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随后夏左左就淡然了下来,“没有关系了,他们此刻应该已经走远了,这座山的山路,道路颇多,可条条都是往前的,不会那么轻易被追上,出了这座山,便是水镇,天高水阔,再难被带回去。”
“是吗?”boss的眼神,一直缥缈的落在远处。
山间还有那伙儿寻人壮汉的呼喊声,夏左左稳坐下来,微微含笑。
“真好……纵是天道这般顽固,可我也终是一点一点回转了些许,算是弥补,一点一点……”她,晓子恺,晓轻柔,都会越来越安好。
封玄奕的眼神,落在夏左左身上,她双手托腮,脸上皆是疲倦却欣喜的笑意。
“你想改变旁人命运,大梦一场罢了,妄想挑战天道,已是难于登天,人各有命,徒劳而已,何必。”
这话落在夏左左耳朵里,却分外刺耳,“你知道什么,只是你做不到而已,可我若不努力,你们……”
话到这儿,夏左左便浑身发冷,僵住了,boss眼底的,只有些许怜悯惋惜,并无嘲讽,呆呆的看着前方。
那满山的火把,已经渐渐的聚拢。
这意味着什么,再清楚不过,封玄奕默然侧头,想看看这女人,会是什么反应。
夏左左喉咙紧的发痛,“不……怎么会,他们已经走了那么久,不可能走回来啊!”
封玄奕起身,微微踮脚,便要离去,衣袖却忽然被一只苍白的小手,紧紧握住,低头看去。
夏左左脸色苍白,眼眶微微发红,“封玄奕,你带我过去好不好……带我去看看……”
封玄奕微微皱眉,“一个赐了婚的世家公子,一个旖旎楼的花魁,这场戏的结局唯一牺牲的,也就是信错了人的花魁罢了,结局已定,不必在看下去。”
“不!没道理!没道理的!封玄奕,我求求你……”
夏左左唯一的期望,落在封玄奕身上。
他的身份,不易露面,也更不必要担下这样的风险,手握住了那女人抓他袖子的小手上,要拉下去的片刻,触及她的眼眸,却鬼使神差的拉住她,带入怀里。
揽住腰身,便轻点脚尖,穿梭在山林之中。
停留在了一旁的大树上,俯瞰这下面发生的一切,封玄奕放稳夏左左,要放手的片刻,看了看她失魂落魄的样子,终究是揽住了她的腰身,防止她掉下去。
无数火把拥簇在一起,几乎照亮了整片山林,也不知到底来了多少人,看样子王大人是铁了心的要把王求仁带回去。
王求仁和柳嫣嫣,被众人包围在中间,四处的火光围绕着,似乎插翅难逃。
火光照亮了柳嫣嫣的侧脸,一片惨白之色。
夏左左慌乱的摇着头,无论如何,她都实在想不通,本是无一疏漏的,为何,究竟为何!
为何走了那么久,会又走回来?
人群让开一道缝隙,一个身穿深色长袍的男人走了出来,体胖脸圆,满面怒容。
这样的凶悍,难怪会养成王求仁那样的懦弱性子。
“仁儿!爹竟未曾看出,你这胆子,是越发大了!”一声低吼犹如闷雷。
王求仁当即脸色一白,就跪下了,趴在地上,连连发抖,“爹……仁儿错了……”
“王公子!”柳嫣嫣赶忙俯身去扶。
王大人冷哼一声,怒斥,“你以为你偷偷去旖旎楼我不知晓!?不过是料你不敢放肆,可如今你倒好!还敢私奔!?你可知私奔之人该当何罪!?”
“啊?王大人……都是我的错,和王公子没……”柳嫣嫣脸色惨白,当即跪下,护在王公子面前。
“爹!不是这样的!不是私奔啊!是……是这贱人把我骗出来的!她……她勾引我!她给我下了药!我糊里糊涂才……爹!是她!”
王求仁一把推开面前的柳嫣嫣,跪趴到王大人面前。
夏左左在树上,已经气的浑身发抖。
柳嫣嫣被推到在一边,手心陷入碎石,霎时鲜血淋漓,却和错愕的看着她海誓山盟的公子,此刻将她一人推在众人面前,“王……公子……”
王大人冷笑一声,早就料到王求仁会这样一般,眼神落在柳嫣嫣身上,“你若是真心与这女子在一起,我可以成全你们,不过我王家,绝不能容这样肮脏下贱的妓子。”
柳嫣嫣原本神色一喜,却被王大人的话一字一句打了回去,瘫坐在地,“我知道……我早知……没关系……”
王大人满眼轻蔑,继续道,“王求仁,你可与她离去,自此以后,我王家家大势大,与你再无瓜葛,你就做个市井小民,砍柴跳水为生,去吧!”
王求仁闻言,浑身一抖,当即紧抱着王大人的脚,“不不不!父亲!不是这样!儿子根本不喜欢她!又怎么会为了一个妓子,放弃家族荣耀……儿子回去,回去!”
“王公子……你大可不必说这些,我自不会为难你……”柳嫣嫣不敢相信,这么久以来,自己掏心以待的人,说出这番话。
“你即说是她过错,那我便将她绑起来,天一亮便脱光了,绑在城门口示众,如何?”王大人面色阴狠,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这……”王求仁腿一软,跪在在地,看了看自己的父亲,又回头,看了一眼柳嫣嫣。
柳嫣嫣眼神萋萋,还带着一丝期望的看着他,他抿紧了唇,一咬牙回头道。
“正是该如此啊父亲!儿子三日之后便要大婚,万不可此事污染王家名声,唯有将这女人恶惩,千刀万剐,万人唾骂,才得以保全王家名声!”
王求仁满眼献媚道。
王大人满意的冷笑一声,上前一步,在柳嫣嫣面前站定。
柳嫣嫣早已皱紧了眉头,连连摇头,“你……王公子!”几乎咬着牙,眼中泣血一般,死死的看着眼前的王求仁。
“我……我待公子不薄,公子说什么,便是什么……也是那一晚,公子灌醉了我,强行……许诺了奴家,要娶奴家回去,便是不愿也罢了,何故此刻将我真心名誉,一一践踏!为何!!”
柳嫣嫣声嘶力竭,眼眶里满是决绝和失望。
“你这贱女人,待在旖旎楼,不就是给人睡的?我不睡你,也有旁人睡,我睡了你,你连钱都不要,你到底多贱!?还不知道那之后,你有没有不要脸的供万人骑呢,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