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卿微微皱了下眉,抵在晶体上的手指已经用力到有些发白,忽然指尖一点刺痛传来,一滴殷红的血珠从伤口溢出。
在接触到血液之时,一直阻挡在头顶的那块晶体瞬间消弭,如放在炎夏时的冰块一样,君卿抬起的手上触感一空,取而代之的是体内忽然多出的一股寒意。
这是怎么回事?
皮肤直接接触到冰冷的晶体,顿时一股寒意笼罩住浑身上下,手指顿时有些颤抖起来,本就微弱的气力又消了大半。
他僵持太久,以至于寒意竟在隐隐褪去,伴随而来的是一股睡意。
君卿暂时没空去纠结这件事情,他将手撑在身旁的“扶手”上,努力支使虚软的脚站起。
当脚接触到地面的时候君卿才发现自己没有穿鞋,并且身上只余一件单薄的雪白里衣,他动了动,视线中忽然出现一抹银白色彩。
虽然想再躺一会,但身下源源不断传出的寒意令君卿控制不住身体狠狠地打了个哆嗦,他轻呼一口气,顿时在空中凝成了白雾。
要离开这里……
他这样想着,努力抬起虚软无力的手,朝头顶推去。
君卿睁着眼,失神的望了一会头顶,过了许久,他才轻轻眨了眨眼,收回了游离的思绪。
我在哪?
交握着摆放在胸口的手指轻轻颤了下,躺在这里的人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掀起那一帘细密睫毛,露出了下面一双灼灼的金眸,眸中似是有金沙在缓缓流动一般,叫人看时忍不住感到一阵目眩神迷。
受是病弱大美人,剧情可能比较狗血。
然鹅全文的虐点担当基本都在攻的身上(攻:???)
作者有话要说:
只是这双金眸现在的颜色却显得十分黯淡,像是风霜中将熄灭的烛火一样带着影绰的味道。
这是他脑海里的第一个问题。
虽然美丽,却毫无生气,这不是真正的天空。
接踵而来的是第二个疑问:我是谁?
君卿感觉到自己似乎躺在一个狭窄的空间里,他的头顶上盖着一片透明的晶体,透过这晶体他可以看到头顶上方如夜空一般漆黑的颜色,中间点布璀璨的星子。
君卿醒来时的第一个感受便是冷。
这种冷不像是冬日的寒风那样刺骨明晰,却仿佛有数千根针隐晦的扎进骨头里,刺痛感缠绵地折磨着他的神经。
眨眨眼睛,君卿伸手一抓,然后就发现那银白色是他自己的头发。
一身单薄的青年歪了歪头,并没有在意自己这罕见的发色,只是抬脚跨出刚才拘禁着他的地方,回头一看才发现那竟是一具由透明的冰冷晶体所铸成的棺材——
“我原来是个死人?”君卿自言自语道。
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却分明感受到了其中缓慢而有节奏的跳动。
虽然出了“冰棺”,周围的温度却依旧很低,君卿朝手心呵了一口白气,伸手环抱住自己的双臂,试图为自己保留一点体温。
他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是一片华美却毫无生气的纯白宫殿,殿顶是一片虚造的星空,美轮美奂。
而他刚才所躺着的冰棺是这一切寒气的源头,也是这宫殿的中心地点。
君卿走到窗户边,正尝试着想要开窗,外面却突兀地出现了一张脸猝不及防的与他对视上。
四目相对,君卿眨巴眨巴眼睛,那人却忽然发出一声惊叫,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脚下一个踉跄摔了个狗啃屎,然后连滚带爬的朝外面跑去。
君卿:……
他长得有这么可怕么?
忍不住看了眼自己垂在肩头的银白长发:莫不是他其实是个满脸皱子的老头?
又看了眼自己的手,皮肉紧嫩,肤色白皙,骨节细瘦手指纤长,很显然是一个年轻人的手。
那刚才那人会露出那样的表情是因为……
正在君卿敛眸沉思之时,从外面紧封起的殿门被人轰然打开,一个黑色的高大身影逆光站立于门口,虽然看不清面容,却可以感觉到那人一身极盛的魔气与压迫感。
君卿忍不住后退一步,为那人身上所带的压迫感而感到不适。
那高大的男人一时间并没有动作,只是用炽热的目光死死盯着君卿,从他赤衤果的足尖到那消瘦的身躯,往上直至那张脸上。
这直白且肆无忌惮的目光令君卿本能感到了冒犯,他眉头一皱,下意识从口中呵斥出声:
“放肆!”
这一声却仿佛打开了那人的某个开关,只见他面上表情先是一僵,随即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
“……放肆?”
他喃喃低语,将这两个字缓缓在口中咀嚼,一边抬脚朝君卿踱步过去,随着他的靠近,君卿的眉头越发紧皱,脚下不由向后退去。
面前的男人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一头隐忍许久的猛兽,随时要将他吞入腹中一般。
这个人……很危险!
念头刚刚在脑海里浮现,君卿眼前却是一花,不过一瞬那男人的身影已经闪现至他的眼前!
先是一惊,君卿本能想要躲开,然而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却是连一个身体健康的凡人都比不过,脚下动作笨拙得厉害,就好像是有一个铅袋将身体绑住,沉重不已。
我到底是怎么了?
没等君卿对自己的状况疑惑,他的手已经被那高大的黑衣男子给抓住,过于纤细的手腕仅仅一只手便能握住,手下细腻又带着一点温度的触感令男人不禁眼神一黯——
这是过了多少年了?
掌下的温度提醒着他,面前的不是那无知无觉躺在冰棺中的尸体,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那个让他万般痛恨,却又无法忘怀的人。
遥想当年,他家族覆灭,一夕之间从人人羡慕的天之骄子堕为谁都能踩上一脚的败犬,却又被仙尊捡回,人生的大起大落谁能料想?
复仇之后,他抛弃过去的名字和过往,求仙尊为他取名,那绝尘之人凝视他半晌,缓缓吐出三字来:
“于长情。”
自那以后,于长情便成为他唯一的名字。
回忆到这里戛然而止,于长情注视面前沉静的青年,只觉得心绪翻腾几乎要激起心魔,他深吸一口气,正打算出口讽刺两句,君卿忽然皱眉低声道:“疼。”
下意识得便松了手,于长情看到因为他方才心绪浮动导致没控制好手上力道,君卿被他握住的地方已经显出两道红印,被周围白皙的皮肤衬得格外刺目。
君卿揉了揉自己微微发烫的手腕,再看了眼于长情,眼中显出几分若有所思来。
看刚才于长情的动作……这个人,恐怕同自己有着很深的渊源。
只是看他表情和语气,恐怕这份渊源并不怎么美妙罢了。
那边于长情很快反应过来,眼底浮现几丝懊恼,他看着君卿冷静的样子忍不住张口冷嘲道:
“想不到你这样的人竟也会玩诈死这一招,不过我也早在那时候便看清了你的为人。”
说着想起自己当初听闻这人死讯后的疯魔,以及痴傻的将他的“尸身”存于冰棺千年的行为,于长情只觉得又是羞耻又是恼怒,见君卿还目光散漫不知在想些什么,他顿时忍不住伸手去捏住君卿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直视自己的眼神:
“既然你现在已经醒来,那我们是不是也该算算那几笔陈年旧帐了?”
君卿不是很喜欢被人强迫的感觉,他看着于长情,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了。
于是他眨了眨眼,看了于长情一会,终于问出了心中的那个问题:
“……你是谁?”
他话音刚落,面前原本不可一世的黑衣尊者气势一泄,像被扎破的气球一样,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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