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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1 / 1)

上午江合有重大合作洽谈,联合瑞典制药原材基地和新泽西州肯尼沃斯的药业两家公司签订第一轮的合作协议,这项合作将会是江崇律在统治江合集团的第一朵锦上花。

公司旗下有专项药物开发研究机构,开发的技术一直达不到国外的高度,尽管知道江崇律为推动这项合作准备了近两年。但其实这种外来引进项目的投资很难完全取得公司董事会所有股东的点头同意,甚至到昨天为止公司高层还在为方案争论不休。

江崇律最终以占股数量第一强行拍板了这个项目,对于这个项目的促成,顾栩在义不容辞的位置上付出了同等的艰辛努力,如果想善终,今天务必不能有任何意外。

顾栩半坐在宽大的办公桌角,抬手碰了碰自己薄薄的眼睑,他今天又忘了带眼镜,看东西总要惯性的眯眯眼睛。

寻常公司的大多数董事们并不是每人每天都到岗,但明知对江合而言这项推进项目的重要性,今天出席的董事仍寥寥无几。江崇律脸色如常,顾栩看不出他内心是否一样平静,此刻他正将那板正的西装外套袖口拉直,漆黑的宝石藏在袖口安静的熠熠发光。

注意到了顾栩的视线,江崇律朝他笑了笑。“怎么这么看着我”

“太好看,怕看不住啊。”

江崇律嘴角的弧度拉大,闻言便伸手捉住咫尺内顾栩精巧的下颌,那人早已配合的闭上眼,仰着头交换来一个咖啡味的吻。

“那你今天可要表现好一点”

按接待计划,顾经理带着助理小宋和公司公关团队,去机场分别给两家单位接机,然后酒店修整,计划内下午将进行第一轮会晤和洽谈。

公关部安排了一流待遇的接机服务,分开接机,先来的送到公司方圆五分钟内最高级的酒店下榻休息。顾栩则继续在机场等另一家公司。

在确认航班落地后,顾栩正将脸上微笑的弧度修正到标准,助理小宋递过去震动不停的电话,顾经理有些僵硬的愣怔和标准化管理的笑容仿佛伴着脑中的空白忘记卸下,他接电话的时候才觉得说话有点不畅。

“重说一遍”

“顾经理,江总让我通知您,请您务必先行安抚两家公司在酒店休息,调整时差或安排人文观摩项目,他处理完紧急事情后会尽快和你汇合”

紧急事情?顾栩只觉得被倒吸的一口气压住,呼吸滞缓导致胸腔略微刺痛。不动声色,一排牙齿不着痕迹的咀嚼口腔内唇,短暂腥味很快的抢救了他的思维。

宋潼有些疑惑,想上前问一句,顾经理却已经上前一步,与出来的瑞典团队握手交谈。

宋潼机灵,靠着性格沉稳和处事八面玲珑,才入了顾栩的眼,他并没有逆天的才能和学历。所以他对顾经理能捋得清瑞典人那卷了八百里的舌头感到震惊。

他们交谈的热络,自然的像朋友间的熟稔,带头的瑞典人热情至极,甚至当场给顾经理掏出了准备的小礼物。

宋潼几步跟上了顾经理,那人仿佛真的对那奇奇怪怪的东西爱不释手,正好领头人热情爽朗,正是他们公司希望看到的那样。一路将他们送往酒店。中午略作整顿和休息,宋潼这整个中午和下午,就跟着顾经理两边问候和周旋,顾经理的步伐没间断过,连停下和公司公关部门交流指示都依旧温和高雅,他身上的西装不曾皱,眼中的笑意也不减,只是原计划内下午的会晤临时改成了对六朝古都城市的人文观摩。

宋潼便也称职的当了一下午导游助理,其实他只负责适时给顾经理递递水,早就饿到爆炸。晚餐安排的极其精巧别致,端的是符合江合集团的穷奢极侈,摆出来的确是一套秀色可餐。席间所有的餐具都在不着痕迹的地方带着江合的浅浅的logo,布菜的姑娘们秦淮软调,旗袍婀娜的拿着酒瓶穿梭在席间,隔着几米的屏风外,隐约有笑闹中即可被盖过的琵琶细语。只是客人们此刻却都竖着耳朵凝神听着,生怕漏了这文雅至极的心思。

比干之心,玲珑尽显,有窈窕的姑娘给顾经理满上了第四杯酒,顾经理仍是笑容晏晏,不失仪态。再是几轮人文科普后,几个随行的瑞典人已七倒八歪,宋潼心里嘀咕,这国酒茅台跟水似的喝,竟也没见他们顾经理舌头捋不直。他甚至还能在送走一桌人后,字正腔圆,四平八稳的安排了公司接洽的事情。牛皮。宋潼不得不给他竖几个老拇指。

温屿不见了。在陈蒙深夜的那个电话后,他就离开了西雅图,没有带东西,出门散步一般,就这样消失在家附近的拐角。

同样压抑无声的监控视频里,江崇律的脑中总是重复的重演当初那辆救护车最后一次出现在隧道里的影子,没有人知道,温屿是自己出了门,还是发生了什么状况,这么多年不被外界找到的人,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是不是被谁找到,还是会和江崇叙一样,再也不能出现。

