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1 / 1)

江浅手中妖气不断溢出,却迟迟没有催动法诀。

郁辞舟拧眉看向江浅,开口道:“解开它。”

江浅闻言依旧只是看着郁辞舟手里的东西,手中妖气却迟迟没有动静。他神情带着几分犹疑,像是在担心什么,又像是在方才的震惊中未曾回过神来。

“阿浅,相信我。”郁辞舟沉声道:“打开它。”

江浅并不看郁辞舟,依旧垂着眸,看起来很是犹豫。

“这是妖尊的封印。”江浅开口道。

“你在害怕吗?”郁辞舟开口道:“还是不相信我?”

江浅终于抬眼看向郁辞舟,开口问道:“我该相信你吗?”

郁辞舟眼底魔气若隐若现,半晌后他开口道:“你不信我,总该信凤凰吧?”

江浅目光再次落在郁辞舟手里那团被禁封着的雾气上,这次终于释出法诀,用妖气解开了那东西上的封印。

凤凰火红的封印被解开后,里头那团雾气一样的东西便挣脱束缚,而后经由江浅的眉心,没入了江浅体内。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江浅几乎没反应过来。

然而就在那东西进入江浅体内的一瞬间,江浅的魂魄便发生了巨大的波动。他的三魂被补齐的同时,凤凰妖尊用来帮他修补魂魄的妖力也被冲散了。

与此同时,江浅连同这半魂一起被抽走的回忆,终于一起随着这半魂回来了。

多年前发生的那一幕,再次出现在江浅脑海中……

海边,一只蓝孔雀被两只兽族大妖困住,兽族大妖正释放妖火灼烧着蓝孔雀。

蓝孔雀扬起脖颈发出凄厉的哀鸣……

少年江浅双目通红,幻化出双翼振翅飞起想要上前施救,却被一股妖力骤然制住,将他牢牢按在了地上。

郁辞舟压制着江浅,开口道:“你疯了吗?他们会将你一起烧死的!”

“救我……”

蓝孔雀的哀鸣不断在江浅耳边响起。

“你救不了他。”郁辞舟压在少年江浅身上,开口道:“没用的。”

“放开我,郁辞舟!”少年江浅怒道:“不然我杀了你!”

耳边孔雀的哀鸣不断响起,少年江浅双目通红,不断释放出妖力想要挣脱郁辞舟。奈何郁辞舟的妖力比少年江浅的高,所以少年江浅始终无法挣脱。

“郁辞舟,你为了兽族背叛我……”少年江浅双目通红朝郁辞舟吼道。

郁辞舟看着江浅,拧了拧眉头,而后骤然放开江浅,转而朝施法的两只兽族大妖扑了过去。

两只施法的兽族大妖登时收敛了妖气,怒道:“郁辞舟,你疯了?”

“江涂是禽族的妖,你们要处决他也该等凤凰妖尊来了再说。”郁辞舟开口道。

两只兽族大妖互相看了一眼,眼底都带着犹疑。

而这时,江浅已经反应过来,振翅上前一把抱起了蜷缩在地上的蓝孔雀。

蓝孔雀化成一个清秀的少年模样,少年长相与江浅有四五分相似,不过眉宇间却隐隐散发着几分阴郁之气。

“江涂……”江浅抱着地上的少年,一脸心疼地道:“你没事吧?”

江涂早已身受重伤,口中不住溢出鲜血,手臂却牢牢抱住江浅不松。

“好疼……救救我……”江涂哑声道。

“我会救你的,不要怕。“江浅一手按在江涂心口,手中妖力不断释出,却无济于事。

江涂一把抓住江浅的手,开口道:“你如今正是妖力进阶的时候,身体本就虚弱,不必为了我耗费妖力……”

江浅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这几日他恰逢妖力进阶的关键时刻,身上妖力前所未有的微弱。这会儿别说是替江涂疗伤了,哪怕他想带着江涂离开,只怕都做不到。

“你别怕,妖尊很快就会来的。”江浅朝江涂道。

“我……”江涂呛了一大口血出来,颤声道:“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是那个兽族的混蛋……是他害的我……我也不想这样,救救我。”

江涂的魂魄早已受了重创,如今三魂七魄都要散了。

他倚在江浅怀里,意识正在一点一点涣散,眼看就不行了……

“江涂,江涂别睡。”江浅紧紧搂着怀里的江涂,开口道:“郁辞舟,帮帮我!”

