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道理，确实不能就这么便宜了陆晏！”
陆裳满脸赞同地点了点头，紧接着又将藏在袖子里的婚书递给了陆笙。
“就是这个，你看看，我将整个屋子都翻遍了，才在床榻面板下的暗格里找到的。我娘就喜欢将家里值钱的东西藏在面板下面，没想到管家也是。”
陆笙接过他手里那张陈旧泛黄的婚书，打开之后，便看到几行正楷的誓词。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次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陆之盟，载明鸳谱。”
“你看，这誓词后面的柳瑜湘就是夫人的闺名，而边上的徐安哲就是管家的名讳，下面还有他们按的指印，这就是铁证。”
陆裳虽然只在丞相府待了没几天，但是却遭受了非人的折磨，而这一切都是柳瑜湘指使管家干的，再加上一个陆晏。
他现在就恨不得将这三人一起扳倒，让他们也尝尝痛苦是什么滋味！
“好，这份婚书我先拿着，到时候能派上大作用。我去找将军，你先去大门口附近候着，等我们离开的时候我自会有办法将你一起带走。”
陆裳点头，“好，谢谢，我这就去。”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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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转身就被陆笙叫住，诧异地回头，却看到陆笙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他。
“拿去吧，可以用来擦你身上的伤，效果还不错。”
陆裳下意识地伸手接住，那小小的瓷瓶还带着陆笙的体温，带着一点温热，就如同一股暖流瞬间温暖了他的心。
虽然陆笙脸上有那么大一块青黑胎记，但是他看着他，却觉得他比陆晏还要漂亮。
相由心生，这句话果然是真的！
被陆裳用感激的眼神看着，陆笙挽唇笑了笑，低声道，“好了，别愣着了，赶紧走吧。”
“好。”
陆裳应了一声，转身往外快步走了出去。
……
陆晏捂着脸，满腔怒火地快步往另一边的内院走去，准备去找他娘亲帮他出这口恶气。
他走得极快，拐过回廊，直奔柳瑜湘的院子，刚进去迎面就撞上了一个端着茶杯的丫鬟。
“啊！”
那丫鬟被撞得一个踉跄，茶杯里滚烫的茶水一下子溅了出来，有一些溅到了陆晏的衣襟上。
“啪”的一声，陆晏抬手就猛地一巴掌甩了过去，直接将小丫鬟的脸打得重重偏向一边。
“公子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公子恕罪！”
小丫鬟脸上火辣辣地烧疼着，明明是陆晏撞到她茶水才会溅出来，可是告罪的还是她。
她跪在地上，半边脸颊肿得很高，整个人瑟瑟发抖，抖得跟筛子似的。
因为了解陆晏的性子，知道这个时候不告罪，肯定会被责罚。
陆晏本就火冒三丈，虽然只是衣裳被溅湿了一点，却还是火冒三丈。
他抬脚就猛地踹在了小丫鬟身上，直接将人给踹翻了。
“没长眼的狗东西，你找死是不是！”
陆晏把人踢翻了，还不解气，又猛起一脚重重踹在她身上。
小丫鬟被踹得小脸煞白，倒在地上好半晌都起不了。
“好了，闹什么呢！晏儿，你看看你这是什么样子，居然跟市井小民一般撒泼！”
突然传来的女声，一下子止住了陆晏的动作，他抬头看到柳瑜湘，马上红着眼睛扑了过去。
“娘，你要给晏儿做主啊！”
陆晏扑到柳瑜湘怀里，将今日之事原原本本告诉了她，还满脸委屈地指着自己脸颊上的指印。
“娘，你看爹，他……他居然为了那个贱人打我！还有那个贱人，他居然叫我学狗叫，还伤了我的脸！”
他被打了一巴掌的半边脸颊还有些微肿，而那匕首顶端留下的小小血印却已经瞧不见了，只剩下不甚明显的小小一点。
柳瑜湘看着他的脸，脸上露出一丝心疼，眸底却一片森寒，“你说陆笙他的神智恢复了，你这脸是你爹打的？”
“是，娘，不止这样，陆笙还说不会放过我，也不会放过娘您。他说要把我们欠他的东西全都讨回去！”
“呵，讨回去，我倒要看看他凭什么讨回去！他以为烈尧醒了，他就有靠山了，做梦！”
柳瑜湘知道前院来了客人，原本就是得了陆辞风的吩咐准备出去迎客的，这下看到自家儿子受了欺负，自然不会硬生生吞下这口气。
“一会跟娘出去，管住你这张嘴巴，什么话都别说，娘自会帮你出了这口恶气，知道吗？”
陆晏挽着她的手臂，咬了咬下唇，“可是娘，爹吩咐了下人要将我关起来，还说没他的吩咐不准出去。我是躲开了那些人，私自从房里出来的，我出去爹会不会生气？”
从前陆辞风宠爱他，他做什么都可以，可今天挨了一巴掌，他忽然懂了，其实他爹并不是事事都会纵容他的。
所以就这么出去，他还是有些担心陆辞风会生气的。
柳瑜湘伸手在他手背上轻轻拍了拍，“不怕，娘在呢，娘会护着你！”
她面上这么说着，还笑得温和地安慰陆晏，但心中却掀起了滔天波浪。
陆辞风是什么样的人，嫁给他那么久，她心里清清楚楚，那就是个利益至上的人。
他自然不会在意陆笙那个废物儿子，会在意的必然只有烈尧，会打陆晏一巴掌，肯定就是烈尧要护着陆笙。
柳瑜湘面上不动声色，牵着陆晏的手，一起往外走，心中却闪过了无数念头，以便应对一会的情况。
……
陆笙按照陆裳跟他说的，摸到了后厨，找到了里面蹲在角落在洗菜的一个妇人。
她蹲在那里，身材看上去很魁梧，后背很宽，不似一般女子那般纤细娇弱，头发也很粗糙，在洗菜的那双手，十指黝黑粗粝，一看就是看惯了农活的。
他有些讶异地挑了挑眉，徐安哲好歹也是相府的管家，他的娘子就安排在后厨做最重的活，这本身就有违常理。
“徐夫人？”
陆笙走上前几步，叫了一声。
后厨此时没人，午膳刚过，晚膳还早，下人大多都去忙别的事了，眼下整个后厨只有他们两个人。
妇人听到声音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显露在陆笙面前的这张脸，完全就是乡下村妇的模样。
肤色黝黑，皮肤粗糙，长相也有些粗狂，虽然徐安哲长相普通，但看上去也是书生模样，这两人站在一起，乍看一眼肯定觉得不相配。
“您在叫我？您是？”
陆笙勾了勾唇，脸上露出一抹温淡的笑，“听说徐夫人是最近才从乡下过来的，应该是没见过我，我是陆笙，夫人应该听过我的名字。我有件事想夫人帮个忙，不知道夫人能不能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