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时分,窗外寒风吹得干枯的树枝呼呼作响,寒冬迟迟不肯离去,依旧在肆虐着。
伊挚正在伏案忙碌,门帘挑起来,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清瘦的面容上带着谦和的笑容。
“元圣老师,我来帮你吧!”
“太丁,你来的正是时候,你帮我把这些官职再核对一遍,看职责有没有不合适的地方!”
太丁为人持重,做事严谨,伊挚颇为欣赏。
西亳王宫。
天乙在玄鸟殿前凛然而立,长髯在轻轻飘动,伟岸的身躯让人知道这是天下的王。
天乙志得意满的俯瞰着西亳的景色。
站了一会,天乙感觉有点倦怠了,一个清丽的女子赶紧走过来。
“大王,我扶您坐下吧!”
女子长发如水,面色如雪,任何男人见到都会感到有一股清泉从心底流过。女人的美有时候难以形容,但足以让男人找到活着的意义,激发男人去拼杀,去奋斗。
天乙当了天子之后,终于不用每日提心吊胆的担心履癸来砍掉自己的脑袋了。
天乙坐下的时候,胸前的王袍竟然有点撑开了,天乙悠闲的时光多了起来,壮硕的身材开始有点臃肿了,经常坐着坐着就开始打起了呼噜。天乙这些年太累了,天下安定之后,他整个人也一下子松弛下来,再也打不起当年的精神。
还好有小娥在天乙身边照顾,小娥本就是疾医,调理天乙的饮食。
“小娥这辈子就是为大王而生的~”
天乙睁开眼睛笑了笑,伸出手抚摸着小娥闪着清纯光泽的头发。
“多亏你来照顾朕了!”
这时候一个男子从从大门走了进来,朝着玄鸟殿走来,白衣飘飘,步履如风。
天乙恍惚看到了当年的伊挚,随即认出这是自己的长子太丁。太丁在伊挚的调校下,就连走路的姿势都和伊挚有几分像。
“太丁拜见父王!”太丁跪地行礼。
“太丁,你来何事?”
“大王,太丁最近两个月和牧正负责天下春播,如今大商的土地上大部分耕地都已经播种了粟米,禾苗都已经长出来来了。农夫都从伊水,洛水引水灌溉,今年粮食应该会有保障了!”
“如此甚好,以前都是尹相大人和朕去四方查看春播,如今太丁也能为朕分忧了!”
“大王,如今天下大定,大王可以多让太子参与国事,您就不必这么累了!”
“嗯。你说的有理,太丁如今已经四十岁了,让他多处理那些政务,朕就可以更多精神思考如果治理天下了!”
太丁作为太子,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也越来越有未来王者风度了,太丁颇有伊挚的儒雅俊逸,太丁越来越多地协助天乙处理朝政,天下百姓和朝中大臣都很喜欢太丁。
天乙有了小娥之后更加愿意在宫中待着了。天乙能感受到小娥对自己的爱,但是天乙再也不能像当年疯狂的喜欢有妊氏那样爱一个女人了。
天乙突然想到自从小娥进宫,就很少见到有妊氏了。
如今有妊氏已经不再那么依赖天乙了,有妊氏如今心中更重要的是自己的儿子外丙和中壬。
有妊氏血战保住了亳城,才让大商不至于功亏于溃,但有妊氏不是天乙的正妃,她要听命于莘王女。
有妊氏心中恨莘王女,自然也不喜欢那个伊挚。
有妊氏一直对莘王女嫁入商国成为大商的正王妃心怀妒忌。明明自己和天乙两人相爱,却要中间多出一个莘王女,莘王女什么也没做竟然做了天下的元妃。自己不过依旧是天乙的侧妃。
这一天外丙陪在有妊氏身边。
“外丙,母亲要让你当上商国未来的王!”有妊氏说这句话的时候云淡风轻。
“母亲,那又能如何,难道我们还能是伊尹的对手?”外丙听到母亲的想法吃了一惊。
“我们当然斗不过伊尹,但是我们根本不需要和伊尹斗!你过来我和你说~”
外丙当然也不甘心王位将来归了自己的哥哥太丁,大商王宫晴朗的天空隐约了有了些许乌云。
伊挚府邸。
一辆黑色的马车停在院子中,车上没有繁华的装饰,粗大的轮毂和厚重的车身已经显露出这不是一辆普通的马车,尤其那驾车的马更是神骏异常,都是西域良马。
这辆车的主人驾着这辆马车奔驰在西亳的中央大街上,还以为天下百姓认不出自己来。如今马车主人正盘坐在大堂中,案几上两个精致的陶杯带着一只耳朵的把手,杯内飘出阵阵沁人心脾的馨香。
天乙继续找伊挚来探讨大商的治理天下之道。每次庆辅都派人在后面装作百姓,暗中保护着天乙。
白薇早已命人奉上上好的茶。
“还是先生这的茶香啊!看来这还是白薇姑娘的功劳!”天乙和伊挚寒暄着。
“大王看这陶杯如何?”
“单耳陶杯,似乎不太雅致!”天乙说。
伊挚单手端了起来,轻轻吹着飘在杯子上面的茶叶,“这单耳陶杯作为大王宫内的礼器肯定是简陋了些,但是作为百姓家却很简单实用。这还是伊挚从斟鄩履癸哪里学来的!”
“哦!如此说来,的确轻便实用,重要的不烫手,哈哈!”天乙也觉得这杯子好用了。
“嗯。这就和大王今天要问的问题比较相近!”
“哦,伊挚先生看来知道天乙的来意了!”
“伊挚先生,上次朝堂内说到佐主无声,具体当如何解,天乙有些地方还是不完全明了,今日还需要和先生请教!”
“法君为官求人,弗自求也。为官者不以妄予人,故知臣者不敢诬能,主不妄予,以分听名。
大王设置了官职来征求天下的人才为官,不是自己去征求人才,设置官职的人不随意妄授官职,僭巧之臣就不敢夸饰自己的才能。
大王不妄自授予官职,而是通过其职责来考察他的才能和名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