郁辞舟快步走到江浅身边,跪在地上,开口道:“他的魂魄已经支离破碎了,阿浅……”

江浅看了郁辞舟一眼,双目通红。

这时他怀里的江涂又开口道:“你……真的会救我吗?”

“会,我一定会救你,江涂,你撑住。”江浅开口道。

江涂看着江浅,面上闪过一丝悲伤的神色,江浅见状将他牢牢抱在了怀里。

然而就在这时,江浅却觉心口一痛,那痛意顷刻间蔓延至全身,江浅感觉自己的三魂七魄仿佛都被人扯出来了一般。

“对不起……我真的不想死……”江涂伏在江浅耳边,眼中涌出的泪水落在江浅颈间,把江浅那处的薄衫都沾湿了一片。

江浅目光中带着愣怔,身体还保持着抱住江涂的姿势,而他的两魄却已经被江涂借着方才的机会抢走了。江浅这几日妖力本就微弱,又处在妖力进阶的关键时期,所以几乎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

更重要的是,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江涂会做这样的事情。

直到江涂一把将他推开,江浅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他眼睁睁看着上一刻还奄奄一息的江涂,骤然幻化出翅膀腾空而起,连看都没再多看他一眼。

“阿浅!”郁辞舟一把揽住倒地的江浅,这才发觉江浅心口一片血红。

江涂竟是直接用这样粗暴的方式,明目张胆地抢走了江浅的两魄。

而这一切,就发生在郁辞舟眼前。

郁辞舟抱着江浅,只觉脑海中一片空白,连呼吸都几乎要窒住了。

“阿浅。”郁辞舟颤声开口,那一刻他甚至以为江涂是直接把江浅的妖丹抢走了。

江浅目光落在飞走的江涂身上,至今都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

他自幼一起长大的兄弟,与他血浓于水的至亲,竟会抢夺他的魂魄……

哪怕事情已经发生了,江浅都无法相信这是真的,那可是江涂啊……他拼了性命想要去护住的至亲,竟会如此待他。

另一边,蓝孔雀腾空而起,双翅不断散发出黑色魔气。

然而就在他振翅打算飞走的刹那,天际一道红光俯冲而来,一爪将蓝孔雀打落在地。

蓝孔雀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凤凰用妖力死死按在了地上。

蓝孔雀发出凄厉的哀鸣,那哀鸣声落在江浅耳中,令江浅心中魔气陡生。

郁辞舟瞥见江浅清澈的双眸中,骤然涌出了魔气,当即一怔。

这时,却闻凤凰带着冷意的声音传来:“这就是你们兽族干的好事。”

不等郁辞舟开口,凤凰妖尊已经上前检查了江浅的伤势。

凤凰妖尊一手按在江浅心口,催动妖力为江浅疗伤。

江浅则双目失神地躺在那里,眼底魔气若隐若现。

“我跟你说过,这几日不要出来,为什么不听?”凤凰妖尊冷声道。

江浅这会儿几乎失去了意识,自然没法回答他的问题。

“他……会死吗?”郁辞舟哑声问道。

“他会入魔。”凤凰妖尊冷声道。

江涂在抢走江浅在两魄时,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在江浅的一魂中留下了魔气,致使那魔气直接浸入了江浅的魂魄。若是从前,江浅或许还能抵挡一二,可如今江浅妖力本就虚弱,再加上是被江涂亲手伤的,这对他来说冲击太大了。

