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井村。
村子后面高山耸立,村子面前江水清流,是个依山傍水,风景秀美的好地方。
午后宁静,一个看上去三十来岁,用蓝布顶巾包头,身穿同色系对襟襦裙的农妇牵着一个半人高的小豆丁进了盛家大门。
同在龙井村,单从外面看,盛家应该算村子里中上等人家,村子里普遍是错落有序的茅屋土坯房,但盛家则是由土、木、砖建设的大院。
别人家屋前篱笆墙,一眼能将农家院子看个透彻,而盛家屋前高门高墙,跳起来都扒不上,不是大户,不能有这防盗贼的心思和实力。
“你就在这儿坐着,婶子进去和当家的说句话。”农妇指了指门槛旁边的小竹凳,说完也不等小豆丁坐下,自己一个高抬腿跨进屋去。
小豆丁八岁了,上身穿着交叉领短衫,身下穿着连脚踝都遮不住的粗布裤,灰扑扑脏兮兮像个小乞丐,他那双没穿鞋子的小脚丫在黄土上蹭了蹭,终是没敢过去坐下,他瘦瘦小小一个孩子杵在原地,拿一双眼睛怯生生地打量这宅子。
仔细看这小豆丁,虽然稚嫩,但眉眼极为清秀,浓眉丹凤眼,乌黑的瞳仁很是纯良,鼻梁直挺,鼻头小巧秀气,饱满精致的嘴唇因为缺水有些干枯,嘴角上还有一个小裂口,虽狼狈但是不掩其清俊。
“你自问你这个做法说出去占理吗?啊?盛尧非你亲生,我不求你待他如亲,你随便捡来个阿猫阿狗就要将他的亲事搪塞过去,你也不怕整个江州把我盛绍元脊梁骨戳个窟窿!”
这个声音里的暴怒从巨大的呵斥声里传递给了小豆丁,他吓得小身子打了个颤。
他不由想起,就在两个时辰前,这个婶子用一袋粮跟拍花子买下了他,婶子笑脸友善,他自己当然是愿意的,因为他们一行原有七八个小孩儿,因为赶路条件艰苦,夭折了一个女娃,不仅拍花子们害怕,他自己也害怕。
他怕和那个小丫头一样,被扔在乱葬岗,孤零零躺在那里,身上草席都没有一张。
所以小豆丁悬着一颗心,屏住呼吸,想要将屋里人的对话听个仔细。
屋内短暂的安静了下来……
农妇被吼的垂下头,但是继子的亲事拖不得,大庆朝还没有长子未议婚,次子就订亲的例子,她还是咬了咬牙,顶着丈夫的暴怒的目光,开口试图说服对方。
她说话还是细声细语的,“董家绣庄本就是相中了我的绣工,才有意结亲的,人家愿意将女儿低嫁,这样好的亲事,我如何能不顾我的岩儿?”
农妇原姓方,名荷,是盛绍元的续弦。她口中的岩儿,全名盛岩,这才是她和盛绍元的孩子。
董绣庄十分欣赏方荷的绣工,绣庄将样式给到方荷,方荷绣出来的成品和图纸相差无几,董老爷因着这家绣庄成为了镇上数一数二的富商,有钱老爷业大家大,儿子多,女儿和哥儿更多,就连皇帝的女儿都逃脱不了和亲平息战事的命运,那么出生商贾人家的女儿自然也可以被用来商业联姻。
董老爷也怕绣工一绝的方荷被挖了墙角,所以有意与方荷结为亲家。
大庆朝有个习俗,长子未成婚,次子须得尊长,遂不可议亲。当然不要名声的除外,可方荷的儿子却是天底下最讲究名声的一类人,他是个读书人,将来要走上仕途的。
妻子如以往一般温柔,盛绍元也降低了声音,温言以理,“那你也不能随便捡个人塞给老大,说出去,老大配乞儿,老二配千金,这像话吗?”
方荷见丈夫不似头先那么大火气,也缓了口气。其实这事儿,也是妯娌之间给她出的主意,都说站在她的角度,她偏私自己的亲儿子那是天经地义。
“只是做个由头,叫董家知晓咱家老大已经有亲了,过几日咱们去董家提亲,等岩儿的亲事定下来,成亲还有个三四年等,老大若不喜欢这孩子,再议便是……我虽是后娘,可是当家的您自己想想,我何曾亏待过老大?”
问完她语气有些哽咽,这话她很少问,但是她问出口,自是不虚的。
盛绍元也哑了火,“我什么时候说你亏待老大了,说你两句就哭哭啼啼。”
方荷低下头掩面拭泪。
“我不该说吗?这事儿你办的不急吗?真传出去,外面不定怎么说你这个后娘。”
方荷一听这话,就知道丈夫心软了,要不然不能忧心外面怎么说自己。
“说便说了!我就不信天下没个通情理的。岩儿和老大一同长大,他打小就尊兄长敬长辈,此事和老大好好说,我不求他体谅我这个做娘的,只求他成全岩儿,成全他亲弟弟。”
盛绍元顺着妻子的话想了想,“老二性子像你,敦厚老实,礼让老大,怎么说也是老大的亲弟弟,他安能不成全?”
