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不醉人,但是众人的吹捧,却让随便陶醉了。
直到第二天,他还沉浸在“大人断案如神”、“大人智谋深远”、“大人有勇有谋”、“大人好英……英……差不多算是英俊吧”之类的语境中,一副飘飘然的模样。
来到这个世界,他第一次听到这么多的“褒义词”,那听的是心潮澎湃,不愿醒来……
但是,随后,一阵“咚咚”的敲门声,却还是把他从美梦中惊醒了。
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梅与飞。
“不好了,不好了!”梅与飞一下子闯了进来,脸色冷峻,满心焦急,应该是遇到了什么急事。
“怎么了……”随便揉着睡意惺忪的眼睛,不解的问道。
梅与飞叹了一口气,满心困惑,告诉随便:“扬州王翻供了!”
“扬州王翻供了?”随便原本迷糊的眼神,被这个消息给惊醒了一些,“他罪证确凿,怎么会翻供?”
梅与飞摇了摇头,也不清楚具体情况:“昨日八王爷的师爷去见扬州王,本来是去送一些银钱物资,但是,扬州王却翻供了,说扬州知府不是他派人杀的,他是被冤枉的。”
听到梅与飞的话,随便放下心来,不以为意的说:“每个犯人都说自己是被冤枉的,有什么大不了?”
“这次可不一样……他毕竟是位王爷!”梅与飞说道,“所以,八王爷很重视,让我们再查一查,若是他胡乱喊冤,就逐条找出批驳证据,把案子办成铁案;若是他真的是被冤枉的……那就不好说了!”
随便听了,点了点头。
收拾停当,梅与飞和随便就去见了扬州王。
此时的扬州王,虽然已是因罪获罚,却还是一副飞扬跋扈的样子,见到了二人,眼睛一翻,张口就骂:“希屁!又是你们俩狗崽子来办本王的案子,那个八侄是看本王死的不够翘哇!”
特别是见到了梅与飞,想到那日她诈取证据的情景,扬州王恨的几乎要杀了她。
梅与飞抓捕犯人无数,对此情景见多了,因此也不以为意。
倒是随便,被扬州王这么一骂,头有些微微低下,气势上弱了几分,有些不敢正面看他。
瞪了一眼梅与飞后,扬州王扭过脸去,看了看随便,上下打量了一遍,讥讽道:“你就是那个狗屁钦差督察使?长的还真与众不同那!”
随便听了,更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就是你设的套,陷害的本王?”扬州王又逼问道。
“王爷您买凶杀害扬州知府,事实清楚,怎么是陷害?”梅与飞看不下去了,喝道。
扬州王冷哼一声,“哼,希屁!就是你这个小妮子陷害本王!改日本王冤情昭雪,一定在皇侄面前好好参上一本,到时候要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扬州王恶狠狠的说道。
“王爷若是喊我们来挨骂的话,我们就回去了。”梅与飞冷冷的说道,说完拉着随便就要离开,完全不把扬州王的威胁放在心上。
见到梅与飞的举动,扬州王一愣。
这时,走了两步,梅与飞却转过了头来,看着扬州王,抛下了一句话:“虽然我们在等着王爷能重回自由的那一天……不过我相信,若是王爷真的有冤,除了我们之外,整个扬州应该没有其他人能查的出来吧!”
梅与飞的这一句话,直戳扬州王的软肋。
扬州王听了,便意识到了其中的深意,气势渐渐萎靡了下去。
见梅与飞和随便越走越远了,扬州王呆住了,他想喊他们回来,心中又有些不甘,犹豫片刻,终于叹了一口气,下定了决心。
“别……二位大……请留步……”扬州王轻唤了一声。
“哦?”梅与飞转过头来,用从容淡然的眼神看着扬州王。
而扬州王却岔开了话题:“希屁的!那一天……本王的确是下单了。”
扬州王叹了一口气。
“那不就了结了?”梅与飞走了回来,说道。
扬州王颓然坐到了椅子上,低下了头,然后告诉他们一件惊人的事情——
“但是,本王又把那一单取消了!”
“取消了?”随便有些惊讶。
“而且,本王是亲眼看着那个死鬼叫啥的,在账册上打了个叉,把案子取消的。”扬州王补充说道,满是一副无助的表情,就像溺水的人,在求救一般。
“老严?老严取消的?”随便提示道。
“对,对,就是他!就是他!”扬州王连声呼道,激动的连忙站了起来,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随便眉头一皱,他立刻回想起,那账册的任务记录上,的确是有个红叉的。
“取消了……那为何知府依旧遇刺了?”梅与飞追问。
“这……我就真的不知道了……后来的事情真的与我无关那……”扬州王连声辩道。
因为声音迫切,他连自称都变了。
随后,随便又问了几个问题,因为扬州王与老严结交不深,所以也没问出来什么结果,于是,他们在扬州王的痛骂老严的“希屁”声中离开了。
“都这个时候了,还想抵赖!”出了王府之后,梅与飞没好气的说。
而随便,却陷入了沉思之中,似乎发现了什么,慢慢的说道:“未必……”
“未必?”梅与飞有些惊讶。
随便的眼睛慢慢看向了远方,看向了云层深处的那一片晦暗混沌:“我有一种直觉,一切似乎没有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