郁辞舟跪在江浅身边,一手死死握住江浅的手,通红的双目一瞬不错地落在江浅面上。江浅这会儿的面色看起来太苍白了,令他看起来像是正在死去一般。

“我会用妖力帮他修补魂魄,不过为了防止他的妖气发生异动,冲破我的封印,我会抽走他方才的记忆。”凤凰妖尊开口道。

郁辞舟怔了一下,一时没明白这话其中的含义。

便闻凤凰妖尊又道:“让他忘掉被江涂伤害一事,他的记忆会停留在上一刻。”

“那会如何?”郁辞舟开口问道。

“他会以为江涂死了。”凤凰妖尊开口道。

郁辞舟拧眉片刻,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他那么爱江涂,让他以为江涂死了,他就不会难过了吗?”

“难过好过丢了性命。”凤凰妖尊道:“被江涂亲手抢走两魄,这会要了他的命。”

郁辞舟看向江浅,便见江浅双目通红,显然依旧处在方才的那一幕中,尚未回过神来。

他回想起江浅不久前朝他说的话,开口道:“可是这样……他会恨我。”

“我管不了他恨不恨你,我只想让他活着。”凤凰妖尊冷声道。

郁辞舟摇头道:“一定还有别的办法,我可以帮他疗伤,将我的妖气都给他,我的魂魄也可以给他……一定有别的办法,他不能恨我。”

“你们兽族本就薄情负心,若非如此,江涂又怎会落到今天这个下场?”凤凰妖尊冷哼一声,显然不怎么在意郁辞舟的提议,“往后,我不会再允许兽族靠近他,包括你。”

“你不能这么做,你不许这么做!”郁辞舟开口道。

“由不得你。”凤凰妖尊说罢一手按在江浅额头上。

“阿浅!”郁辞舟开口。

江浅眸光微动,转头看向郁辞舟。

凤凰妖尊见状另一只手驭起妖力,制住了郁辞舟。

郁辞舟被强大的妖力制住,却依旧不甘心地试图唤着江浅的名字,凤凰妖尊被他激怒,直接用妖力将他死死按在了海中。冰凉的海水隔绝了郁辞舟的声音,但隔着海水,郁辞舟却仿佛能听到江浅痛苦的哀鸣声。

记忆终于归位,江浅将他忘记的一切都记了起来。

江涂并没有死,郁辞舟自然也和江涂的死没有任何关系。

因为当时缺失了最后那段记忆,导致江浅一直以为是郁辞舟阻止了自己救江涂,才会害得江涂惨死。直到这一刻,江浅才知道全部的真相。

江浅只觉得有些可笑,他那么不顾一切想要去救的人,到最后几乎要了他的性命。

而为了他不顾一切的郁辞舟,却无辜被他错怪了这么多年。

但他却不知该去怪谁。

怪江涂吗?

还是怪凤凰妖尊,又或者该怪他自己。

江浅被那记忆刺激得厉害,思绪一时纷杂不已。

而随着他回归的那半魂,上头沾染的魔气也一并在江浅体内可是肆虐起来。

江浅眼中现出魔气,一时间无数过往涌向脑海。

这么多年来,他对兽族的愤恨,对郁辞舟的怨怪,都成了笑话。

江浅想到自己无数次朝郁辞舟说过的那些话,心中便哽得难受。

他还记得自己曾经不知道说过多少次要取了郁辞舟的性命……

郁辞舟也曾朝他解释过无数次,说自己并没有背叛他。

可是彼时的江浅,并不相信。

江浅想起自己曾经将羽刃扎进郁辞舟身体中时那一幕,当时郁辞舟看着他的眼神,他至今都还记得……

随着无数记忆涌来,江浅眼底的魔气越来越盛。

他不知道该去怪谁,便只能怪自己。

这么多年来,他对郁辞舟生出过的所有怨怪,如今一同变成利剑,调转了方向扎向了他自己。

“阿浅。”郁辞舟察觉到江浅的异样,伸手按在了江浅肩膀上。

江浅看向郁辞舟,怔怔开口问道:“你怪我吗?”

