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斐瑶池张罗着人大张旗鼓的把东西抬到皇宫,那边,南疆一处极其偏远,杂草丛生的府邸,也是一阵人仰马翻。
饱受痛苦的元若尘正死死抠着床沿,经络分明的大手上青筋暴起,上面清晰可见的血管和胳膊上来回窜动,越变越大的鼓包,极为的骇人,即便是见多了蛊虫,甚至用自身养蛊的阿古都觉的瘆得慌。
用尽了各种办法都没有把蛊虫引出来,挫败的同时也让他知道除了忍受没有别的救治办法,除非,下蛊之人能亲自把蛊虫取出来。
垂在床边的胳膊一收一缩,每一下都让他觉得血液越来越难以流通,恨不得直接把这只胳膊砍了!
可当他一把刀刃对上自己的胳膊时,里面那个恶心的东西就像有知觉一般,在他体内各个地方迅速窜动,增加他痛苦的同时又让他下不了手!
“还不快把它给本皇子取出来!”
他的情绪越发的激动,看向阿古的双眸像淬了毒的刀子一样锋利,真不知道当初冒险救这个废物出来做什么!还好意思说是西域顶级的制蛊人,现在连一只破虫子都对付不了!
“二皇子,我已经用尽了各种办法,这只蛊虫明显是被下蛊者控制了心神,即便是再熟悉蛊虫的人也无能为力。”
总而言之一句话,他取不了,也救不了元若尘的命,想要取出来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斐瑶池亲自取。
提起这个女人,阿古也是恨到了骨子里,拿了他的短笛不说,还几次三番的破坏他的计划,现在更是弄出了一个他从没见过的东西,一桩桩一件件都让他觉得自己的名声和尊严被人放在地上踩!
不成!阿古猛地转身,重新埋头到满是狼藉,堆满各种药品蛊虫的桌前,他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没理由要被一个臭丫头压的翻不了身!他研究蛊虫这么多年,岂能比不上一个斐瑶池?!
身上,心里剧痛无比,元若尘的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了两道一模一样的身影,一道古灵精怪,娇小可人,一道清冷果断,狠辣恶毒,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斐瑶池是丫头派来向他复仇的。
想到此,元若尘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原来他会为斐瑶池心疼,为她断了自己的左膀右臂,为她痴狂,更甚至是爱上她都是命中注定,都是既定的安排。
一个转身,元若尘慢慢松开了抠在床边的手,面色平静,透露着一丝丝的绝望,颤抖的大掌摸上了一旁的佩剑,他想去见见那个让他心心念念的人,他想去见见那个对他如此狠心的人,可他不敢,不愿,不想对上那双满是寒意和厌恶的双眸。
刷的一声,长剑出鞘,一道寒光照亮了一旁隐匿在黑袍中的人的面孔,他正在埋头研究,想用更强劲的蛊虫逼出他体内的蛊。
一回头看到他快要插入心脏的长剑,吓得三魂丢了七魄,扔下手里的东西就往床边冲,现如今,元若尘是他生存下去唯一的希望,说什么也不能让人死了!
他的动作到底是不如元若尘身边的暗卫好使,长剑进入肉体的声音传来的同时,凌厉的破空之声响彻耳边,瞬间就把那柄长剑打落在地。
看到元若尘左心口处慢慢外溢的鲜血和他隐忍到极致,越发痛苦的面孔,阿古又折身回去,拿着纱布和止血的药再次跑到了床边,极为麻利的为他止了血,好不容易才安抚好暴躁的蛊虫。
“主子恕罪,是属下逾矩了。”
刚才出手的暗卫一身黑衣,面容冷峻,悄然无声的落在床边,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面前摆着好几枚暗器,掷地有声的跟仰头望着床幔的人请罪,但元若尘并没有开口说半个字,也没有让他起来。
他承认,刚才那一瞬间他确实冲动了,但元若尘不能死,作为暗卫,他几乎是从小便跟在元若尘身边,作为后宫中的皇子,自小身上便承受着巨大的责任,同样也表示着要承受很多很多,明里暗里的阴谋和迫害,元若尘能长这么大,真的是一个奇迹。
若不是生母早逝,身为南疆的皇子,他又怎么会被送去大周做质子?要知道,他母亲在世的时候,先皇也是极宠的,只是不知为何,后来直接不闻不问,似是把人打入了冷宫,直至郁郁而终。
那时候元若尘早已记事,亲眼看见自己的母亲死在面前,却没有人来看望一眼,怎么可能不怨?怎么可能不恨?再加上后来的事情,更是成为了他们父子之间的催化剂,一发不可收拾,甚至让他干出了弑父之事。
可这么多年,元若尘的孤独和痛处又有谁能知晓?若是那日他不顾命令跟过去,是不是就能阻止一切的发生?
想起那人死前对自己说的话,他更是拼了这条命都不可能让元若尘出事!
床上的人机械般的转头,目光空洞,毫无焦距,胸口剧烈起伏,“萧韵,为何要救我?”刚才的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丫头在冲他招手,那一剑刺下去,他们便可以团聚了。
“因为您是属下的主子,属下的使命便是护主子周全。”萧韵一字一句的说着,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