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国亳城,玄鸟堂外柳树叶子开始变黄,在深秋的阳光照耀下闪着金光。
天乙和伊挚继续讨论,天乙问:“先生说的哪位大贤?”
“此人不仅有治国之才,更曾经是天子的御手,大夏战车御手基本都是他训练出来的,如此大夏的大军才可以纵横四海无敌于天下!任何王朝都需要真正有能力治理国家的人才!国家才能繁荣昌盛,成就万世之基业!虽然大夏王族并不喜欢的伯益家族,此人却能够当到朝中第一臣左相的地位。”
天乙一惊,“先生说的是费相?!费相与天乙和伊挚先生都是好友,对大商有大恩,但费相是大夏的左相,朝中第一重臣,怎么会来投奔我们商国呢?以前费相和我们交好,是我们都是大夏的臣子,如今费相如果知道我们要和大夏抗衡,恐怕费相定会相助天子来征伐大商。”
“大王,事在人为,伊挚准备去一趟大夏。”
“此时此刻先生再去斟鄩,天子恐怕不会让先生再回到朕身边了。”
“大王不必担心,王女还在商国,伊挚不会不回商国的,这次伊挚只身悄悄进入斟鄩,不让天子得知就是,我这样一文弱书生,不会引起人注意的。”
“好吧,愿先生早去早归,朕派庆辅将军保护先生同去!”
“庆辅将军需率领上万大军,伊挚带着他的学生白薇就可以了。”
“也好,王女都说有白薇姑娘照顾先生,她就放心了。”天乙脸上浮现一丝笑意。
伊挚和白薇又踏上了去斟鄩的道路,二人辗转到了王邑斟鄩,换上普通人家的衣服,装成了普通的贵族和侍女,步行进了斟鄩城。
白薇领着伊挚到了自己以前住的地方,自从白薇的父亲走了之后,白薇的奶奶也走了,家里再也没人了,房子已经被别人占了。白薇不由得落了几滴泪。伊挚和白薇借住在城内白薇以前邻居家,邻居家在城外有几十亩田地,养着几个奴隶帮着耕种,也算富有。最近几年大旱,洛水都干了,邻居家再也养不起奴隶,就把奴隶卖了,所以大部分房间空着。
邻居大娘根本不知道什么伊挚什么商国,见到百薇很热情,白薇以前家里也很穷,就安排白薇和伊挚就住在以前奴隶住的房子里。
在大夏人分为几种,履癸是天子,住在王宫中,有容台倾宫长夜宫,自然是最高等,王宫周围都是廊庑,里面驻扎着履癸的近卫勇士。
费昌等这些贵族也都有自己的院落,亭台楼阁,虽然都是茅草搭建屋顶,朱砂红的廊柱也是另一种气派。
然后就是白薇邻居这种普通的富裕的平民,一个院落,几间草房。
最下等的就是奴隶了,白薇和伊挚现在住的就是奴隶的房子,奴隶的房子必须是半地下的,基本上是没有墙的,地面上几根柱子搭起了帐篷一样的屋顶。上面盖上木板再铺上茅草,在入口处搭建好一个木头的门。
由于许久没人住了,屋顶上面的茅草都脱落了,白薇在邻居大娘的帮助下亲自动手找来茅草,重新修葺好了屋顶。
白薇在伊挚面前,无论多忙绝对都是一袭白衣,永远的一尘不染清新脱俗的少女的模样,伊挚看着白薇在那抱着茅草忙来忙去,“你现在真像个农家能干的媳妇啊!”
白薇听了伊挚的话,不由得抹了抹脸上的灰土,“先生!我这是在收拾咱俩的房子,你还嘲笑我!”
白薇收拾完房间,伊挚从来没有走入过奴隶的房间,白薇打开了木头的房门,房门很矮小,伊挚一不小心头上的发髻还是撞到了门框上。
“主人,请小心点!仆人扶着您点!”白薇坏笑着说,伸出手扶住了伊挚进门下了几级土台阶。
“你这小丫头竟敢嘲笑我!”伊挚不由得也摸了摸头。
进入下面之后,空间立即就变大了,中间一个大瓦盆中生着炭火,瓦盆上有孔,烧完的灰就落到下面。
外面虽然是严冬,房间内却温暖如春,地上干草上铺着羊皮,上面铺着被褥,旁边放着几案,伊挚带来的竹简已经摆放好了,还有几张羊皮手卷。
伊挚坐到几案边,拿出毛笔在一张羊皮上写了一封信,然后交给白薇。
“我在王邑不宜露面,你去亲手交给费相,让费相来此相聚。”
白薇正在收拾好房间,这里也没外人,准备继续逗弄一下伊挚,没想到伊挚已经开始办正事了,于是立即接过了羊皮卷,收拾好,就出门了。
临出门的时候,白薇突然回头说,“先生不可以出去啊,记住我们现在是奴隶,奴隶不可以到处走!”白薇回头一笑,纵有千娇百媚比不过此时青春容颜,伊挚不由得心里一暖,这些年来幸亏有白薇,平时才多了如此多的欢乐和温暖。自己真得对这个小丫头好一点。
“女主人,我知道了,你去吧,路上小心!”
“这还差不多!”白薇心里也是一暖,不在商国,伊挚终于对自己没有那么严肃了。
白薇和伊挚在斟鄩生活多年,一切都很熟悉,费昌府就在不远处,白薇不一会就到了费昌府前,通报了一下,说有故人书信,要亲自交给费相。
下人进去通报之后,不久就回来带着白薇进入府中。
瞿山工程结束之后,费昌也没什么事情,有时候没什么事情发生才是最好的事情,但费昌总是心里隐隐约约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就要发生。
将书信当面交给了费昌,费昌一看到伊挚的书信,吃了一惊,就跟着白薇来到伊挚的住处。
二人几年不见,互相寒暄几句,费昌虽然似乎须发更加白了,精神头却和往日一样,依旧是成熟稳重而健硕的大夏左相。
“伊挚先生也太小心了,竟然住在奴隶的房间中!”费昌打量了下房间。
“这里也很好,安静隐蔽不透风,而且温暖!”
“先生,此行是专门来看望费昌的吗?商国最近如日中天,天乙国君如今肯定更加意气风发了。”
“我家大王也很想念费相,专门派我来看望费相。”
“恐怕除了看望我,伊挚先生还有别的要事?”
“看望叙旧而已,我给费相讲一个故事。”
“讲故事?”
“讲故事是最好的叙旧方式,不过最好再多一个听故事的人就好了。”
“伊挚先生在斟鄩多年,自然很多故交旧友,不知先生想见谁,费昌一并都请来。”
“恐怕不太好请。”伊挚淡淡的说,语气中竟然似乎有点淡淡的哀伤。
“费昌虽不才,请个人的面子估计还是有的,不知先生说的是哪位大人物?”
“元妃娘娘!”伊挚轻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