“你什么都没做错。”郁辞舟拧眉道:“都过去了。”

江浅眼中魔气却越来越盛,那魔气自他三魂中生出,几乎要将他吞没了。

“不许再想,阿浅……”郁辞舟一手揽在江浅腰上,而后倾身,骤然吻住了江浅。

一瞬间,江浅脑海中浮现出了过去的许多画面……

在他魅毒发作的无数个日夜中,郁辞舟曾经无数次这样吻过他。

彼时的江浅不知朝郁辞舟说过多少诛心的话,若言语能成为利刃,郁辞舟大概早已被他千刀万剐过了。

但江浅从未在郁辞舟眼底看到过哪怕一丝的怨怪。

唯一一次,大概也只有在禁地那次,郁辞舟入了魔……

郁辞舟觉察到了江浅思绪的飘忽,骤然加深了这个吻。

两人唇舌交缠,江浅眼中魔气骤然褪去……

紧接着,江浅身体一软,昏倒在了郁辞舟怀里。

澹州岛上。

凤凰妖尊立在海边,目光看着远处的海面。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手中燃起的妖火泛着火红的光芒。

“看什么呢?”赭恒散人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

凤凰妖尊收敛起妖火,转头看了对方一眼,轻笑了一声。

赭恒散人甚少看到他这副样子,不禁怔了一下,而后开口道:“看到你笑可是不容易。”

“你也没说喜欢看,若是说了,本尊说不定可以朝你多笑几次。”凤凰妖尊道。

若是从前,赭恒散人听到这话多半要高兴一阵子,但这会儿不知道为什么,凤凰妖尊说出这样的话来,只让他觉得哪里不大对劲,太反常了。

“出什么事了吗?”赭恒散人笑问。

“没有。”凤凰妖尊道:“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

“你担心他们?”赭恒散人开口道。

凤凰妖尊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半晌后开口道:“他们两个,能控制住各自的心魔吗?”

“能不能都是他们自己的造化。”赭恒散人道:“放他们离开的时候,你不是挺放心的吗?怎么如今又开始杞人忧天了?”

凤凰妖尊叹了口气道:“倒也不是担心……只是……”

赭恒散人看着他的神情,心中咯噔一下,开口问道:“你不会是……”

“应该快了,我能感觉到。”凤凰妖尊说着手中再次驭起妖火。

赭恒散人目光落在他手中的妖火上,而后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凤凰妖尊收敛起妖火,反手与他十指相扣。

“当真被你说中了,我要涅槃了。”凤凰妖尊道。

赭恒散人眼底闪过一丝慌乱,而后开口道:“还有多久?”

“不知道,也许三五日,也许就是明天。”凤凰妖尊道。

赭恒散人看向远处的海面,没有做声,只是眼底带着一抹红意。

“江浅会恨我吧?”凤凰妖尊开口道。

“他不会。”赭恒散人道。

“你太笃定了,听起来就像是假的。”凤凰妖尊道。

“他是你养大的,他的脾性你该了解。”赭恒散人开口道:“况且你也不算做错了什么,当时他妖力不稳,你若是不抽走他的记忆,他一定会入魔。”

江浅太在意江涂了,被那么在意的人险些伤了性命,这打击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巨大的。

更何况当时的江浅,魂魄里还沾染了江涂身上的魔气……

“当时我或许没有做错,但后来……”凤凰妖尊叹了口气道:“我原本可以早一点告诉他真相。”

但这一步对他来说太难了,因为他知道,自己一旦说出真相,面临的会是什么。而这样的时机一旦错过了,便会越拖越久,直至拖到了今日。

“他会原谅你的。”赭恒散人道。

“不重要了。”凤凰妖尊苦笑一声,开口道:“带我去一趟禁地吧。”

赭恒散人一怔,开口问道:“你想做什么?”