手机曾有外国的号码打进,那不是家里的电话,只可能是温屿打来的。他没有接到。

江崇律只感觉神经崩的紧,温屿失踪了这几个小时,他脑中有些焦躁,温老爷子,江母,江崇叙,轮番的在他脑中上场,每个人都黑着脸。

在这一天内,他把温家的几个旁支表亲查了个底朝天,竟然翻不出一点痕迹。这无缘无故的消失的没痕迹,不可能是温屿一个人能办到的。

江崇律面朝着窗口,皱紧眉头盯着手机。电话曾响过,只是全部被他掐断了。

肯尼沃斯的人对合作意向很明显,瑞典这边照目前的态度看,也是个好的局面。

“顾..顾总,已经都安顿好了。”宋潼挂完电话,对后视镜里的人说了一声。

在确定公司的人已经将各自负责的团队送回酒店后,顾栩坐在车中,此刻他的西装脱下放在一旁,衬衫袖口稍稍卷起,手臂倚在车窗,夜风能轻易的吹动他额前的碎发。

他低着头,低声应了一声。

“顾总,你没事吧”也许是错觉,总觉得顾栩看上去比往常更白了些。车中酒味极重,宋潼没喝酒,他今天是导游司机兼职助理,这一呼一吸间就全是顾栩身上浓重的酒气。

闻言顾栩抬头,线条完美的半弧状眼睛里有些突兀的冷清“没事,送我回去就好。”

家里没有人,顾栩本想着到家后,该是先找到眼镜,然后要泡点面垫一下肚子。连轴转了一天,没吃得了东西,还喝了不少酒,实在有些吃不消,肠子啊胃啊胆啊五脏六肺跟他妈闹起义似的在肚子里干仗。可是摸到这黑漆漆的一片,相比之下,顾栩又觉得肚子也不是那么疼。

顾栩有个习惯,算不上洁癖,不洗澡绝不去床上躺着。想想也正好,东西也不用吃了,反正吃了也会吐,洗澡了也要吐,吐了就要再洗澡,洗了澡还要换衣服,真的实在是太麻烦了。好麻烦啊,想想算了。

定了早晨七点的闹钟,顾栩在七点半醒来,地毯又厚又暖和,活该江崇律不回家,顾栩在柜子里拿他的厚大衣盖了一夜,熏得全是国窖味。

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裤子全都丢进脏衣篓子里,头涨的不行,顾栩没有酒后失忆的习惯,只不过浴室提炼了了狂吐后的气味精华。早晨一进去熏的顾栩忍不住的胆汁逆流。

出门前照了照镜子,略泛青光,顾栩赶紧的找出眼镜一戴,还好,盖的起来。

在这一天一夜里,江崇律差点把温氏地上地下翻出个花来,可偏偏不能自投罗网的去明示暗示,被这一通折腾,在脑中正是火冒的旺盛时,有了消息。温屿名字终于出现在飞往国内的航班,江崇律憋着的一腔怒火转为疲倦不堪。重重的坐在沙发里捏眉心。江崇律的大秘周恒适时给他端了杯水,他便将愤恨一饮而尽,顺便把纸杯捏成了纸块。

让周恒去接机,太阳升到正中,江崇律起身吩咐司机小邵送自己回去。

或许因为江崇律的胞兄江崇叙走的太早,又或者是至亲皆因切骨之痛而一个个远离,江崇律在不知不觉中便十分排斥一切影响身体健康的事物。这种排斥换个词可以叫厌恶。如果能再换一个词进行加强,还可以加个痛绝。他深深厌恶并厌恶痛觉每一个不珍惜自己身体的人。是真的厌恶,从心理到身体的排斥。

比如,今天的顾栩。

顾栩敏锐,聪明,十分能照顾到人的细微情绪,连他想要对人道谢,必然都只会用“谢谢你”而不是“谢谢”来显示对人的尊重,所以如果有人能对他感到生气,只能说,他是故意的。

卫生间、浴室,卧室、客厅甚至更衣室里浓重的酒味让人窒息。江崇律快速打开所有窗户通风,并十分勤快的将衣篮里的衣物细致的用袋子装好丢进垃圾桶。

顾栩不在公司,办公室秘书已经通知了小宋,江总已经在回来路上,顾栩心里轻松,便组了饭局,约了一帮外国人垂钓。说要请他们吃地道的江鲜。主持大局的人要来,顾栩神经都松了。

斜斜的坐在垂钓椅子上吹风,难得的悠闲感。他看了看手表,估算了江崇律过来的时间。

期间瑞典老头又来约酒,顾栩轻轻一笑,实在不敢多言。老头端着椅子,坐到了他身边,唠嗑风土人情。顾栩屡次笑弯了腰,要好久才直立起来,许是阳光过烈,宋潼总觉得他额发有些汗湿。

江崇律解放了因温屿失踪而扣在手上的几处温家势力,比去往与两国见面的饭局稍晚了一些,到了度假村楼下,一会儿要见到顾栩,他心里并不是很悦。

司机给他打开门,他下车远远就看见楼上有个面熟的人正站在露台上望着他。

见他好端端的笑着,一脸从容。江崇律心里有火,顾栩身体是很好的,定期检查,三餐几乎与他同食,不多吃,也不会少吃,可偏偏他的胃有两个小洞,是两处溃疡,一直都没有长好。他不能喝酒。

“江总”顾栩在露台上出声。江崇律便抬头看着他,一个能把白衬衫和黑领带和黑色西装裤穿的不像服务员的人在任何场合,任何人都是该移不开眼的。

江崇律也深深的望了一眼,顾栩歪了下头,侧脸与下颌连出流畅而精致的l形轮廓。表情带着几分得体的调笑,难得的显露出与他年龄相符的稚气和俏皮。

“我表现的,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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