在他看来,盛尧盛岩都是自己的种,妻子舍了名声也是为亲生儿子做打算,况且又不是不管老大了。
所以盛绍元不再纠结妻子,开始思虑长子的亲事。
“那老大的亲事,万不能就这样不管了,他这算有了亲,媒人也不好登门……”
方荷连忙接话,“我懂得,不消他说,岩儿的亲事定下,我就开始给老大张罗,给他寻个好人家的姑娘。”
她是着急所以将小豆丁领了回来,但是她也想到了,继子自小主意就大,两人不亲近,自是不会接受她给定的亲,与其在同村寻个年岁相当的,以后继子闹起来退亲,两家不好看,不如寻个好拿捏的小乞儿。
姑娘……
屋外瘦小的豆丁抿了抿嘴,他还是被嫌弃的,因为他一出生,肚脐下方有个红痣,他是双儿,是个小哥儿。
对于他们口中这个叫做‘盛尧’的人,他对其的第一印象是对方也是一个没有了娘亲的小孩,和他一样没有了亲娘,所以再也没有人会为他们打算,他们同病相怜。
但是盛尧比自己命好,他有爹,而且这个后娘人也好,毕竟如果自己的娘亲在世,也一定会把自己放在第一位的。
所以为亲儿子做打算的婶婶,一定也会对继子很好的。
方荷和盛绍元又商量了一番,便走了出来,见小豆丁可怜巴巴站在原地,垂着小脑袋看着地面,微微耸起的肩膀显示着他的无措和紧张,她红着眼睛冲小豆丁笑了一下。
“饿不?”
小豆丁干巴巴咽了咽口水,轻微地点了点头,他太老实了,不敢撒谎也不敢不回应,被拍花子打怕了。
方荷不是拍花子,不会打他,只是说:“走,婶给你拿饼。”
小豆丁一双脚丫踩着黄土地,乖乖跟着人走。
出了屋檐,大地被骄阳炙烤的烫脚,但是盛家院子里的土比外面的细,不硌脚,他想着自己是不是以后都会生活在这家院子里了?不用担心被拍花子卖去做倌儿,也不用害怕跟着拍花子病而无医,死在半路上。
方荷进了厨房,切菜的案板边上有一个簸箕,上面盖着一层薄薄的白棉纱防蚊,她掀开棉纱,拿了一个发黄的面饼递给小人儿。
“吃吧,去门边儿坐着吃。”
小豆丁捧着和他小脸差不多大的面饼出了厨房,坐在屋檐下的台阶上小口小口的啃着面饼。
方荷见他一路到现在都很乖,也就没关厨房门,越过小豆丁回屋子,她要找些孩子们不穿了的衣裳,得趁盛尧回来之前,把小人儿打扮干干净净的。
盛尧十四,盛岩十二,都在镇上学府读书,学府有旬假,十日一休沐,往常二人明儿就归家。再过两个月有一个授衣假,七月流火,九月授衣,授衣假足有一个月之长。
但明儿的旬假,俩小子只能在家呆两天。
方荷手臂上搭着两件衣裳,一出房门,就碰上了从农田归来的妯娌二人。
“门口那娃可是你领回来的?在那儿吃饼子哩……”
“大嫂你这动作可快,前儿我才提了一嘴,你今天就给领回来个童养媳来……”
方荷拍了拍手里的衣裳,不得不停下脚步,跟二人说说话提个醒,让她们别嘴上没把门,到处说。
她这一耽搁,跟着她俩妯娌回来的孩子们就把小豆丁给围住了。这群孩子里,最大的有方荷十岁的女儿盛雪,最小的看着才三四岁。
一个身形略圆润的小子指着小豆丁,“你为什么在我家?你吃的是不是我家的饼?”
小豆丁嘴里包着食物,鼓起脸颊也不敢再咀嚼了,对着这个比自己矮小,却胖墩墩的小小子,他乖巧地点了下头。
胖墩墩见他点头,马上扯着嗓子喊了起来,“娘!娘!有人偷饼子吃!”
盛雪轻拍了拍堂弟的后脑勺,“别喊,是我娘给他拿的。”
胖墩墩‘啊’了一声,没再喊娘了。
孩子们都很相信盛雪,但是他们小,都没去想二堂姐一直和他们在田地里玩儿,怎么却能知道家里的事?
盛家男孩和女孩分开排辈份,盛雪前头还有个姐姐,也就是盛尧有个同母同父的亲姐姐,叫盛莺,已经嫁出去了。所以盛雪排行第二,是二堂姐。
“哦。”胖墩墩反反复复还是那个问题,“你为什么在我家?我大伯娘为什么给你饼子吃啊?”
小豆丁举着面饼的手垂放在腿上,大眼睛因为紧张,瞪得老大,小人家家从小就记得娘亲说过的话,‘偷’不是个好行为。
“不是……不是偷的,没有偷。”他慢半拍的解释着。
胖墩墩已经不在乎答案了,这个陌生的孩子看起来胆子很小,没有攻击性,所以他直接上手拿回了自家的饼子。
小豆丁霎时委屈坏了,他太小了,只以为胖墩墩这个行为是认定了自己是小偷,可他不是,面饼是好心的婶子递到他手上的。
盛尧一进大门,就见一群孩子围在厨房门口,他十四了,不太喜欢和小孩子们玩闹,他原只是随意地瞥了一眼,可那个坐在台阶上黑瘦的小孩儿,那大眼睛里含着一泡泪,扁着小嘴,嘴角向下抽抽的样子,实在是太可怜了。
盛尧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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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想这么疯,可是它打的码真的太多了#
#我是真的疯,不要脑补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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