“再去看一眼江涂。”凤凰妖尊开口道。

赭恒散人一怔,突然意识到,江涂曾经和江浅一样,也是凤凰妖尊看着长大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从前,江涂和江浅在凤凰妖尊心里,都是一样重要的存在。

而江涂亲手伤了江浅这件事,对凤凰妖尊来说又何尝不是打击?

彼时,还是凤凰妖尊亲手制住了江涂……

另一边,峭壁。

黑雕他们自觉已经完成了和青鱼的约定,一切都将万事大吉了。

却没想到郁辞舟突然一身魔气地闯了进来,而他手里还抱着昏迷不醒的白孔雀。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黑雕见到郁辞舟的时候,目光中满是惊讶。

只因郁辞舟身上散发的高阶兽族的威压和魔气,毫不费力便将他死死压制住了。

“我想弄死你,已经想了很久了。”郁辞舟开口道。

说罢,他不等黑雕开口,驭起妖力便击向了黑雕。

黑雕自从入了魔之后,自觉妖力已经大有进益,却不料完全不是郁辞舟的对手。

郁辞舟一身魔气,一手抱着昏迷的白孔雀,另一手释放出妖气,像一只杀红了眼的修罗一样,顷刻间便了结了黑雕的性命。

黑雕至死都没想到,自己会在这个时候,死在这个兽族的手里。

不止黑雕,这一日,峭壁所有的猛禽被郁辞舟屠了个干净。

尤其那几只曾在猎隼面前奚落过江浅的猛禽,临死都不知道自己是何时惹祸上身的。

“你这么恨他们?”猎隼朝郁辞舟问道。

郁辞舟收敛了妖气,开口道:“他们杀了广陵大泽的几十只妖,这是他们该偿的命。我不过是替江护法清理门户,不想他脏了手而已。”

猎隼目光落在郁辞舟怀里抱着的白孔雀身上,问道:“他怎么了?”

“不该问的别问。”郁辞舟看向猎隼道:“你该怎么办呢?”

猎隼朝他摊开了双手,开口道:“我入魔不深,你可以帮我祛除魔气。”

郁辞舟看着他半晌,有些惊讶地开口道:“你没有心魔?”

“我的心魔你已经帮我除了。”猎隼看向地上的猛禽尸体道。

郁辞舟挑了挑眉,最后妥协似的抬手按在了猎隼额头上……

有那么一个瞬间,他其实也想将猎隼杀了。

但他知道那杀念是心魔在作祟。

最终,郁辞舟放过了猎隼,由着他去了。

这猎隼虽是猛禽,身上却没有戾气,哪怕沾染了魔气依旧能控制住心神,所以郁辞舟并不担心他会生出什么事端。

离开峭壁之后,郁辞舟便带着江浅回了一趟京城。

江浅身上魔气时隐时现,郁辞舟有些担心,不敢贸然带着他奔波。

江浅在平安巷昏睡了一天一夜,一直没有醒。

郁辞舟守在他身边,伸手试探了一下江浅身上的魔气,发觉江浅身上的魔气一直不怎么稳定。

不过江浅睡着的时候看起来却很安静。

他面色带着些许苍白,漂亮的眼睛如今紧闭着,将他那疏离且时常带着冷意的目光掩去了,让他显得有些乖顺。

郁辞舟盯着江浅看了一会儿,目光最后无意识落在了江浅小腹上。

他脑海中骤然闪过一个念头,不由想起了此前朝江浅提过的那个要求……

江浅肚子里这颗蛋,他至今都还没摸过呢。

念及此,郁辞舟眸光微闪,最后忍不住抬手探向了江浅小腹。

郁辞舟小心翼翼释放出妖气,轻轻探向江浅体内。

就在这时,他耳边响起了江浅的声音:“你摸到了什么?”

郁辞舟一惊,骤然缩回了那只手。

他抬眼看向江浅,便见江浅正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郁辞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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