他现在到底是一副什么样子——因为方才躺在床上,身上只余一件有些凌乱的里衣,又因为持续被血仙芝的药力所烘烤着,所以他原本苍白的肌肤都泛起了一股淡淡的粉色,连一向孤寂的金眸都透着几分脆弱的湿漉感来。
若是叫外面那人类看见,指不定会想歪到哪里去呢。
外边裴沅等了许久,看了好一会桃花才等到君卿出来。
不得不说红玉的预料还是挺准的,果然在看到君卿的时候裴沅整个人都愣住了,然后他在接下来的对话中都显出了几分神思不属的模样来。
红玉心道君卿这家伙真是一如既往的祸水。
几番忘词后裴沅才想起来自己到底想说什么,有些结巴道:“对、对了,过几日我要同他们一同出去采购物资,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我给你带点?”
说是一同去采购,实则以裴沅的身份只是过去监督,他原本也不用去做这些,不过是找个借口出去悄悄采买而已。
君卿摇头道:“没有。”
他这样说,裴沅又挠挠头道:“算了,我自己看着买吧。”
他又言不由衷的说了几句,这才掩饰的离开了。
留下君卿有些不明这人来这里到底是想干什么。
红玉同样摸不着头脑,思考半天后忽然道:“……这家伙,该不会是看了你记录在册子上的生辰,想给你送生辰礼物吧?”
但那是于长情伪造君卿的假身份时随手填的啊?
一边怨恨着君卿,却又一边派人寻来罕有的灵材给他疗伤;而一边将人圈禁在这小小的院落里折辱他为男宠,却在对方承认这个身份之时感到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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